强者做其想做之事,弱者不得不承受。
——修昔底德
对世界具有不同影响力的国家共存于一个大舞台,这些国家可以分为两种类型:支配者和受支配者。支配者在某些区域或全球范围内实施控制;受支配者会以不同的方式(军事、经济、文化、技术等)被支配,有时不得不屈从于支配者的统治。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自认不够强大的国家(是否拥有核武器是一个重要区分标准)总是寻求大国的庇护。至少在理论上,大国会保证为小国提供安全保护和外交豁免权。就纯粹的战略手段而言,核大国所能提供的保护,就是当小国面临联合国制裁时,以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身份对其加以保护。
一个弱国受到其他好战国家的攻击时,不得不依靠强悍的第三方。以叙利亚为例,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不得不接受俄罗斯的帮助,而俄罗斯在这个过程中,当然也追求自己的利益——防止美国及其盟友所支持的叛乱分子,对俄罗斯的力量造成冲击。
当一个国家自认为不具备足够的地区影响力或世界影响力时,便会与其他国家结盟。一些国家笃信俾斯麦所说的“认为自身力量足够强大、能够捍卫自己的领土和利益,并选择完全孤立的国家,最终会在其他国家的重压下消失”,强调结盟的重要性。当不得不与其他国家结盟时,依附性可以达到如此之深:一些国家,甚至是中等规模的国家,被超级大国拖入与自己利益完全无关的军事冒险中;有些政府会把军队派往与本国利益无关的远方,尽管善于取悦当政者的理论家会抛出一些理由来证明政府这种行为的合理性,如提前防御、保护人权、推广民主价值观等。但在许多情况下,这些“充当伴唱者的国家”的唯一收获就是树立了根本没有必要树立的新敌人。由于这些国家在远方采取了军事行动,或只是在某种程度上损害了恐怖主义组织的利益,其本土通常会受到攻击;有时,这些国家的公民对目的模糊的军事行动不予支持,从而导致社会动荡或政府下台。
也有少数国家不参加任何联盟,它们没有足够的实力成为支配者,也不想被有实力的大国以任何方式支配,因此被某些国家定义为“叛乱分子”。2015年2月美国发布的《国家安全战略》中,“叛乱分子”一词被“不负责任的国家”所取代。但是,就像那些想要游离于学校主导群体之外的孩子一样,拒绝参加权力游戏、想要走自己的政治和社会道路的国家会冒一定的风险,它们必须确保自己能在施行孤立主义外交政策的情况下生存下去。
还有一些国家,如沙特阿拉伯、土耳其、埃及和伊朗,走了另一条路。这些国家都是区域性领导者,渴望继续扩大影响力。但是,它们并不想成为全球性大国,更不想得罪与其若即若离的超级大国。同时,它们也不甘心沦为大国的附庸。
政治学家兹比格涅夫・布热津斯基也提出了一个类似的概念,他认为存在着“战略参与者”和“地缘政治支点”。前者是指有能力和意愿在国外行使权力或发挥影响力,并且能够改变地缘政治现状的国家。这些“战略参与者”一般是重要且强大的国家,但是并非所有重要且强大的国家都是“战略参与者”,因为这取决于该国是否愿意参加这种权力游戏。“地缘政治支点”是指这样一类国家:他们地理位置特殊,能够限制其他国家获取某些资源或进入某些地区,例如乌克兰、阿塞拜疆、土耳其、伊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