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研究方法

本书既包括对国内外社区基金会行业的宏观分析，也包括对国内若干社区基金会治理和运作的案例分析。在收集资料的过程中，主要采用了文献法、访谈法、问卷调查法和多案例研究法等多种方法。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本书基于行动研究的方法对凌云社区基金会的成立和发展进行了详细介绍；行动研究法也是本书的重点研究方法，是理论研究和实践干预相互结合的重要体现。

（1）文献法。全面检索现有的关于社区基金会研究的文献。在此次项目实施过程中，需要收集多种相关资料，如有关国内外社区基金会发展的文献，基金会的法律文本、政策文本、制度文件，基金会工作计划、年鉴报告等。文献收集整理主要包括两个部分：一是对社区基金会研究的国内外文献进行全面梳理，特别是对国外文献的梳理；二是对与社区基金会相关的各类法律、制度和政策的文本分析。

（2）访谈法。近年来，笔者与国内一些典型的社区基金会建立了密切的合作关系，在上海市民政局、徐汇区民政局等相关政府部门及众多社区基金会从业者的大力支持下，项目组对十多家社区基金会进行了深入的访谈调研，深入了解了这些社区基金会从成立到运作的全过程。此外，项目组还访谈了多位政府部门的领导、行业倡导者和推动者，邀请了实务界、学术界和政界对社区基金会发展感兴趣的人士就社区基金会的发展做交流，还合作举办了有关社区基金会的会议、工作坊等各类活动。

（3）问卷调查法。为了全面了解社区基金会的行业状况，本书以上海的社区基金会为调查对象，对其进行问卷调查。本次问卷调查的内容主要分为社区基金会的基本情况、财务状况、治理结构、负责人情况和项目管理情况五个方面，以为分析社区基金会的整体行业状况提供数据支撑。

（4）多案例研究法。多案例研究法是一种更严格、科学，具有理论验证能力的研究方法。本书选取了美国、英国、日本、德国的多个典型案例来论述社区基金会在全球的发展。虽然目前中国社区基金会的发展尚处于起步阶段，但是已经有几家社区基金会能够很好地运作了，如浦东陆家嘴社区公益基金会、洋泾社区基金会等，同时还有具有代表性的桃源居公益事业发展基金会、蛇口社区基金会、凌云社区基金会等，通过对这些社区基金会的深入剖析，可以揭示中国社区基金会如何参与社会治理和推动社区公益慈善事业的发展。

除了上述社会科学研究经常使用的研究方法外，本书还重点采用了行动研究方法。正如前面所指出的，本书的写作缘起是基于笔者运作社区基金会的现实需求，这一研究是在实践中形成的，因此是典型的行动研究方法。王思斌指出，“由于社会工作具有价值关联性和实践性特点，所以，采用行动研究方法比起一般的理论性、非参与研究方法更加有效。或者说，一个优秀的社会工作者不但应该具备良好的知识和技巧，也应该具有处理复杂的社会工作任务的能力，其中包括研究的能力。这种研究不是纯粹理论化的构思，而是对于助人过程中出现的问题的科学解释和对于推进助人过程方法的理性的、符合实际的选择”（王思斌，2010）。

与上述传统研究方法相比，行动研究方法的使用还比较少，因此本书会对这一研究方法做一个系统的介绍。

行动研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社会心理学学科中形成的一种新的研究方法。心理学家库尔勒·勒温于1944年在对传统社会科学研究反思的基础上提出了行动研究的概念。在他看来，行动研究是将科学研究者与实际工作者的智慧与能力结合起来以解决某一问题的一种方法。从上述定义中不难看出，行动研究法的特征主要有以下几点：以解决问题、改革实践为目的；研究与行动相结合；研究以研究者和行动者“共同合作”的方式进行，扬长避短；行动研究是一个不断展开的螺旋过程（石英，2018）。因此，行动研究方法也被视为一种“理性的社会管理”，即通过社会实验来回应社会问题，并在这一过程中通过反思不断产生新的知识和有效的行动方法（赵月枝、吕新雨，2019）。

行动研究方法在本书中运用的具体过程和方式包括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在研究目标上，行动研究方法以改进工作和解决实践问题为目标。本书的核心是解决社区基金会在成立和运作中的实践难题，因此在本书的研究过程中，我们对多个社区基金会进行了调研，评估了其需求和问题，对其具体问题提出了针对性的对策建议。

第二，在研究场域的选择上，注重的是真实的社会情境。在进行本书内容的研究时，笔者更多的是以社区基金会从业者的身份进行了调研，而不是简单地进行结构性访谈，这就为本书的研究提供了自然真实的工作环境。作为一个新的治理主体，社区基金会是嵌入在特定的治理结构中的，运作社区基金会要处理好政府与社区基金会、社区基金会与其他社会组织、社区基金会与社区、社区基金会内部的管理团队等多个层面的关系，这些不同主体的互动博弈过程只有身在这样的真实情境中才能有切实的体会。

第三，研究角色的分配。传统的研究方法将研究者和被研究者视为主体和客体，因此被研究者仅仅是提供信息的客体。行动研究方法则认为，研究者、实践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在整个研究过程中都是合作伙伴关系，他们致力于共同的行动目标，需要共同面对研究问题，并共同界定研究的问题、共同分析问题产生的原因及共同寻找问题的解决方案。因此，行动研究是一个持续对话和持续沟通的过程。这一过程的重点不在于如何形成理论，而在于如何破解实践中的难题。

第四，行动研究的一个重要特点是它是一个不断展开的螺旋过程。行动研究是基于研究环境和研究问题的变化而不断进行调整的，是一个更为开放的过程。显然，社区基金会在成立和发展的不同阶段，面临的问题和需求是不同的，解决了第一个阶段的问题就要进入第二个阶段。例如，在社区基金会的起步阶段，面临的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形成社区基金会的合理治理结构和专业运作团队；这一阶段的问题解决后，又面临着如何处理好政府与社区基金会的关系、如何获得社区基金会运作的自主性、如何制定社区基金会的发展规划等重要问题，因此，在这一阶段，研究者应重点关注组织关系。待这些问题得到解决后，社区基金会的运作管理、项目设计、筹款募捐等又成了新的迫切问题，就又涉及社区基金会运作的专业化议题，因此，研究者又需要围绕上述议题开展研究。总之，社区基金会在运作过程中面对的问题是不断发展出来的，研究、行动和评估是相互连接且动态变化的，在螺旋上升的过程中可以增进对这一事物的认识，因此，行动研究是本书的重要研究方法。 ELbCbkv4UUtMrKf3oAPeK7m0zvt8ZyznFsNV2SrZVgL6X1bJBouqQoy0E5l5q2r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