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巨人初生;我记得那时有九个世界。”
——摘自14世纪《冰岛故事集》“女先知的预言”
在西方天文学发展的时间线上,2世纪托勒密的《天文学大成》问世之后的几个世纪,明显是西方天文学的一段衰落时期。当时,雅典文明的黄金时代早已消亡,再也没出现能与托勒密一较高下的大天文学家。与此同时,罗马帝国也不太平,四分五裂,摇摇欲坠。欧洲就这样迈入了中世纪早期。
历史上将这个时期称为“蒙昧时代”,但这个术语颇有争议,现代的中古史学家们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想要证明它是错的。关于这个发展停滞时期的概念,最早是由14世纪的罗马诗人彼特拉克在一段描写神圣罗马帝国光辉统治丧失的诗中提出的,是他个人的偏见。实际上,“蒙昧时代”一词来源于拉丁文词汇“saeculum obscurum”,大约1602年由罗马天主教枢机主教恺撒·巴龙纽斯自创。值得注意的是,巴龙纽斯是用这个词来形容自10—11世纪以来原始资料和文献的匮乏,而不是用它来贬损和定义整个时代。而且,实际上巴龙纽斯认为,1046年教皇格里高利的一系列改革,使得文献的留存比率大大提升,他所指的“蒙昧时代”也就此终结。
《阿斯加德的骑行》,这幅巨大的画作描绘了北欧神话中“狂猎”的场景,彼得·尼科莱·阿部绘于1872年。画中,正值隆冬,北欧诸神骑着骏马,和铺天盖地的无数逝者之魂一起疯狂追逐猎物,所到之处尽被恐惧淹没。欧洲民间传说中都有关于狂猎的故事,每当雷声轰鸣、隆隆作响时,人们就觉得是狂猎来了。
由于史料的匮乏,现代历史学家没法弄清那个年代的许多事情,历史更久远的古典时期的那些关键成果反而被保留了下来,这得益于复杂的跨文化传播体系。罗马沦陷后,希腊的许多文字材料连同它们包含的科学研究成果一起,被送进了拜占庭(君士坦丁堡的希腊古称, 4世纪因在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治下而更名)的图书馆。这些图书馆如今早已不存在,不过我们可以通过资料,了解这些最佳的学术天堂。例如,7世纪由主教塞尔吉乌斯一世修建的图书馆,在同时代诗人的描绘中,就是“一片充满灵魂香气的精神草原”(不幸的是,这片“草原”在726年和790年两度被烧毁)。这些新理论和新方法论没有使欧洲最先受益,反倒在更遥远的东方被充分地吸收,大大促进了东方的科学技术发展,将中世纪早期的欧洲远远甩在了身后。这就是8—14世纪东方发明大爆发的由来,这个时期也被称为伊斯兰黄金时代的文化大繁荣。
这个名为《霍恩比时期的内维尔》的手稿,约创作于1325―1375年。图中天使们由天堂层层坠落,直至变为地狱中的恶魔,体现的是一种融合了古希腊天球层概念和基督教观点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