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莉和安迪继续摸黑走在机场支线公路的软质路肩上。偶尔有一辆车从他们身旁掠过。已经将近一点了。在他们身后一英里处,那两个人又回到了绿色汽车上。安迪和查莉正沿着“北方大道”行走,那条路就在他们的下方右侧,被钠光灯照着。他们可以越过路肩,到故障车道上竖起大拇指,拦下一辆顺风车。但如果招来警察,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安迪不知道还要走多远才能到达斜坡。每次脚一落地,他的大脑里就会响起咚的一声巨响,令他痛苦不已。
“爸爸,你还好吗?”
“这会儿还好。”他说,但他不太好。他并不是在欺骗自己,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在欺骗查莉。
“还要走多远?”
“你累了吗?”
“我还不累……但是爸爸……”
他停下来,认真地望着她。“怎么了,查莉?”
“我觉得那些坏家伙追过来了。”她小声说。
“没事,”他说,“我想我们最好抄条近路,宝贝。你能爬到下面去吗?小心别摔了。”
她看了看高度,上面覆盖着枯死的十月草。
“我想可以。”她犹豫地说。
他跨过护栏的钢索,然后把查莉抱过来。就像有时面对极度的痛苦和压力时,他的思绪会开始逃向过去,借以摆脱压力。在阴影渐渐吞噬他们的生活之前,曾经有一段美妙的时光——先是他和薇姬,然后是他们一家三口。但他们的幸福被一点点抹除,就像月食一样无情。曾经——
“爸爸!”查莉的喊声令他惊醒。她滑倒了。枯草很滑,很危险。安迪伸手抓住她挥动的手臂,但失了手,他自己也失去了平衡。他的头撞在路面上,咚的一声巨响令他不由得大叫了一声。
然后,他们两个都滚了下去,沿着北方大道的路肩滑向远处。不时有汽车从这条路上飞驰而过,速度太快,一旦朝他们中的一个开过来——他或是查莉——他们根本无从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