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郭小杰见到邓香梅时,简直怀疑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原本绝望、无助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明亮的色彩,就像天边的彩虹画出五彩缤纷的色彩来,绚丽着整个天空,美丽着整个大地,装饰着一个魔幻般唯美的梦幻世界来。
“看来求佛还是有效的,佛的力量是无穷的啊。”郭小杰心里惊叹着。
此时,邓香梅定定地坐在观音岩进门口的石凳上,一手托腮,眼睛斜斜地望着门口,显得是那么专注,又显得是那么飘散,仿佛她的双眸什么都尽收眼底,又仿佛空洞得什么都没有。
那是怎样的一种淡然,那是怎样的一种无奈,那是怎样的一种悲苦,那是怎样的一种震撼,郭小杰几乎不忍多看她那双明眸。
“让你久等了。”郭小杰轻轻地坐在邓香梅对面的石凳上,嘴角嚅动着好几次,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邓香梅的目光兀自望着远处,语气很冷淡,仿佛寒冬的雪。
郭小杰几乎不忍细看她的眼神,同样抬头望着大门口,用低沉的声音说:“对不起,那天我错了。”
“你费这么大的周折,该不会只是对我说这句话吧。”邓香梅人淡如菊,声轻如蚊。
“我……”郭小杰一时语塞。
“你无非是想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无非是想知道我和小雄的关系到底怎么样了,无非是觉得我是一个不自重不自爱的人。”邓香梅收回目光,盯着郭小杰,冷笑一声,语气变得坚定有力,“事实上,我就是这样一个人,这下你满意了吧,这下你可以彻底死心了吧,这下你可以放过我了吧。”
“爱之深恨之切,我知道你不是这样一个人,你一定有苦衷的,不要再说气话了,把这一切告诉我好吗?”
“你这么想知道,不怕听了后悔吗?”
“我不后悔,自从认识你就深深地迷恋上了你,不管你做了什么,你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姑娘。”
“这些甜言蜜语留着去哄那些单纯的小女孩吧。”邓香梅轻哼一声,然后一字一句地说,“比如说曹雅培,她都睡你那儿了,你一定要把握机会、抓住机会,掌握主动权,实现目标哦。”
“培培那天的事,我只想告诉你我是无辜的。那天中午她应尹波的约,去河对岸的干柴烈火土菜馆吃饭,结果喝醉了,尹波就把她扶到我房里去休息了。她都醉成那样了,我不可能拒绝啊。我和尹波让她休息后,我们两个就去上班了。下班回来时,我几乎都忘了她睡在我房里的事,结果就闹成这样的误会了。”
“其实干柴烈火一点就着,这是个至真的道理。这件事,你不用再解释了,因为尹波早已为你解释过了。这些天我不是为了这件事而生你的气,而是觉得你好花心,嘴里口口声声地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暗地里却和别的女孩子相亲、约会,你们男人都这么花心吗?”
“这件事我不想解释,怪只怪我当时太优柔寡断,太爱面子,以为去相一下亲,去约一下会,作为普通朋友也没关系,却忽略了你知道这件事后的感想。我现在只想对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心的,没有掺半点假。”
邓香梅摇了摇头,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当时我正在赴小雄的约,你心里吃醋,所以就赴了曹雅培的约。这件事,换成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毕竟谁都不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天涯何处无芳草,是吧?”
“小梅,你怨我,怪我,骂我,甚至打我都行,求求你,别再这样生闷气了,这样伤身体啊。”郭小杰说着眼睛又湿润起来。
“伤身体?”邓香梅摇了摇头,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的身体从来都不属于我自己。”
郭小杰睁大了眼,嘴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鸡蛋。
“从我生下来,我的身体属于父母,后来他们给我定了娃娃亲,我的身体就属于小雄了,毕竟他是我父母从小就内定的未婚夫,我读书也好,工作也罢,到头来只等嫁给他,和他过完这一辈子。你说我的身体是不是他的呢?所以,我真的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自由的,是无拘无束的,但我是悲苦的,是束缚的……”
邓香梅的话还没说完,郭小杰已经大声打断了:“不,就算以前你没有自由,但我要改变这一切,我要让你自由,让你快乐,让你幸福,让你一生无忧无虑。”
“灰姑娘变白天鹅的故事那是童话里才有的,谢谢你,为我编织了这样一个梦想。我想,很多梦想毕竟是梦想,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你想去实现,那也得付出很大的心血,花费很大的力气,甚至弄得伤痕累累,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小梅,在做错了这么多事后,我幡然醒悟了,我明白了我该怎么做,我需要什么。小梅,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好好把握,不再让你受到一点点伤害。”郭小杰坚定地说着,目光充满期待。
“你把我想得太好太完美了,其实我不值得你这么关心和爱护,真的,好姑娘多的是,去寻找值得你爱的姑娘去吧,比如说曹雅培就很优秀……”
“值得,我觉得很值得,因为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和曹雅培的事早已结束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真心,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值得?”邓香梅头摇得像拨浪鼓,沉默良久,才接着道,“既然如此,那我把那天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你吧,你知道了,就会了解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了,就会觉得不值得了。”
她低着头,半晌才接着说:“其实那天如果不是你如天兵空降般出现在我面前,我是准备和小雄去宾馆开房的。”
“开房?”郭小杰的脑袋一下子“嗡”地麻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是的,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吃的用的一应俱全,我们是要去宾馆开房的。”邓香梅说到这里脸色显得很平淡,“但是你的出现,搅乱了我们的计划,你的纠缠激怒了小雄,所以他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形象,大打出手……”
郭小杰此时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呆呆傻傻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下你还觉得我好吗?还觉得我纯洁吗?还觉得我值得去爱吗?”邓香梅冷笑道。
“不,这不是真的。”良久,郭小杰摇着头,双手扶着耳朵,大声叫道,“是不是他威逼你的?一定是他威逼你的,这个畜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邓香梅突然泪流满面,泣声道:“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