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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的皇冠

邓绥不会料到,汉安帝刘祜会给她穿小鞋。

邓绥最开始扶植刘祜,那是因为她觉得“家花不如野花香”,刘祜会比刘胜更听话,然而,邓绥不会料到,她采了刘祜这朵“野花”,刘祜却并没有感恩之心。相反,随着年龄的增长,刘祜从不听话到反叛,最后干脆发展为公然和她作对,弄得邓绥无可奈何。

相对于“准太子”刘祜的“叛逆”,“废太子”刘胜却显得“乖”多了。他尽管沦为“王”,但并没有公然和邓太后作对,甚至还对邓太后很恭顺,谨言慎行。到外面公开发表声明时,他也总是称赞邓太后德政,称她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好太后。对此,有的人不解,问他这是为什么,刘胜开始总是笑而不答,问的人多了,他会在不经意间来一句:“我和太后有血浓于水的舐犊之情,这份恩情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对此,邓太后听了,大为感动。

然而,邓太后还在感慨时,永初七年(113),年仅15岁的刘胜去世,没有留下一儿半女。

刘胜走了,邓绥哭了。回想往昔,自感失算的邓太后懊悔失落之情溢于言表,出于弥补的心态,她马上做出一个惊人之举,为没有一儿半子的刘胜过继了一个儿子——乐安王子刘得,让刘得继承刘胜的爵位。邓太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弥补自己的失误。

然而,这个刘得也属于福大命不大之辈,过继后的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小日子正过得滋润,只当了六年亲王的他却来了个“安乐死”。

“死了个刘得,还有后来人”。邓绥没有灰心,也没有气馁,她在千里寻亲之后,于永宁元年(120)四月十四日,从众多皇族近支王子中选出了自认为“德才兼备”的河间王子刘翼,将他再过继给刘胜为子嗣,大有将忏悔进行到底之气概。

邓绥的良苦用心在汉安帝刘祜看来却是“做作”,是十分可怕的“隐忧”,因而对邓太后的成见和仇恨更深了一步。

这时的汉安帝已经二十七岁了,已经快到“而立之年”了,然而,他却依然没能亲政。朝中一切大权都在邓太后手上,就连他娶老婆都被“包办”了,他只能按照邓太后的“旨意”,舍弃自己的最爱,册立了邓绥弟弟邓弘的姨妹之女阎姬为皇后。

“三无”人员汉安帝刘祜当然很痛苦了,很快演变成“十不满”,与邓太后对着干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为此,汉安帝很快物色了一个枪手——郎中杜根。杜根也不是等闲之辈,他马上联合一大群郎官来了个联名上疏,强烈要求邓太后“内退”,让汉安帝真正当他的皇帝。理由是:儒家学说没有这个道理。

杜根这样赤裸裸地“威胁”,显然超过了邓太后的底线,邓太后马上以“大逆不道”之罪,将杜根等人采用“闷狗”的打法,装入囊中当众用木棒打死,然后抛尸荒野。

众郎官都死了,唯独杜根生命力强,在荒山野岭之中,居然还苏醒过来。他害怕邓太后派人验尸,醒了也不敢动弹,在原地装了三天的“活死人”,据说眼睛都长了蛆,可见杜根的生命力之强。后来等到风声过了,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江湖上跑,隐姓埋名,在湖北宜昌一个小镇上做了十五年酒保,直到老去,再也没有过问朝中事。

枪打出头鸟后,朝中大臣人心惶惶,他们大多数都是拥皇派,希望邓太后归政于汉安帝,毕竟,汉安帝年纪“一大把”了,还让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骑在头上,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啊。

但在邓太后的“淫威”下,他们又都敢怒不敢言,不敢用自己的头颅试刀锋的利与钝。

对此,邓太后为了维持自己的政权,再度发挥她“谨慎”的优良传统,对“外”的“反对派”实行严打,对内部的邓氏集团成员也实行严打,她还特地颁布法令,宣布外戚犯法与庶民同罪,严惩不贷,严查不怠。

邓绥的另一位堂弟邓康任职越骑校尉,他是个很正直厚道的人。他觉得邓氏家族已经走到了最高峰了,如果不及时“悬崖勒马”,很可能被暴风雨刮得从山顶摔下来,摔得个粉身碎骨,万劫不复的地步。于是,他本着“好意”对邓太后进行了劝诫。

结果邓太后不但不听,反而对邓康做出处罚:

一、免除官职,遣送边疆。

二、开除族籍,踢出宗祠。

意思就是说,从此邓康和她邓家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是路人。

两次枪打出头鸟后,起到的作用也是显而易见的,从此,朝中再也没有谁敢提让邓太后归政的事。

然而邓太后并没有一直“摄政”下去,朝中没有人敢动她,但“岁月不饶人”,没有人能敌过这“岁月无情”的洗礼。就在对内“枪打出头鸟”邓康后的第二年,也就是建光元年(121)春天,垂帘听政达十六年之久的四十岁的邓绥偶染风寒,一病不起,并且很快“黯然销魂”——三月十三日永远闭上了那双美丽的眼睛。临死时,她看着哭得跟泪人似的汉安帝说了这样两句话:

一、我死后,希望陛下能大赦天下,以弥补我心中的内疚。

二、我死后,希望陛下能格外开恩,让我能和先帝(刘肇)合葬在一起。

汉安帝是个孝顺的人,没有不答应的理由,邓绥去世后,一边大赦天下,一边为邓太后举行了隆重的葬礼仪式,把她葬于洛阳北邙山上。

汉安帝刘祜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摆脱了邓太后的阴影,他如同一条苏醒的蛇,一朝灵蛇出洞,上演的自然是“嗜血的皇冠”。具体过程归纳起来可以分为三步。

第一步:投石问路。

邓太后尸骨未寒,汉安帝就追封自己的生父刘庆为孝德皇帝、生母为孝德皇后、嫡母为甘陵大贵人,以此来试“邓氏集团”的反应。结果,此时的邓氏集团都还沉浸在“大姐大”这一龙头突然离去的悲伤中,对汉安帝的投石问路根本没有什么反应。

眼看投石问路效果还不错,汉安帝马上上演第二步:含沙射影。

为了彻底扳倒邓氏集团,汉安帝采取“清其外围,层层推进”的策略,先是找依靠邓氏集团的宦官集团下手。这个时候,宦官集团的“大哥大”郑众已经不当大哥好多年了(死了),取而代之的是“二号人物”蔡伦。汉安帝对这位改进造纸术的人才,既爱又恨。爱就不用说了,那是因为蔡伦用聪明智慧发明创造的一张薄薄的纸取代了厚厚的竹片,创造的是人类文明进步的奇迹,这样的人才想不爱都难。而恨是因为当初蔡伦诬陷祖母宋贵人,致使他的父亲沦为“废太子”,从而使父亲悲苦到老,这样的小人想不恨也难。

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此时的汉安帝当然没有忘记血海深仇,他立即对蔡伦动手了,把他交给司法部门去审讯。结果自知没有好果子吃的蔡伦选择了服毒自尽,一了百了。看样子,“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话诚不虚也。

当然,汉安帝打击蔡伦的目的是为了剪除邓氏集团的羽翼,报了仇的汉安帝一边追封祖母宋大贵人为“敬隐皇后”,一边趁热打铁,上演第三步:旱地拔葱。

的确,没有邓太后这个“水源”的支撑,邓氏集团早已陷入了“旱地”的三伏天。这个时候汉安帝还不“拔葱”,更待何时?

俗话说,权归臣兮鼠变虎,君失臣兮龙为鱼。这个时候往旱地上浇水的正是当年邓太后打压下的受害者,他们联手状告邓氏集团胡作非为,无法无天,罪大恶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邓氏本来就早已恶贯满盈,罪恶昭彰,于是,汉安帝当机立断,开始一网打尽的“拔葱行动”,本着循序渐进的原则,又分为两道工序:

一、斩草。先是把邓氏集团中的中流砥柱上蔡侯邓骘降为罗侯,并将其举家遣归封国;随后对邓氏集团中的另一位重量级人物尚书邓访举家流放。再接着对邓氏集团的骨干成员一顿贬斥——摘掉了西平侯邓广宗、叶侯邓广德、西华侯邓忠、阳安侯邓珍、都乡侯邓甫德的乌纱帽,贬他们为庶人……

二、除根。降的降,贬的贬,罚的罚,这仅仅是汉安帝对邓氏集团下手的开始,紧接着才是真正亮剑的时候,他指使地方官员威逼引诱,逼邓广宗与邓忠自杀身亡。汉安帝的这招杀鸡儆猴的战术果然高明,很快邓骘与邓凤便很“识时务”地选择了步邓广宗与邓忠的后尘。结果像推倒了多米诺骨牌,邓绥的堂弟河南尹邓豹、度辽将军舞阳侯邓遵、将作大匠邓畅相继自杀……最终,邓氏集团的骨干成员为了免去“羞辱”,几乎在一夜之间消亡殆尽。

仅有的两条“漏网之鱼”,一条是汉安帝阎皇后的姨表兄弟邓广德;另一条是当年曾经劝邓绥归政而被开除邓氏宗籍的乐安侯邓康。邓广德因为“裙带关系”得以“明哲保身”,而邓康因为“敢于摸老虎屁股”重获重用,一跃成为太仆。为了安抚天下,汉安帝摆出圣明天子的模样丢卒保车,将逼死邓氏兄弟的狗腿地方官装模作样地处理了一通,召邓家其余的成员尽数返京,明为解决后顾之忧,实为“软禁”。另外将“含冤而死”的邓骘等人进行厚葬。 9eqGFDul49F5XCeVhdBKB+nx2eRj6T/Gok8B8O6TZ8Q/m34UTnpORMLKvr3/f//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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