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论
1952年,德国物理学家温弗里德·奥托·舒曼(Winfried Otto Schumann)提出了一个设想:地球表面和大气电离层之间,刚好可以形成一个谐振腔,这个腔体里边,存在各类震动频波、电波,其中有些波会发生共振,从而持续存在。当这个波从一个地点出发,绕地球一周之后又回到同一个地方,仍然会与出发时的波保持一个步调。这种波,在20世纪60年代被实际观察到,人们就以提出者命名它,叫它“舒曼波”,而此类共振,就叫“舒曼共振”。这个共振的频率主要取决于地球的大小,所以有人把它形象地比喻为“地球的心跳”。舒曼波的波长正相当于地球圆周,换算成频率的话,大约8赫兹(7.8赫兹~8赫兹,特殊情况会远高于这个频率)。
这个频率,刚好和人类浅睡眠时大脑的α波频率一致。
α波,也就是所谓的安静时脑波。当你闭上眼睛,安静下来,做到放松而专注,就把自己调成了α状态,此时的脑波频率,可与舒曼波共振。一个覆盖全球区域的波,和我们小小颅腔内的波共振,这是否让你想到了什么?
差不多10年前的某一天,我与诺基亚公司的一位高管吃饭时,就听说诺基亚推出了一款无线充电设备。现在很多手机都支持无线充电,但其实诺基亚很早就有了。就是把它放在那儿,只要两个设备能同频共振,就可以充电了。
这在当时就启发了我的一个关于睡眠的猜想,稍后再具体说。
然而,大脑多数状况下产生的脑电波并没有那么低频,通常为14~40赫兹。这个波段,人会处于消耗更多精力、体力的应激状态,虽然有助于注意力的集中,但这也是为什么压力和焦虑成了人类常态的重要因素。
可见,无论对于你的脑还是你的“心”,舒曼频率可能都是一种有益睡眠的强大的频率,因为它与α波的下限和θ波(4~8赫兹)的上限状态基本相符。除了增加颅内血流量水平之外,这一频率被认为与催眠、暗示、冥想以及增进人类生长激素水平有关,可能是生命产生之初最常见的原始环境频率。
舒曼频率一提出来,隐隐然呼应了中国道家一贯重视的“气”,因为道家对“气”的体验和陈述,与舒曼频率恰相符合。修道者所说的“练气”或“撷取天地正气”,与将舒曼波引入体内,听起来何其相似。因此,是否可以推测,所谓“练气”,就是通过各种系统方法,高效地让自己进入α状态,更好地同舒曼波共振?
抵达这种状态,当然不止一种途径。
2017年,我去尼泊尔采访了据说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人——著名的开心禅大师、修行者咏给·明就仁波切。他曾经在美国被请到一间科学实验室,很多美国的重要学府在这个实验室开展了关于快乐的研究。
研究内容是:人的快乐指数能通过测量大脑中左前额叶区域的脑波来测算,人在正常情况下的脑波有一个指数,而人在到达极度喜乐时,比如赢了钱或者性高潮时,这个快乐指数就会发生变化。
在研究过程中,当明就仁波切处于禅定状态时,这个指数一下子跃升了700%,使得科学家们以为仪器出了问题,可以说,那是一种极其快乐的、大部分人类从来没有体验过的状态。
我们不仅能在明就仁波切那里观察到这种情形,事实上,当修行者或祈祷者凝神静虑,将注意力集中在某段经文、祈祷文,或某咒语,或某一声音、图像上,全身处于放松宁静又清明专注的状态,即与所谓气功态或α状态非常接近了,也就是处在易于接收舒曼波的状态。
那么,这些与睡眠有什么关系呢?
从10年前开始,我慢慢形成了一些关于睡眠的猜想。
迄今为止,还没有人充分证明过这些猜想,它们没有什么严格的科学依据,完全基于我个人的观察。
让我们从一个问题开始:假设你处于躺着的状态,那么睡着和没有睡着,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不同?
用简单的物理学的道理来说,假设你晚上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没有产生位移,就算你想事,可能消耗的能量也不比白天多;而你如果睡着了,哪怕做梦,脑子也是在运转的。那为什么睡觉就舒服很多?甚至有时你只睡了5分钟,就感觉精力充沛——只要5分钟。
这就说明一件事: 如果人体是一辆车,那么睡觉这个行为,不是把车开进了停车场,而是把车开进了加油站。 就像我们晚上即使把手机关了,可要是不充电的话,第二天早上起来还是没电。但是关了手机之后去充电,它的电量就增加了。
所以我的第一个猜想是: 睡眠一定包含“加法” ,它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既然加了什么东西,可没有吃,也没有喝,甚至晚上睡觉还会出汗,多少还有点能耗,那到底加了什么呢?
有一种观点说,那是因为睡眠的时候,有些脏器持续生产热量,热量存储了起来就变成了能。但这种假设并不能解释,在没有入睡的情况下,即使不动、不思考,还是会觉得疲惫。为什么睡着仅仅5分钟,就可以迅速给自己充电?所以我觉得这个解释不够充分。
后来想到《道德经》上的一句话:“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说人是需要“冲气”的。气来自哪里呢?来自天地。天地之间有气灌到身体里去,这个听起来有点荒诞,如果第一次听到这个理论,你会觉得这是巫术,或者起码是不科学的。但是如果它不是“气”,是另外的东西呢?比如前面提到的舒曼波?
我们还可以举别的例子。
除了前面提及的手机无线充电技术,前段时间还有一种传闻,我一直期待,但没有出现:有种装置,可以跟5G或Wi-Fi的某些频段共振,只要上网就能充电了。这是典型的借助共振充电的原理。
这个在物理层面经常发生,甚至两个人之间也是,如果他们之间共振,就互相给力。这种共振能把一个人从天津拉到北京南站——我们以前有个同事,他女朋友常常从天津乘高铁到北京南站,而他从海淀跑到南站去约会。两个人见面,然后吃顿饭,聊聊天,聊完又各自回去了。这样很累,是什么东西让他们甘之如饴呢?因为他们要交流,彼此有很多话想说,所以思想上有共振,而共振这个东西会带来“能量的交换”——他们现在结婚了。
在物理学中已经证明过,可以说能量传递都是透过共振进行的。道家的“冲气”和手机的无线充电给我的这个启发,成为我提出我的睡眠猜想的“助缘”。
人处在睡眠状态时,其脑波频率与清醒状态是不一样的。我认为,也许有这种可能:只有切换到这个频率,它才能跟在清醒时不能够共振的频率进行共振。不管是磁场、电磁场,还是其他的场。
所以,除了摄取食物的通道,人体可能还有另外的“精神能量”的输入通道,类似舒曼共振,这个通道以无线的形式实现,可能跟地球磁场有关。我们深度睡眠时,脑波为0.1~4赫兹,比清醒时低很多,更接近地磁频率。就像我们把收音机调频从106.9赫兹调到了101.2赫兹,进入了一个新的调频,收到了新的节目一样。
我一直觉得应该有一个这样的设备,可以通过对身体频率的调整来实现“快速充电”。前段时间我看到俄罗斯的一个设备,就是用这种调频的方法,让人迅速进入睡眠状态的。
既然手机可以做到“充电5分钟,通话2小时”,那我们能否让人体也实现“快充”?如果可以,那就是一个伟大的事情,以后床就变成了“充电宝”,人躺在上面,用最快的速度得到充足的氧,还有与睡眠阶段脑波相匹配的生物磁场、生物电,然后“满血复活”。
这个理论只是我的一个猜想,一旦它可行,那将会彻底改变人类的生活。
既然脑波是一系列的波,那脑机接口已经呼之欲出了。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之前宣布,他们已经在老鼠身上实现了脑机接口。
那么我的第二个猜想就是:如果是这样的话,睡眠就像是一个与各种频率相关的能量整理补充过程,除了充能量之外,从技术上来说,还可以充信息。换言之,我们以前的冥想、打坐,完全可以外部化,变成固定频率充到脑子里去,那么,“批量成佛”的时代就会来临。
这时候,知识也可以上传了。而知识如果能上传,就可以在其中携带私货,谁拥有上传能力,谁就可以把“私货”写在里面——我在百度公司工作时,曾经有第三方商家跟我说,如果百度公司出钱,就可以让百度应用的一些个案进入计算机考试提纲。我们当然绝对不接受了,后来发现这个商家其实是骗子。
但技术上来说,如果有一些知识和意识形态、价值观,以脑机接口上传的方式直接灌进去,那些被灌输者是毫无抵抗力的。而拥有上传能力的人,就可以定制出具有特定价值观的人群,比如多少人是艺术家,多少人是运动员……理论上来说,这个技术有可行性。
如果可以通过脑机接口上传,那或许也可以下载,比如把梦给下载了。那我们就可以借助这个工具,来看待真正原始的梦是什么——但是也很有可能,以后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做自己的梦。你每天做梦的时间都被各种教材、知识填满。现在小孩从出生到大学要学的所有东西,甚至更多额外的东西,都在你做梦的时候完成上传。如果你还有余力,可以把你的意识联网,变成“梦联网”。而如果“梦联网”可行的话,那么我们就直接在梦里面完成对接、交流,就可以打牌,甚至在梦里直接完成支付,一个念头把钱就给你了。
这个“盗梦空间”就可怕了,未来的黑客不是潜入你的电脑,而是直接进入人脑。一笔钱不光从你的账户上刷掉,还要直接从你的记忆里刷掉,你就根本不会记得曾经赚过这笔钱。不知这时区块链的接入能不能避免这种作弊行为。
还可以进一步推论,如果“梦联网”实现,那么养老产业就会彻底改变。我们现在还跑到日本去学习“介护”——怎么让老年人自己锻炼,提升老年人生活品质……到时候根本就不需要了,人们老的时候,很可能因为护理成本太高,所以一堆老头、老太太全部泡在营养液里面,然后通过接口,让他们的意识跑出去,该唱歌就唱歌,该跳舞就跳舞,只要不违反法律,怎么乐呵怎么来,但是躯体就一直靠营养液维持。这样就没有物理空间的搬运,也不需要照顾,你脏器好不好无所谓,反正每个脏器都可以换。那个时候既是永生又是永死,差别就是你还有没有续费的能力。那时人分成两种,有能力泡在里面的,和只能在外面巡逻、搬营养液的。
这是“脑洞”大开的事情,但我认为,可能最终只有这样去处理这个问题,养老才不再是问题,只是还需不需要这样处理的问题而已。教育、广告、金融、养老、娱乐、游戏……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色不异空,空不异色,真实就是虚幻,虚幻就是真实。
我这些年来研究睡眠,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跟佛经讲的一样:“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一切有为法,一切你看到的,所谓的“有为”的方法,有意义的事情,有价值的东西,都只不过是一堆生物电的交换。
我认为,睡觉最后会成为一个产业,所有产业都同它连接,那时候物理上存在与否,会变得次要。
所以,现代人花点时间学习一些佛学知识是有益的,可以帮助他们提前看见这个趋势。那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来了:为什么释加牟尼佛可以仅仅靠自己的想象,个人的参悟,自己的体悟、体证,在那么多年前就如此清晰地描述出了这个场景?
我建议,有时间可以去南京牛首山佛顶宫,参拜一下佛顶骨舍利。我看到那块舍利的时候,就不由自主产生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在这块骨头下的那个大脑里面,就蕴含着这个宇宙非常重要的秘密。而一个人仅仅通过大脑和身体,就能够了解世界,这难道本身不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奇迹吗?
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如果有什么严肃猜想的话,那么刚才讲的算是一个,因为之前没有人这样讲。但是我必须说明这仅仅是我的猜想,猜想是无对错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我曾经在公开发言中提过,但是在这本书里面,是第一次正式以书面形式发布我的这些没有充分论证的遐想。
采访明就仁波切时,我问他如何看待睡觉与快乐的关系?他回答, 在睡眠的过程中,如果你最终能够有意识地让睡眠变成可控制的行为,实现在梦里都是快乐的状态,那么你会产生一种快乐的终极能力。 反过来看, 如果把控制睡眠的能力扩展到白天的时段,慢慢练习自己终极快乐的能力,就会扩展成为人一整天当中,乃至一生当中的习惯。
佛教有“人生大梦三万天”之说,认为人生所拥有的一共三万多天,其实也是在更高维度上的一场大梦。在电影《盗梦空间》里,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在梦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指标:如果你觉察到自己不知道怎么来到这个环境中的,那么你就是在做梦。这句话扩展到更开阔的时间当中也是一样。当我们将人生放在超过这三万天的时段里面,或者更久远的一百万年的时间长河中时,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所以,佛教以及其他追求终极智慧的信仰,都有一种讨论——他们认为,人的一生是在另外一个维度上发生的更大的一场梦。
通过练习睡觉,我们可以扩展出练习睡得更好的能力,继而练习在人生这一段大梦中变得更好的能力。 当然,对于更有追求的人来说,就像王阳明说的知行合一一样,要在内在真正相信你想成为的那个人,你才能成为那个人。
我在凤凰卫视时,有段时间同时做娱乐节目和新闻节目的主播,晚上主持《相聚凤凰台》,早上主持《凤凰早班车》,那时候人格上是一个极其分裂的状态。主持期间,常常会收到很多来自某公关公司的传真,写着想要邀请凤凰卫视的记者去采访他们公司上市的新闻。这些传真都如出一辙,文字风格几乎一样,虽然来自不同的财经公关公司,我就认为做一家公司上市的公关这件事好像没有那么难——既然每篇都差不多。
我那时候还很穷,没有钱买直通车票,每次从广州到香港都要坐车到深圳的罗湖口岸过关,再从罗湖口岸坐车回到我在香港居住的地方。有一天,我在罗湖的地摊上买了一本书,叫作《创业板上市指南》,讲的是在香港创业板和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诸多注意事项。这是一本盗版书,很多错别字。但我在看完之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幻觉:如果我有机会能操作一家公司上市,负责它上市过程中的市场及行销工作的话,那就太有意思了。
对于一个娱乐节目主持人来说,这只是一个奇妙的幻想,但没有人能阻挡一个普通人的梦想。在那段时间里,我经常在心里反复设想,如果给我一家网站,让我去操作上市的话,我会做哪些事情,该如何撰写文案,如何设计招股说明书,如何安排上市初、上市中和上市后的公关活动……
如此这般,我在内心里面演练了半年之后,在一个去往旅游景点的大巴上,我邂逅了一位先生,我跟他聊了5分钟,讲了我想做的东西,结果两个礼拜之后,没想到他居然找到我,问我: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百度公司?
这位先生就是李彦宏。
我有点恐惧。因为对于一个娱乐节目主持人,这是一件非常夸张的事情,而且不是负责娱乐,而是负责公司的市场营销(Marketing)。后来我知道这个公司就要上市了,我进去就是为了上市做传播的。我才发现一个人的梦想,如果已经在内在全部准备好的话,这个东西是会发生的。于是我就加入了百度公司。
加入百度公司以后,第一次开高管会的时候,坦白地说,我是非常恐惧的,因为他们居然用英文开会。当他们在说ROE、ROI、P2P、P4P的时候,我只能装作很镇定的样子,脸上挂着好像听懂了的神秘微笑。
我求助于朋友们,问他们我该怎么办。一位香港朋友送我一本书,讲里根是如何成为美国最伟大的总统的。其实,里根刚开始根本不知道如何做一个总统,因为在当总统之前他在美国是一个三流演员。但是,他的优点是他能演一个活灵活现的总统。于是他无论是在电视上还是其他场合,都演得很像一个人们心目当中美国总统的样子,后来里根被评为美国历史上最伟大的总统之一。
这本书给了我很大的勇气。我尝试透过内在,像演员去演一个角色一样,完成了自己在百度公司近3年的副总裁“真人秀”。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越演越顺手,越演越投入,渐渐才知道,噢……原来,这个就是做副总裁了。
再后来,“真人秀”的梦醒了,我离开了百度公司。
在我的这个“真人秀”梦里面,百度公司正式启动了去美国上市的进程。坦白地说,虽然我在心中想了很多遍,但真正如何去做还是不知道的,因为从来没有做过。于是我在公司申请了一个会议室,在墙上贴满了《时代周刊》《商业周刊》《21世纪经济报》《经济观察报》《财经杂志》《三联生活周刊》,想象这些报刊将会以什么方式写百度的故事。我找了3个从这些媒体出来的人,开始试着按照他们的方式撰写报道的文章,然后把这些文章和图片贴满了会议室的墙。
后来,百度上市了。这些媒体的报道,果然就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几乎没有差别。
上市那天我觉得很诧异,一个从没接受过任何上市公关培训的人,居然领导了百度的上市过程,而且就是像我曾经想象的那样。
任法融道长曾赠我四个字:“为而不争”。我以前认为,这四个字的意思是:“去做,而不要去争抢”,后来结合这次上市的经历才明白,意思是, 我们要首先在“内在成为”,然后就不需要去争了。
百度之梦醒了之后,我在一个美国学术八卦杂志上看到了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美国导演观察了美国后来真正成为巨星的人,发现在他们还没有“出炉”之前,已经在内在完全认为自己是巨星了,只不过后来才被别人认知到而已。
这件事给了我巨大的启发——原来我们之所以能够成为谁,不完全是做出来的,而是一早就在我们内心中,已经完全搭建完成了(尽管这是个猜想)。
电影《盗梦空间》里面有个女孩子,是筑梦师,在电影里面的工作就是编织一个梦的场景:街道、茶杯、茶垫、地毯、空间,甚至是全息的味道、重量感,看见的、听到的、闻到的、品尝的……在这些全息的认知基础上构建一个梦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也不知道梦里面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在这样的过程中,我发现, 原来睡觉这件事如此重要,它实际上是人生的总结和预演。 人的梦想,从本质上来说,就是你在日常清醒状态下,也可以构建一个内在的,关于你的生存状态、生命状态的情景。这个情景越真实,越有可能迅速到来。
当我们理解这些东西之后,再去看之前风行的《秘密》这本书,就会发现,所谓的“吸引力法则”,就是你在意识里面已经构建了一个意识雷达,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意识雷达捕捉到的东西。
我们以为那是我们吸引来的,其实不然。实际的情况是世界上什么都有,但是当你的意识雷达拥有一个这样的夹角时,你捕捉到的东西就构成了你看到的世界,你就以为这就是世界本身。就像一个怀孕的妇女,她看见满大街的人都在怀孕;一个买了名牌包的人,发现全世界都买了同一款名牌包;一个对世界充满愤恨的人,就觉得每件事情都足以引起愤恨一样。
所以我猜想,一个人,其内在当中,不管是白日梦里,还是深度睡眠中,或是白日到深度睡眠过程中将睡将醒的阶段,都适合构建不同的场景,这些场景连贯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所谓的内在世界对于你生命的认知。它不仅包括物理的,也包括心理的,还包括情绪的;不仅包括对这件事本身的看法,还包括对这件事的价值观的判断。这使得同样一件事情,我们完全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解读,甚至可以产生完全不同的生命体验。
我曾在我的太安私塾里,做过一次类似于精神分析心理疗法的游戏。我请了一位同学来讲他的人生故事,讲着讲着他就开始哽咽,说他童年时父亲由于工作的原因,常年不在家,所以他大部分时间是跟着母亲生活的,经常被别人欺负。因此,他一直认为他现在所有生活的不如意、内心所受到的伤害和童年阴影,都和童年时父亲的缺位有关。他越讲自己越伤心,直到嚎啕大哭起来。
然后,另一位同学却发表了不同的看法。他说他小时候比上面这位同学还要惨,不仅有一位常年不在家的父亲,还有一位常年卧病在床、眼睛看不见的外婆。但是,他不仅没有觉得沮丧,反而在内心里面特别享受这种家庭状态。他认为正是因为父亲不在家,没有束缚,反而可以将大部分时间都用在学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后来他考上了清华大学,成了一名真正的“学霸”。
更加令他感到高兴的,是因为那位眼睛看不见的外婆,每个月外婆收到工资的时候,都会让他打开那个装有工资的信封,让自己告诉她工资的金额,她再随机摸出里面的一张纸币送给他作为回报——有时候还是面额最大的那一张!
讲到这时候,他说:在内心里面,我是多么享受拥有一个不回家的父亲啊!我是多么喜欢拥有一个看不见的外婆呀!这位同学后来总结说:世界是怎么样的并不重要,父亲回不回家根本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你处在这个环境里面的视角,你的眼睛里面装了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直接决定了你对人生有着什么样的看法。
这位学生真的享受其中,后来甚至成为一名能够帮助别人走出困境的人。他的方法就是告诉大家,不要去做精神分析,你所有的童年阴影都是“狗屁”,因为你的世界观错了,只要你学会改变你的视角,重新戴上一副新的“有色眼镜”,人生所有的悲剧都会变成喜剧。
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处于失眠状态,症状就是经常早醒,凌晨四五点就会醒来。我查了很多中医书,了解到人在凌晨3~5点走的是肺经,我很害怕自己的肺会生病,常年恐惧。
后来一个与我有着相同睡眠问题的朋友告诉我,他针对这个问题做了一个催眠,在催眠师的帮助下,他看到了他的前世(可能是他的想象。我并不认为所谓的“前世今生”有科学依据,但是我愿意听他的故事),发现自己的上一辈子是个和尚,每天早上4点钟都要起来做早课,他之所以这辈子每天早醒,只不过是把上辈子的习惯带到了这一世。这个解释一下子让他对生活充满了信心。
虽然我对“前世”的真实性表示怀疑,但是我朋友相信,而且他很享受这件事。可我没有被催眠的经验,也没有通过催眠看到自己的“前世”是个道士,那么我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早醒现象呢?
后来,我找到了一本书,是专门讲睡眠节律的。这本书的主要观点是人之所以有时候会提前醒来,是因为人们在睡眠当中,尤其是深度睡眠的时候,被闹钟叫醒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相信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经历。那么,大脑就会有这样的一个机制,在上一个睡眠节律周期结束之后,进入新的睡眠节律周期之前醒来,其实就像火车的站点一样,为了避免在下一次深度睡眠时被闹钟叫醒的痛苦,大脑会在前一个睡眠节律周期结束的时候提前醒来。
我当年在主持《凤凰早班车》的时候,需要在每天早上5点之前起床,经常被闹钟叫醒,非常痛苦,身心焦虑,很不舒服。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每天在4点左右醒来,是大脑对我身心的保护,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被5点的闹钟叫醒。
于是我对自己做了一个心理学的暗示练习:闭着眼睛想象一个全息的电影投影幕,上面有一个人,代表了当年刚刚开始睡不着觉的自己。然后喊一声“停”,将画面定格在这里。这个小伙子是过去的我,他一定会非常相信现在的我,因为现在的我对他非常了解,知道他将来会发生的事情,而且足够爱他。
于是,我告诉这个画面上的小伙子:嗨,年轻人,你当时虽然很苦,但是只要再过几年,你就不需要每天早上5点起床啦!所以,请你的大脑放松这根弦,取消这个定时开关吧,你已经可以不用再那么早就醒来了!
当我做过几次这样的心理暗示练习之后,我真的不再早醒了。反而伴随着一系列奇怪的事情——我每天梦见我在凤凰卫视的工作场景,梦到了很多当时的工作细节,甚至我已经忘记了的去演播室路上的地毯颜色,都能清楚地梦到。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原来在梦里面非常清楚地记得。
原来,我们的梦一直在,我们曾经记过的事情一直都在。这件事情给我带来了更深入的思考,到底睡眠在我们的生命当中意味着什么?我们该如何睡觉,如何睡得更好?
有一天中午,我和吴伯凡喝酒,喝得很高兴。于是,我难得地在一个星期六的下午四点多钟,就把窗帘拉上呼呼入睡,睡得很沉。在那次睡眠当中我清楚地梦见了自己正在看电视,电视里面是一个纽约街头的小屁孩在讲俚语。关键是电视画面下方有一行字幕,清楚地打出了这个小孩儿说的英文字幕。我当时作为一个在梦中的自己,想说:哟,这哥们儿英语不错啊!关键是,我难得地也听懂了。最奇妙的是,其实很多单词是我在醒着的状态下不认识的。
这个梦我记得非常清楚。坦白地说,我确信自己并没有这样的英语水平,能够将每个单词都记得那么清楚,不光知道发音,而且记得画面中每一个单词拼出来的样子,有图有真相。我对这件事情一直很困惑,我怀疑自己当时灵魂出窍了,甚至怀疑宇宙存在着平行空间或者有若干个自己……
为此,我特意又还原了一次喝酒的场景。又拉了老吴在中午喝酒,此外还特意邀请了冯唐。之所以邀请他,是因为他第一有智慧,第二学过医。喝酒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故事讲给冯唐听,问他怎么看。冯唐说,有一种可能是这个单词你以前读过,甚至在看某个美剧的时候学过,只是你自己以为忘了,但是实际上你是会的。
如果冯唐的说法成立的话,那这件事情就会很有意思了, 有可能我们能够唤醒的记忆,或者我们能知道的东西远比自己所认为的要多得多。
再进一步推演下去,就变成另外一个更有趣的话题了,这个话题是什么呢?
这之后,我采访了华大基因的CEO尹烨,他既是一位创业者,也是位科普作家。他说,根据他们对DNA的研究发现,一个人的记忆是可以通过DNA进行遗传的。
比如说那些目睹过911事件的人,他们的孩子都会莫名其妙地恐惧。他们做了很多小白鼠的实验,比如一只小白鼠受过电击的刺激,而这只小白鼠生的孩子是没有被电击过的。但是只要接近电击装置,它的孩子乃至孙辈也会产生恐惧感。而没有被电击过的小白鼠的孩子们,就没有这种恐惧感,所以他说我们的记忆有可能被刻录在DNA里面,从而被遗传下去。
这就是我所说的那个更有趣的话题:记忆能否被遗传?比如,你怎么知道你的祖先没用毛笔抄过《金刚经》呢?别的不一定抄过,《金刚经》《道德经》或者《心经》,很可能抄过,这个概率是很高的。比如,我原来就是一个完全不会写毛笔字的人,并没有练习很长时间,可是突然有一天就会写毛笔字了,而且写得似乎还可以。经过我们的观察,很多会写毛笔字的人,他写字这项技能并不是练习获得的,是一夜之间获得的。
对此我还有一个更有意思的经历,这是真实发生在我身上的。很早的时候我就认识了高山大学的创始人文厨,我们在广州相识。1999年,他拉我去打高尔夫球,所以我算是很早就开始打高尔夫球的,但一直打不好,开球都是用铁杆开的,用木杆都开不起来。结果在2015年的时候,突然有一天我在梦里梦到了自己打木杆的感觉——慢慢起杆,画了一个漂亮的弧形,然后用木杆击球出去,打了一个非常远、非常直的一号木。
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打球了,但还是赶紧找了一个朋友跟我一起去打。没想到我完全复刻了梦里打木杆的方法,从此之后我的木杆就变得很好了。也许因为我身体的内在,曾经可能有一次击过一号木,也许碰巧击过的那感觉回来了,这个感觉是如此清晰地被身体记住了,以至于我再后来就直接拥有了这项打木杆的能力。
这一系列的故事促使了我在5年前开始做一个民间的睡眠研究机构做睡眠的专科研究,后来帮慕思去做品牌顾问,提出了“眼、耳、鼻、舌、身、意”的六根睡眠系统概念。再后来跟“喜马拉雅”合作与睡眠相关的话题,开始做与睡眠有关的《梁注庄子》《睡睡平安》,再到正安睡力铺、睡眠专科诊所,直至走到现在。
我发现, 原来睡觉这件事情不仅仅是睡,更重要的是唤醒。
睡觉有两个功能,一个是遗忘,另一个就是唤醒。 我曾经在《生命觉者》里采访过一位很有意思的先生叫陈履安。他是陈诚之子,曾在中国台湾从事教育和科技管理,退休之后,主要在台湾省内推广“觉性教育”。采访中,我问他:什么叫睡觉?他说: 我们都把睡觉这个词念错了,睡觉应该念睡觉(jué)。既是睡,又是觉(jué)。
他说,人的修行,如果在静中打坐修十分,这个习惯呢,在动中你只能留一分!动中修十分,梦中只能留一分;在梦中修十分,死前能得一分。很多人在死之前会恐惧,这个恐惧是因为你习惯于恐惧,是因为看别人都很恐惧,也是因为我们没有过这样的经历而恐惧。
如果一个人能够在睡梦当中碰见各种各样的恶魔、做各种各样的噩梦的时候,告诉自己这只是个梦,如果他拥有将噩梦改成好梦的能力,即能够将梦里的剧情根据自己的想象变得很欢乐,那为什么不可以用自己的脑力和心力,将现实世界这个更大的梦进行一番重塑和改造呢?
这种能力是可以通过练习习得的,就像正念冥想一样。我们可以像练习肱二头肌那样,练习我们的意识。
这就是王阳明在知行合一里面最重要的一个方法,真正的知行合一是知到极处便是行,行到极处便是知,你真正不仅在道理上明白了,在全息上接受并且理解了,并且全然地构建完成了,那么在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水到渠成了。你做没做过都是次要的,因为你所谓的“做过”,只不过是给了你一个在内在做过的经验。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第一次做一件事情就能成功——他在内在已经构建完成了。比如李彦宏创办的第一家公司,就取得了成功。
我当年在写《相信中国》时,曾经深度采访过李彦宏先生,问他在创业之前都做过哪些事情。他说他写了本书叫《硅谷商战》。他当时在《华尔街日报》做信息管理员,工作内容就是将所有《华尔街日报》的文字录入电脑,变成数据进行存储和检索。所以他有机会看到那么多年以来《华尔街日报》上所记录的所有公司的发展过程。比如,他详细了解苹果公司是怎么发展起来的,IBM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所以他在创办百度公司之前,已经非常清楚地知道一个IT公司需要怎么做才会成功,将来会经历哪些事情,这个过程他已经在学习中内化完成了很多次,完成自我迭代了。后来他创办了百度公司,尽管后来这家公司遭到了太多的非议,但不可否认,它仍然是一家相当成功的公司。
在这个意义上,您所看到的这本书,不是一本普通的教你睡觉的书——当然这也是很重要的,因为你睡得好觉,才能有更健康的身体,才能够更好地去迎接第二天,更好地享受生命。这是有科学方法和工具的,我们会和大家分享这些方法和工具。
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意识到睡觉这件事情本身的价值。它是我们生命当中最重要的一种技能和习惯,用佛家的话来说,睡觉是我们证悟的最方便的法门。
认真对待睡觉,可能是你这辈子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起码是一切重要的事情之前应准备做好的事。
“马克斯-普朗克研究所的行为生理学教授韦弗(R. Wever)做过一项研究,他在地底下建立了一个完全屏蔽磁场的地堡。然后他寻找了一些学生志愿者,并让他们生活在这个密封的地堡里长达4周。
在这4周里,韦弗教授发现,学生的昼夜生理节律偏离正常,并且遭受情绪困扰和偏头痛问题。考虑到他们年轻健康,没有严重的健康问题,并非老年人或免疫系统受损的人,不应该会有这样的状况。
韦弗接着将舒曼共振频率加入地堡的环境中,结果令人非常惊讶。短暂地接触了7.8赫兹(他所屏蔽的频率)之后,志愿者的状况稳定了下来。”
这是The Rescue一书中记录的案例。
如前所述,舒曼波的波长相当于地球圆周,换算成频率约8赫兹(7.8赫兹~8赫兹),正好与大脑的α波频率接近。
α波是所谓的安静时脑波,人只要闭眼处于安静状态,就会呈现出这种脑电波,人体被调成α状态时(闭眼+放松+专注)就刚好可与舒曼波共振。舒曼波是一种低频波,可穿透任何物质,包括地面上的人在内。而我们每个人都相当于一个电网路,若经常受到舒曼波激励,便可能产生谐振,等于经常在充电。
然而,人类大脑“正常”状况下产生的脑电波为14~40赫兹。这个范围值绝大部分是源于大脑左半球(理性思维),而通常情况下,大多数人的左脑比右脑发达,是掌管日常活动的中心。这也是为什么压力和焦虑成了人类的常态。
让我们假设大脑的左右半球可以在8赫兹处彼此同步,那么它们会更加和谐地共同工作并且产生最大的信息流。换句话说,8赫兹频率是我们大脑充分发挥潜力和激活控制力的关键。
由此可见,舒曼频率是使用于脑力开发中非常强大的频率,因为它与α波的低阶段和θ波的上限状态相符。除了增加颅内血流量水平之外,这一频率也与催眠、暗示、冥想以及增进人类生长激素水平有关。
舒曼频率的提出几乎可用以说明中国道家或修行者一再强调的“气”,因其对“气”的体验与陈述,与舒曼频率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