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山的风,还夹杂着丝丝冷意。
阳光下,桃枝儿摇晃,斑驳的光影间,有三两片花瓣,落在了漆红棺材上。
我送的!
叶君邪阔步走来。
瞬间安静。
落针可闻!
在场宾客,无不感觉到气氛凝固。
呆若木鸡!
现在的叶君邪,好像跟他们印象中的那个废物,判若两人,他锋芒初露,虎步生风,剑眉上仿佛凝聚着一股不凡英气。
许老太君捂着心口,哮喘了起来,显然无法接受事实。
叶君邪……不是死了吗?
“狗崽子!放开老五!”许龙天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当然看到了被押上来的许青海,冲着叶君邪吼道。
“大哥,快给我弄死他!”许青海人前丢脸,哪里不气。
许龙天脑袋一热,冲上来便一拳打向叶君邪。
叶君邪肩膀微微一晃,对方的拳头落空!
什么?
许龙天当即感觉不妙——
只听‘咔嚓’一声。
膝盖被重重踢了一脚。
许龙天应声惨叫,叶君邪负在身后的右拳,直接用拳背扫在对方脸上。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嘭!
许龙天重重摔在几米外,他的一条腿,已经对折,森然白骨,甚至刺穿了腿上的皮肤!
“啊,断、断了——”
许龙天凄惨哀嚎声,让在场宾客,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许青海呆滞间,难信眼前一幕。
“许家儿郎,一起把他给我剁了!”许老二怒红着脸,招呼起来。
许家五兄弟。
一向兄弟情深。
现在一个被押。
一个被打断腿。
剩下的三兄弟哪里能咽下这口恶气?
正当三兄弟风风火火,欲带人大动干戈之际。
现场宾客,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山庄围墙下,当跑步声出现时,一杆杆冲锋枪,也直接被一些神秘人端了上来。
龙爷见状,目露惊骇,压低声音,一字一句道:“逆海流沙!”
“进去。”
几杆枪,直接狠狠顶在许老二、许老三、许老四的脑门上,将许家人顶了回去。
周围。
瞬间静若寒蝉。
叶明哲和唐福忠提心吊胆,脸色一直就没好过。
“嘭嘭嘭。”
叶明哲似乎听错了,当他看向左手方向,第二排红色棺材时,脸色再变。
有活人在棺中。
“嘭嘭嘭!”
拍打声,愈发清晰。
有不少宾客也将目光看了过去。
推着龙爷的少女,大眼睛不时乱瞄,娇俏道:“爷爷,那口棺材里面有人呢。”
“姑奶奶啊!不该问的千万别问。”龙爷长长出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连出气都带着颤抖。
显然,他也紧张。
他也狐疑。
山庄门前,叶君邪踏上红毯。
叶君邪每踏一步,仿佛宛如一座泰山,压倒下来,叫人心惊胆战。
这条红毯直通宴会大厅。
只是,叶君邪并不着急。
止步时,叶君邪用寒漠目光,一一扫向在场宾客,或者是许家之人。
“许冬儿,何在!”叶君邪冷漠问道。
在场宾客,满脸茫然。
唯独,许家人目露慌乱。
龙爷有些好奇。
许冬儿?许龙天之女,叶君邪先不与许老太君对话,却找上了许家老大的女儿,这其中难道另有缘由?
“叶君邪,冬儿不在山庄。”许老太君声音发颤道。
“闭嘴!”
叶君邪厉喝道:“我数到三,如果她自己不主动走出来,老子把许龙天剁了喂狗!”
不在?
怎么可能不在。
许老太君大寿。
孙女不在山庄,说出去谁信!
“三。”
“二。”
“……”
现场气氛骤然绷紧。
这时,从宴会大厅,走出一个女孩。
她的年龄在二十五左右,浑身珠光宝气,打扮极为富贵,身上佩戴的珠宝随便一颗,价值也不下百万,只是她眉宇间的一抹傲气,却是有些引人不适。
她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许冬儿。
“在许家,没人会怕你!”许冬儿咬牙切齿时,走到叶君邪面前。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
叶君邪能奈她几何?
“我母亲的遗物在哪儿。”叶君邪盯着那双高傲的眼,冰冷质问。
没错。
就是遗物!
他被叶家抛江数日后,叶家串通许家,让许冬儿前去医院看望母亲。
母亲深信亲家之人,将那件遗物交到许冬儿之手,让她代为转交给自己。
可这歹毒女人。
最后才故意告知他被河水冲走的消息,导致母亲当场被推去急救,不治身亡!
“没、没有遗物。”许冬儿眼神躲闪,心虚道。
啪!
许冬儿脸上重重挨了一记耳光。
这一耳光,在许冬儿右脸上留下了五指掌印,掌印从红转为淤青,迅速肿胀起来,足见力道。
“有没有,大点声!”叶君邪语气带着杀意。
“没有!”
啪啪!
许冬儿被掌掴倒地。
细碎的哭声,加上眼中强烈的仇恨,让许冬儿恨不得咬死这个曾经爱吃软饭的窝囊废!
“你可知道,那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形同我命!我限你三天,三天内找到,并交于我手,否则,我夷平桃山,灭你满门。”叶君邪神情冷漠,煞气凛然道。
限你三天。
不然,夷平桃山!
灭你满门!
寒风萧瑟,那是上午阳光也无法驱散的心寒。
叶君邪不理众人,径直朝着宴会大厅走去——
“太狠了吧,打女人。”
有宾客低声议论。
“他消失五年,回来便要治这许家难看,叶家赶他出门,恐怕更遭他恨呢。”
说着间,不少宾客全都看向了叶明哲。
叶明哲何时这么狼狈过?一直被押,脸色自然难看。
众宾客随后也被‘请’到了宴会大厅。
敢怒,不敢言。
叶君邪端坐高堂,现场宾客足足上千位,但,安静到让人发指的地步——
接着,叶君邪拍了拍手。
不消半分钟时间。
一个满脸是血,正昏迷不醒的矮胖男人,被拖了上来……
“少爷!”
“少爷!”
不少梁家人惊呼起来。
拖进宴会大厅的,竟然是梁大丑。
梁少爷!
“大丑!我儿……”梁国臣在座位上赫然起身,瞪起双眼,快步疾至。
叶君邪视若无睹,淡淡道:“诸位远道而来,不能白来。留下,吃个午宴,就当给许老太君办丧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