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拿大,人们大多会将家安在郊区或卫星社区内,这样一来,家就可以成为远离城市喧嚣的避风港湾。每当工作结束之后,人们就可以在安静的家中独享只属于自己的时光。但居住在偏僻地带也不是一件很安全的事情,一旦有心怀不轨之徒前来冒犯,那主人可能就会遭遇不测。在魁北克省蒙特利尔市郊区,就有一个疯狂、残暴的连环杀手。因为这个杀手总是将自己乔装打扮成提供上门服务的杂工,所以很多人都将他称为“杂工杀手”。
1999年10月,魁北克省蒙特利尔市某个小镇上的居民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过着生活。这个小镇建在蒙特利尔市西北方的小岛上,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整座小镇只生活了大约1500人。因为这里的环境相对封闭,居住在这里的人又大都相互熟识,所以小镇上基本不会有麻烦事儿发生。在当地警方的认知里,这个地方绝对称得上是治安最好的城镇。
59岁的安娜·雅诺就住在这里,虽然她是独居在家,但她与丈夫罗伯和女儿伊莎之间的感情非常好,一家人只不过是因为工作而不得不暂时分开罢了。在伊莎的记忆里,母亲安娜是一个兴趣广泛、性格完美的女人,她热爱画插画,是一个很有艺术天分的女人。安娜很喜欢小动物,她养了一只小狗。在家人都不在家的时候,只有这只小狗能陪她解闷。安娜十分喜爱这只小狗,还给它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楚波。
安娜家比较偏僻,房子建在距离大路很远的地方,房屋后面是大片的树林,房前只有一条小路,所以这里的环境十分安静隐秘,不熟悉道路的人几乎都发现不了这里竟然还有一户人家。10月14日下午3点,安娜带着生了病的楚波去看兽医。经过检查,兽医发现楚波体侧有一块肿瘤,想要治好楚波,就必须将这块肿瘤切除掉。因为不能确定这块肿瘤是不是良性的,安娜十分担忧楚波的状况。
看完兽医后,安娜带着楚波回了家。安娜的丈夫在办公室里给安娜打了一个电话,向她询问了楚波的情况。晚些时候,伊莎也和安娜通了电话。在电话里,安娜的声音有些沙哑。伊莎知道,母亲一定是偷偷哭过了。为了能够让母亲恢复平静,伊莎告诉安娜,只要开了刀,楚波的病情就会好转,所以请她放心。在确认安娜的心情平复之后,伊莎挂断了电话。
天色渐渐暗沉,等太阳落山之后,安娜家也亮起了灯。过了一会儿,一辆陌生的汽车悄然开到安娜家门前。紧接着,从这辆车上下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头戴鸭舌帽,长长的帽檐挡住了大半张脸孔,这个陌生人下车后一言不发,径直向安娜家走去。随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10月15日上午,因为担心安娜心情不佳,伊莎和罗伯分别往家里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接通。因为一直联系不到安娜,所以伊莎又和父亲罗伯通了电话,罗伯说他也没有联系到安娜,这让他和伊莎都很担忧。为了弄清楚情况,罗伯决定回家探望安娜。当天晚上,罗伯驱车赶回住处。将车辆停好之后,罗伯一眼就看到了停靠在门外车道上的汽车,这是妻子安娜的座驾。因为家里还亮着灯,所以罗伯以为安娜就在家里。
罗伯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大声呼喊安娜的名字,但始终没人回应。进屋后,罗伯没有在楼下看到安娜的身影,就连小狗楚波都不知道去了哪里。罗伯上楼打开卧室的房门后看到了楚波,它被关在卧室内。罗伯伸手摸了摸楚波的头,然后抬头打量了一下卧室里的情况。罗伯注意到安娜的手提包被丢在床边,钱包、卡片和一些零钱散落在外。屋子里的情况让罗伯越来越担心,他决定去院子里看看情况。
罗伯先去了花园,他刚走下台阶,就看到了安娜的身影,她一动不动地趴伏在花园内的一个花盆前。罗伯急忙跑了过去,但安娜早已没了呼吸。悲痛欲绝的罗伯急忙拨通了报警电话,警方赶到了案发现场。犯罪心理专家随后赶到,他先安排鉴识小组将案发现场内的情况用相机记录下来,然后开始搜集罪证。在记录证据的时候,取证小组的成员发现安娜的头部和脸颊上有很多明显的伤痕,从伤口的痕迹和形状来看,凶器应该是一种很重的钝器。
随后,取证人员仔细搜查了整个花园,并在花园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沾满鲜血的花盆。在将证据全部采集完毕之后,警方根据案发现场内的情况推导出了最有可能的案发经过。因为安娜的眼镜掉在浴室内的洗脸盆里,所以警方认为案发时,安娜应该正在洗漱。当她听到开门声后,安娜立刻戴上眼镜准备出去查看情况,但凶手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间进入浴室,并立即对她实施了攻击。受到攻击的安娜拼命反抗,她挣脱了凶手,转身向外逃去。凶手显然没有善罢甘休,他紧追在安娜身后。
安娜逃出屋外,但她并没有将凶手甩脱。凶手趁着安娜拼命向前逃跑的机会猛冲上前,一把将安娜按倒在地。凶手先死死卡住安娜的脖子,然后抄起放在一边的花盆死命地朝着安娜的头颅重击。杀死安娜后,凶手从容地回到房间内,他翻开安娜的皮包,偷走了她的银行卡。
从警方推测出来的案发过程来看,这应该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但相较于同类型的案件而言,这起入室抢劫杀人案又显得过于暴虐。要知道,凶手用花盆活生生将受害人砸死和用枪杀死受害人根本就是两码事。因为暂时没有可供破案的线索,所以警方决定先从受害人的家属身上查起。一般情况下,在大多数已婚妇女遇害案中,受害人的丈夫都是警方调查的主要对象,这起案件也不例外。
警方将罗伯带回警局进行问话,在问话之前,警方又让罗伯通知了伊莎,并在不透露案情的情况下让伊莎尽快赶到警局配合调查。罗伯按照警方的要求做了。伊莎赶到后,警方将她带到另一个问询室进行问话。在问话的时候,警方着重询问了罗伯和安娜之间是否存在感情问题。等伊莎给出详细答案之后,警方才对她说了安娜已经遇害的消息。
拿到伊莎的证词之后,警方大致判断出罗伯与这起案件之间是没有关联的,但作为受害人的丈夫,警方还是需要继续问话,他们希望从罗伯口中得到可以推动案情进展的线索。尽管这场问话持续了将近4个小时,但警方依旧毫无收获。此外,取证人员也没有从案发现场内采集到任何指纹信息,虽然可以确定凶器就是那个被丢弃在花园里的花盆,但因为花盆的材质,警方很难从上面采集到任何指纹。取证人员还重点检查了受害人的手提包,但凶手依旧没有在上面留下任何证据。至此,侦破工作开始陷入困境。
第二天,这起惨案震惊了整个社区,人们都很担心自身的安危。又因为受害人是独居妇女,凶手似乎是随机杀人,而且没有明显的作案动机,这让当地居民深感恐惧。在当地,男人们大多在外面工作,所以生活在这里的妇女基本都独居在家。如果凶手还会作案,那他可以很轻易地找到下一个加害目标。
事实上,早在三个月之前,小岛上的另一个邻近社区内就发生过一起类似的命案。案发时,受害人珍奈·库金斯基正在自行车道上散步,凶手突然从车道外侧的树林中冲出来将珍奈扑倒在地,并将其残忍杀害。警方很清楚,如果能够证明这两起凶案之间是有联系的,那就意味着小岛上正活动着一个连环杀手。为了防止新的命案再次发生,警方一边尽力增派巡逻警力,一边呼吁公众,让大家小心门户,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此后数周,小岛上没有再发生新的案件,但小岛附近却接连发生了两起恐怖的案件,这两起案件的发生惊动了整个魁北克省的警察。在距离蒙特利尔市只有不到一个小时车程的宁静社区内再次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凶残命案。45岁的莫尼·高卓是一名在职护士,和安娜一样,莫尼也是一个爱狗人士。10月29日,在小岛凶杀案发生两周后,莫尼没有按时去医院上班。
因为担心莫尼的安全,医院的同事联系了莫尼的姐姐。当天晚上,莫尼的姐姐开车去莫尼家查看情况。等姐姐进屋之后,她看到了令人终生难忘的恐怖情景。莫尼在家中遇害,凶手的行凶手段极其残忍,就算是经验最为老到的警员都没见过如此残忍、暴虐的杀人手法。从溅射到墙壁上的血迹形态来看,凶手是在极短的时间内用最大的力量快速连续捅了受害人50余刀。案发现场内遍布血迹,整个现场如同修罗地狱。
警方在破案的同时开始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凶手如此仇恨受害人,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仅仅是为了杀人吗?仔细检查过案发现场后,警方的疑惑更深了。尽管案发现场内异常血腥,但并没有外人闯入的痕迹,取证人员也没有采集到任何一枚外来指纹,没有找到凶手的凶器。在这起命案中,受害人屋内没有被翻动的痕迹,没有财物损失。最后,警方在受害人房屋前的门廊外找到了一个鞋印,因为这个鞋印上沾有受害人的鲜血,所以警方认为留下这个鞋印的人就是这起凶案的凶手。
顺着这个沾血的鞋印继续往前找,警方又发现了几滴呈线状排列的滴落状血迹。这种血迹形态出现在这种位置上,意味着这些鲜血很可能属于凶手。当凶手疯狂且不假思索地猛刺受害人的时候,他的双手也很容易被匕首划伤。当凶手逃离现场的时候,走动和奔跑的动作会让伤口处的血自然滴落在地面上,所以这些滴落状血迹极有可能是凶手的。很快,取证人员将采集好的样本送到了犯罪实验室里进行检验。经过检验,确认这些血滴来自身份不明的男性,受限于各种原因,警方无法仅凭借这几滴血迹就判断出凶手的真实身份。加上莫尼·高卓被害案和安娜·雅诺被害案之间没有十分明显的联系,所以这两起命案没有做并案处理。
三周之后,也就是11月19日,在蒙特利尔市郊区的另一个小镇内又发生了一起残忍的凶杀案。当天,55岁的会计师泰瑞·莎利萨·夏南汉无故旷工,公司给泰瑞打了很多次电话,但电话一直没有接通。因为近期频繁发生命案,所以公司决定报警。
随后,公司派了一名同事随警方去泰瑞家查看情况。来到泰瑞家门前,警方发现在她的家门口堆放着三四份报纸,警方立即找到公寓管理人员打开了泰瑞家的房门。打开房门后,负责前来调查情况的警员大声呼喊着泰瑞的名字,但没有人回答,一行人只能去卧室查看情况。推开卧室的房门,警员一眼就看到了泰瑞的尸体。泰瑞的尸体侧躺在床上,鲜血已经将她身下的床单洇湿了。
警员立即通知总部,负责办案的警探迅速赶往案发现场,法医组随后赶到。经过初步尸检,法医发现受害人生前曾惨遭性侵,凶手还用钝器殴打过受害人,在满足了兽欲之后,凶手又疯狂地朝着受害人捅了30余刀,直至受害人死亡为止。
在侦办这起命案的时候,警方发现这起命案和发生在三周之前的莫尼·高卓遇害案十分相似,凶手的作案手法和案发现场的情况也几近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是,泰瑞的房间里有很明显的翻动痕迹。经仔细确认,警方发现泰瑞的银行卡和一些贵重珠宝被凶手带走了。在后续的调查工作中,警方又发现,在泰瑞遇害后,有人使用了她丢失的那张银行卡。泰瑞的这张卡有提款上限,金额大约在1000美元。持有泰瑞银行卡的人分两次将泰瑞银行卡内可以提取的金额全部取走。
警方从银行提取到了取款人取钱时的监视录像,但因为这个人在取钱的时候头上戴着兜帽,所以监控摄像头只拍到了一个模糊的侧面,仅凭借这个画面,警方暂时不能分辨出这个人的真实身份。随后,受害人安娜·雅诺的女儿伊莎发现母亲的银行账户也出现了取款现象,而取款的时间就在母亲遇害当天。伊莎急忙将这个消息转告警方,负责调查安娜·雅诺被害一案的警探也从银行那里拿到了监控录像带。这一次,监控拍到了取款者的正面,但取款者头上戴着兜帽,取钱的时候还一直低着头,所以警方还是无法凭借监控录像辨认出取款者的身份。
虽然警方不能从模糊的监控录像中推断出嫌犯的真实身份,但警方还是根据现有的线索判断出嫌犯的身高大约在1.77米,是一个白人,在第一次取钱的时候,这个人是蓄有胡须的。警方可以确定的是,这三名受害人都是独自在家的时候遇害,而且凶手还偷盗了其中两位受害人的财物。很明显,最近发生的这三起命案之间是有联系的。又因为在这三起命案中,凶手使用了近乎相同的作案模式,所以警方断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另外,警方还找到了凶手凌虐、殴打受害人的原因。警方认为,凶手应该是通过对受害人施加虐待来逼迫她们说出银行卡密码的,一旦受害人讲出密码,凶手就会痛下毒手,以近乎疯狂的手段将受害人杀死。因为受害人的房间内没有暴力入侵的痕迹,而凶手又非常善于隐藏自己的真面目,所以警方猜测凶手有可能就是利用一些特殊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入受害人的房屋。比如,凶手可能会乔装打扮成上门服务的推销员或勤杂工,也可能伪装成警察或水电工,他还可以找一些借口来骗取受害人的信任,等进入房间后,再按计划杀死受害人。
12月14日,在安娜·雅诺遇害八周后,一名陌生男子来到蒙特利尔市某社区,他选了一座地理位置比较偏僻的房子,走上前敲开了这户人家的房门。应门的是一位妇女,这名男子说他是一个会修剪花草、维修家具的杂工,他现在正在附近工作,所以他想问一下这位女士是否需要他帮忙。这位女士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转头同待在房间内的丈夫商议,最后他们拒绝了这个陌生男人。
被拒绝后,这个陌生人很客气地离开了。随后,这个陌生男人又来到了玛丽·伊丽莎白·葛兰家门外。玛丽今年已经50岁了,她是一名画家,经常独自一人待在家中绘画。玛丽性格比较外向,在社区中也算小有名气。玛丽完全没有怀疑这个陌生男人的身份,她打开房门放对方进屋。等玛丽回过头走向室内的时候,这个刚刚还温雅有礼的男人突然急冲上前,将玛丽扑倒在地。
第二天早晨,玛丽家的女佣来到她家工作。女佣先按了按门铃,但屋内没有人回应,于是女佣用玛丽给她配的钥匙进了房间。女佣提着工具走过门廊,立即看到了一具倒在客厅里的尸体,玛丽·伊丽莎白·葛兰遇害了。女佣急忙拨通了报警电话,然后来到屋外等待警方赶到。警方赶到后,立即按步骤检查了案发现场和受害人的尸体。玛丽的尸体被弃置在客厅内,她遭遇过侵犯,头部遭钝物重击,身中数刀而亡。经过一番调查,警方发现这起命案和之前发生的几起命案的犯罪手法几乎一模一样,受害人都是独居妇女,在独自在家的时候遇害,案发现场内没有暴力入侵的痕迹,显然是受害人主动开门请凶手进屋的,随后受害人惨遭虐待、性侵,然后被残忍刺杀。
根据案发现场内血迹溅射的形状来看,凶手应该是从门廊处开始攻击的。受到攻击后,玛丽拼命挣扎,她数次从凶手手中挣脱,但没跑几步就会再次被凶手控制。最后,玛丽逃进客厅,并在这里丧命。杀死受害人之后,凶手又来到厨房,他打开水龙头将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上楼将受害人的银行卡取走。警方仔细检查了案发现场,并在现场找到了一些模糊的鞋印,经过比对,警方发现这些鞋印和莫尼·高卓命案中发现的那个鞋印相同。
因为杀手曾在受害人的房屋内洗过手,而这又是之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形,所以警方断定凶手现在已经开始麻痹大意起来,他很有可能会在这里留下更多的线索。经过仔细检查,警方果然在厨房外侧的木板上找到了一枚指纹,这枚指纹不属于受害人的家人,也不是女佣留下的,所以警方判断留下这枚指纹的人很可能就是作案凶手。找到这枚指纹后,警方立即采取行动,他们请专家将指纹提取出来,然后将相关信息输入指纹库中进行比对。最终,警方找到了相符的指纹,这枚出现在受害人家中的指纹属于44岁的威廉·菲福。
不过,因为这枚指纹上没有血迹,所以警方不能只凭借这枚指纹就断定威廉是凶手。虽然这枚指纹暂时不能证明威廉就是杀人凶手,但可以证明他去过受害人的房屋。要知道威廉和受害人之间是没有交集的,他为何会去受害人家?警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到答案。
12月16日,警方成立了专门负责调查威廉·菲福的专案组。在清查档案的时候,警方发现威廉早在20世纪70年代的时候就已经进过监狱,当时他犯的是非法闯入盗窃罪。出狱后,威廉开始当杂工。没过多久,威廉就成了一名很熟练的油漆工,而且掌握了装修房屋的技能。因为威廉在工作中表现优异,所以很多人都愿意请他上门做工。警方认为,威廉可能就是在当杂工的时候找到了可以轻松进入别人家的方法,他很可能就是想利用这个职业的方便之处来完成他制订的杀戮计划。
威廉已经结婚,且育有一子。调查显示,在日常生活中,威廉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因为他的相貌非常和善,所以他在结婚前交了好几个女友。警方仔细调查了威廉的行踪后发现威廉近期就住在蒙特利尔市北边的一个小镇上,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此时,警方面临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是否要立刻抓捕威廉。警方要保证居民的安全,如果他们不能及时将消息公布出去,让居民们提高警惕,那凶手是否会继续作案?
最后检察官给警方设定了一个期限,要求警方在期限内将威廉带到警局,如果警方没有抓到威廉,就必须立即让相关消息见报。紧接着,警方从威廉前女友那里得到了一条线索。威廉的前女友告诉警方,威廉可能在安大略省郊外的母亲家,那儿距离蒙特利尔市大约有650公里。另外,警方还查到威廉有一辆蓝色福特漫游者汽车。当地警方立即将这些消息通知给安大略省警局,让安大略省的警察继续追查这条线索。
安大略省警局侦查督察吉姆·米勒奉命接手调查,吉姆的朋友克里尔·汉达是犯罪心理专家,在得知吉姆正在调查近期频繁发生的变态杀人案后,克里尔也跟了过去。经过调查,吉姆发现威廉的母亲住在乡间的一栋老式农舍里。找到确切地址后,吉姆和克里尔一同赶往目的地做调查。为了不打草惊蛇,吉姆和克里尔决定先监视农舍一段时间。在等待威廉露面的时候,吉姆使用望远镜仔细检查了这栋房子,他注意到房前的车道上停着两辆汽车,其中一辆汽车就是蓝色福特漫游者汽车。
没过多久,吉姆看到了威廉。威廉从房屋后面出来,在院门前待了一会儿,然后又回了房间。找到威廉后,吉姆立刻安排警员24小时不间断监视这间房屋。虽然此时警方还不能证明威廉就是杀人凶手,但警方可以确保他不会再有继续杀人的机会。警方只需要掌握确凿的证据,就能立即将威廉逮捕。
找到威廉后,警方才将相关信息逐步公开,并期望能够有目击证人出面指认威廉,即使没有人指认威廉,这些被公开的消息也一定能吓到威廉,这样威廉就很有可能会露出破绽。在各大媒体的报道下,威廉立刻成了四起命案的嫌犯。
12月21日,在威廉的消息被刊登到头版头条三天后,他做出了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情。威廉开着车在某小镇内到处乱晃,绕了很多圈后将车停靠在一家教堂前,然后他从车内拿出了一些东西,并悄悄把这些东西放在了教堂后面的一块空地上。因为威廉的举动很可疑,所以警方一直在抓拍他的动作,记录了威廉丢弃物品的全过程。等威廉离开后,监视他的警员立即来到空地上找到了威廉丢弃的东西。警方发现,威廉将三双慢跑鞋丢在了教堂用来募捐旧衣物的爱心回收箱前。
随即,这三双鞋被送到鉴识部门进行鉴定。此时,克里尔已经知道了整起案子的全部经过,经过研判,克里尔认为威廉是杀人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加上威廉偷偷丢弃了几双鞋子,他显然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销毁物证,而这进一步证明了他就是杀人凶手。在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克里尔建议吉姆尽快将威廉抓捕,因为他很有可能会寻机潜逃。吉姆决定听从克里尔的建议,他立即向上级申请逮捕威廉。
12月22日,警方决定实施抓捕。当天,监视小组和多名警员尾随威廉来到加油站,警方等到威廉走出汽车的空空突然出现,顺利将他抓获。在被逮捕的过程中,威廉没有做任何反抗,他甚至还非常平静地反问吉姆,为何不干脆杀了他。威廉被带回警局,他将在这里接受蒙特利尔重案组办案侦探的侦讯。在接受侦讯的过程中,威廉表现得非常生气,他数次拔掉摄影机插头,不让警方拍摄侦讯画面。威廉的口气很嚣张,他让警方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他不会承认任何事情,但他要见律师。
为了让威廉放松警惕,警方允许他抽烟。威廉一边抽烟,一边用很嚣张的口气质问警方:“我知道你们没有证据,没有证据你们就敢逮捕我?”因为威廉的态度很强硬,所以警方没能从侦讯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但警方拿走了威廉抽过的烟头,并从上面提取了威廉的DNA样本。与此同时,警方也在威廉的母亲家里找到了一件沾血的衣物。这些证据都被送到犯罪鉴识实验室内进行鉴定。
在犯罪鉴识实验室内,鉴定专家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检验着警方送来的证物。首先,鉴识专家从警方送来的那三双慢跑鞋上找到了几滴受害人的鲜血。其中一双慢跑鞋的鞋印和死者家中留下的鞋印相符,威廉的那件血衣上沾的是受害人安娜的血。另外,凶手留在案发现场的血迹和威廉的DNA样本相符,警方还在威廉家找到了受害人泰瑞的戒指。最后,警方又在威廉的车内找到了一件血衣,这件血衣上的血迹和受害人玛丽的血迹相符。
现在,证据确凿。威廉·菲福就是警方一直追寻的杀人凶手。拿到铁证后,警方又开始追查过去25年来发生在蒙特利尔地区内的悬案。警方相信,威廉不可能只犯过这几起命案。在调查进行的时候,警方接到了一个举报电话,举报者名叫史卡·隆,他说他认识威廉,在20年前,他还和威廉一起打过曲棍球。打球后不久,史卡的母亲在家中遇害。史卡告诉警方,在母亲遇害前不久,威廉曾到他家帮忙粉刷墙壁。
史卡想知道自己母亲的死是否与威廉有关,警方接到举报电话后,立即展开相关调查。警方发现史卡的母亲海贝儿·隆是在20年前遇害的,当时侦办这起命案的警探从案发现场内获取到了凶手的DNA样本,但因为缺少比对对象,所以一直没能破案。警方立即将凶手的DNA与威廉的DNA样本进行比对,比对的结果显示,凶手就是威廉。
面对如山的铁证,威廉·菲福终于认罪,他向警方坦承自己犯过五起命案。因为威廉已经认罪,所以法庭很快做出了有罪判决,威廉·菲福被判终身监禁,且在25年内不得假释。虽然威廉向警方承认了五项谋杀指控,但他否认涉及珍奈·库金斯基一案。但随后,威廉又向警方承认了另外四项谋杀指控。
1979年,威廉奸杀了55岁的苏珊·伯尼尔。仅仅过了一个月的时间,威廉又杀害了26岁的妮可·雷蒙。1987年,威廉再度作案,他杀害了露易丝·博朗布泊,露易丝身中17刀,在家中惨死。1989年,威廉又奸杀了44岁的宝琳·拉普兰。除了这几起命案,警方认为威廉还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犯过多起暴力性侵案。
在准备犯案的时候,威廉会先将自己装扮成维修水管的工人,然后以房东让他来排查下水管道为借口敲开受害人的房门,等进屋后再对受害人实施侵犯。但是警方无法确定在这段时间内,威廉是否只犯过性侵罪而没有杀人。在坦承罪行的时候,威廉向警方详细描述了杀人过程,但他始终不愿提及作案动机。
【异常犯罪心理分析】
这是一起性质非常恶劣,作案过程极其残忍、暴虐的变态连环杀人案。仅从威廉·菲福制造的这一系列残暴命案就能看出他的心理异常程度很高。他在作案的时候十分谨慎,并且事先制订好了详细的作案计划,所以成功率很高,被他盯上的受害人几乎都无法逃脱。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凶手除了异常冷酷、暴虐,还是一个非常冷静、缜密的人。
正是因为凶手在作案的时候很小心,他才能在20多年间反复作案,并多次从警方手中逃脱。对一名连环杀手而言,不停地行凶杀人是他继续活在这个世间的原动力,但连环杀手的行凶作案过程并没有非常明显的规律。一般而言,连环杀手在作案的时候都会有一个间隔期,在这个期间内,他是不会行凶杀人的,但不同的连环杀手的作案间隔期并不相同,这主要是因为连环杀手内心深处的幻想世界不同,只有在连环杀手的内心世界中再次产生对杀戮的渴望后,他才会再次作案。
这也就解释了威廉为何会在1979年杀了两个受害人后突然消失,一直到1987年才再次行凶杀人。需要注意的是,这起发生在1987年的凶杀案是威廉首次使用极端疯狂的手法对待受害人。也就是说,在1987年的时候,威廉就表现出了可能会失控的情况,但这起谋杀案暂时满足了他内心深处的变态渴求,所以他才没有继续作案。
紧接着,威廉再次沉寂下来,一直到两年后,也就是1989年才又一次犯下凶杀案。最后,在1999年,威廉开始频繁作案,此时的威廉已经无法把控自己内心深处的变态欲望而彻底失控,所以他才会在作案的过程中做出疯狂捅刺受害人的行为。
另外,在1984年到1987年,威廉还犯下了多起性侵案。虽然在这一过程中,威廉没有杀人,他作案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为了从受害人那里得到性满足。但从另一方面来讲,性暴力和杀人都能给他带来一种变态的快感,虽然程度不同,但效果相近。也就是说,威廉在犯下性侵案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变态渴求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解,这极有可能就是他那段时间没有犯下凶杀案的原因。只不过,当威廉内心深处的变态欲望越来越强,当威廉已经彻底被这种变态欲望操控之后,性暴力已经无法让他感到满足,他必须用极为疯狂变态的手法杀人才能感到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