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颂知道机会来了,不仅可以揭发张大江,而且还可以卖个人情。
“徐支书,你千万要相信我啊。”
陈颂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开始表演:“张大江那个老乌龟,断子绝孙的赔钱货,生儿子没屁眼的无耻混蛋,他刚才向我告你的刁状,说你对竹林有想法,让我提防你。
叫我过去喝酒,就是威胁我上他的贼船。徐支书是多善良的人啊……我怎么就误信了谗言。哎呀,现在我都悔死了。”
“他真这么说?”
徐欣不敢想象。
这个张会计,当面一套,在自己面前讨好,背后又一套,居然说坏话。真是阴险啊。
“比真金还真。如果我有半句假话,就叫雷劈死——”
陈颂举起左手,做出发誓的手势,样子标准得可以拿来当视频教程。
“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就是。”
徐欣下意识地抓住他的大手,阻止他说下去,心里满意他坦白态度的同时,还幽怨地看他一眼,“干嘛动不动就发毒誓,也不怕哪天应验了。”
“嘿嘿。”
陈颂反手将她小手抓在手里,感受着手中的馨柔,有种如坠温柔乡的感觉,“我知道徐支书你最漂亮,最善解人意了,心肠跟活菩萨似的,你肯定舍不得我死的,对不对。”
“呸呸呸……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徐欣小脸酡红,面对陈颂的甜言蜜语,顿时心都酥了半截,连忙把小手缩回去,转过半边身子。
陈颂又转到她面前,“当然有关系。我要是死了,以后谁来给你打听情况,传递消息啊。
张大江那只老狐狸,今天在我面前说你坏话,明天就有可能在你面前说我坏话。
他这么做,就是想挑起我们之间的内斗,然后从中渔翁得利。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咱们什么关系,天造一对——”
“好啦好啦,原本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扯那些乱七八糟的。”徐欣俏脸酡红,内心有些小复杂。
陈颂这个人吧……
满嘴跑火车没假,但对自己好像没什么坏心。
之前多方打听竹林的事,其他村民都唯唯诺诺不肯说,只有张大江主动讨好。
现在听陈颂真诚的转述,她真觉得张大江很阴险。
陈颂看得出来,徐欣在好好思考自己的话,看来刚刚那通马屁没白拍,决定再下一层:“放心吧,既然我迷途知返,就不会让张大江为所欲为的。”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徐欣美眸轻抬,很认真地打量着陈颂,眼中流露出好奇。
陈颂看后心里直乐,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让漂亮女孩主动依靠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陈颂又道:“徐支书,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看要不这样,今晚我就将计就计,来他个单刀赴会,顺便摸摸他的脉。”
徐欣柳眉微微蹙起,担心道:“你一个人去,会不会很危险啊。万一是鸿门宴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危险肯定是有的,不过,为了你,豁出这条命我也愿意。”
陈颂感觉自己的马屁功力精进不少,所谓千穿万穿,只有马屁不穿。
看来还要这样修炼才行啊!
“刚给你点好脸色,又没个正形了。好吧好吧,懒得管你了。”徐欣抿着小红唇,打也不是,骂也不是。
心中对这个家伙,真是又爱又恨。
看徐欣面露旖旎,陈颂便知道,她心中是关心自己的,只是出于女孩家的羞涩,难以启齿而已。
到底是女孩子,脸皮真薄。
还得跟我练练。
陈颂随即想到,还有合同的事,便要离开,“徐支书,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要是我们待在一起太久,被张大江发现的话,恐怕事情会有变。”
徐欣觉得也是,赶紧点头,“好,那你晚上多加小心。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陈颂听后,心中暖暖的,这小妞儿,还挺会关心人的嘛,没白费本帅哥我一通马屁,“放心吧。”
说完,陈颂就朝村委会走去,一路心情都很好:
比起揭穿张大江居心不良,获取美女信任,才是最大的收获。
同时心里鄙夷张大江,恐怕他做梦也想不到,挑拨离间不但没成功,反而成为了老子的神助攻。
啧啧。
与此同时,陈颂暗暗揣测:
张大江无缘无故请我喝酒,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再则,我与他并无什么交集。真要算起来的话,唯一的可能就是……
竹林。
这个张大江,有问题。但现在问题不明朗,需要进一步探查。
……
不多久,天空上响起巨大的螺旋桨声。一架银色直升机快速掠过来,最后停在打谷场上。
陈颂随即登上直升机,与慕千雪开始详谈合同事宜。
直升机来的动静太大,几乎所有村民都看到了,随后聚在村委会门口热议,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去找老村长问问什么情况。”
“走,我们一起去。”
篮田村穷得跟狗没区别,寻常时候,就连拖拉机都没开进来的。现在到好,来的竟然是直升机!而且还有一位美女大老板亲自前来。
更让他们疑惑又担心的是,陈颂也登上了直升机。
陈颂的背景,所有村民都一清二楚,这背后牵着竹林。而竹林,又与他们生存息息相关。因此他们都在担心,陈颂会不会在打竹林的主意。
“老村长,出来一下。”
有村民大喊。
卢有盛拉开窗帘,看看外面,黑压压一片人头,估计九成以上的村民都在这里,心里叹了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拄着竹拐杖,硬起头皮来到门口的时候,所有来人都围拢过来。
“老村长,陈颂这次回来,是不是在打竹林的主意。”妇女主任——秦秀芳带头在问。
“老村长,你说话啊。”
“我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吃的、穿的、用的都来自于竹林……就连我们的祖坟都埋在这里。竹林是我们的命根子。要是竹林没了,我们该怎么活啊。”
秦秀芳初中毕业,算是村里比较有文化的。
寻常开大会时,妇女那边的宣传事宜,都由她来操办,因此口齿犀利。
“谁也不能动竹林。”
“谁动竹林,我们就跟他拼命。”
“对!谁也别想打竹林的主意。”
……
村民纷纷向老村长讨要说法。
卢有盛连忙安抚道:
“乡亲们啊,听我说。我也是在这里出生、长大,大半辈子都活在这里,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心情我也能理解,但竹林毕竟是陈家的,我无权过问。再者说,你们现在都只是猜测。至于事情的真相,等会你们自己去问陈颂不就明白了吗?”
一番肺腑之言,渐渐平息骚动。
“老村长说得有理。”
有村民点点头,便不再多问。
“既然这样,那我们等会就去问陈颂。走吧,走吧。”
有的村民转身离开,但有的还聚在一起,久久不肯离去。
忽然。
有一道身影悄悄溜进黑暗中,正是妇女主任——秦秀芳。
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卢有盛心情十分复杂,长长叹口气,“小陈皮,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接下来,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