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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3V理论”的趣闻两则

虽然美国心理学家梅拉比安强调“‘3V理论’只适用于情感与态度表达的可信性”,但很多后来的引用者都将其引申或泛化为如下公式:沟通=语言(7%)+声音(38%)+肢体语言(55%),即人类在沟通中传递的全部信息是由7%的语言文字、38%的声音语调和55%的肢体语言信息构成的。

虽然这一谬传影响深远(不仅在欧美,而且包括中国、日本在内的很多亚洲的专家学者都在引用该公式),超出了梅拉比安所表述的本意,但如果你看了如下两则趣闻,也许会觉得那个公式也不无道理呢!

第一则趣闻是关于中国春秋时期孔子问道于老子的故事。其实,孔子问道于老子的故事早在2000多年前就被《礼记》《史记》详细记载,且孔子不止一次地问道于老子。以下的故事并非来自正史,而是来自民间野史——据说孔子作《春秋》时遇到了种种难题,遂率弟子三五人,驱车西行到楼观向老子求教。孔子一行来到楼观的时候,老子正在闭目打坐。孔子赶忙上前施礼并说明来意,然后带领弟子退到一旁垂手恭候。老子旁若无人地从日上三竿一直打坐到夕阳西下。幸亏孔子有耐心,恭敬惶恐地侍立于一旁,不敢有丝毫懈怠,然而他的弟子们却早已不耐烦了。待傍晚时,老子才微睁双目,然后张开嘴巴,用手指了指空空的牙床,然后又伸出舌头,用手指了指软软的舌头,随后闭上眼继续打坐……孔子连忙向老子施礼告辞,之后率弟子离开。东归途中,孔子的弟子们很是不满,埋怨等了一天老子什么也没说,而孔子却兴奋异常,感叹不虚此行。他对弟子们说:“老子实际上在告诉我,牙齿是坚强的,却没有了、消失了;而舌头虽然是软弱的,却一直保留着,至今完好无损——这难道不是在说‘刚者易折,柔者长存’的道理吗?!”弟子们恍然大悟。

当然,这只是野史,未必真实,因为还有另外一个讲述类似故事的版本,不是孔子问老子,而是老子问其即将死去的老师长枞,其故事情节是类似的。

这个故事间接说明了肢体语言的重要性。虽然故事未必真实,但现实生活中不乏类似的仅通过肢体语言就传递出核心要旨信息的例子,哑剧的表演形式,就是通过肢体语言来给观众传递出主要信息。但是,因为肢体语言以及哑剧主要是通过视觉信息(Visual)来与人沟通,没有或很少有听觉信息(Vocal),完全没有语言信息(Verbal),因此,信息传递者的肢体语言必须明确、夸张,而信息接收者的理解能力也必须高。否则,很有可能信息接收者接收到的是部分的甚或是错误的信息!

第二则趣闻是关于一匹马的。20世纪初,德国一个名叫威廉·冯·奥斯滕(Wilhelm von Osten)的退休中学教师买了一匹马,并为其取名为汉斯。因为职业的关系,奥斯滕开始给马上课,因为他很想知道马的思维能力究竟能达到什么程度。不久,令人吃惊的事情就发生了:在奥斯滕的教授下,这匹叫汉斯的马居然学会了自己敲着蹄子数数,只要主人把一个数字写到黑板上,并大声读出这个数字,汉斯就能用蹄子在地板上敲出相应的数字。例如,主人在黑板上写上5,然后大声读出来,汉斯就会在地板上用蹄子敲5次。更令人吃惊的是,经过主人的耐心训练,又过了一段时间,聪明的汉斯竟然掌握了四种基本的算数:当人们对汉斯说出一些算术题时,它会用蹄子准确地敲出答案。这件事在1904年被《纽约时报》报道后引起轰动,奥斯滕也带着汉斯四处表演,虽然他并没有利用汉斯赚什么钱,但聪明的汉斯却引起了很多动物学家和心理学家的高度关注。德国教育委员会组织了一个由著名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卡尔·斯坦普夫(Carl Stumpf)牵头的、13人组成的小组,称为汉斯委员会,对此进行研究。但该委员会经过调查研究,并没有得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反而证明了汉斯好像真能听懂那些问题,并且是经过自己的思考才做出了正确回答的。

事情陷入了僵局。此时,德国比较生物学家和心理学家奥斯卡·芬格斯特(Oskar Pfungst)接手了这个调研难题。芬格斯特很聪明,他提出了四个不同的实验策略,终于揭开了事情的真相。这四个实验分别是:①将马和提问者与观众分开,让马无法从提问者与观众那里获得正确答案的线索;②使用其他提问者来代替马的主人,看马是否能够回答问题;③在马回答问题的时候,把马的主人遮盖起来,让它只能听见不能看见;④让提问者问一些自己也不知道答案的问题。

经过大量实验,芬格斯特得出了一些惊人结论:虽然汉斯不能真的回答问题,但它却拥有一项非常厉害的本领,即它能通过人们脸上的微表情变化,来猜测并判断人们的想法,即汉斯能够从提问者脸上或身体动作判断正确答案。例如,如果让汉斯计算“7+2=?”时,它开始用蹄子踏地。刚开始时,马的主人奥斯滕会肌肉绷紧,双唇紧闭,目光一直盯着马的蹄子,但当它踏到第9下时,奥斯滕的紧张表情一下放松下来,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汉斯马上就明白应该停下来了。不仅如此,汉斯还会通过现场观众“下意识发出的信号”得到正确答案的线索。每当汉斯的蹄子敲击到正确的次数时,观众都会做出一些下意识反应,以表示赞叹和吃惊,看到这些表情时,汉斯就会停下来。在芬格斯特设计的实验中,当汉斯看不到提问者,或是提问者问了自己不知道答案的问题时,汉斯就没法回答了。

谜底解开了:奥斯滕并非有意欺骗大家,汉斯也没有计算能力,但是它却具备另一种特殊能力,即通过观察人们的肢体语言(Visual),来获得微妙的提示,并做出人们希望它做出的判断!

此后,人们把动物能辨认出训练员的微小表情动作提示的现象,叫作“汉斯效应”。汉斯效应需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提问的人知道答案是什么;第二,被提问的动物可以看见提问者的反应。

通过以上两则趣闻,我们回过头来再看看人们谬传的梅拉比安的沟通公式:沟通=语言(7%)+声音(38%)+肢体语言(55%),会不会觉得也有一些道理呢?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专家学者乐此不疲地传播这个公式呢?

但是笔者还是想强调一下:对于简单的或不多的信息的传递,这个公式还是管用或比较管用的,但如果要传递的信息足够长、足够多、足够复杂,语言信息(Verbal)就显得越发重要了! 1XeIefajpHu0OdurJrsdx4qRdEQ4DHdn0flfqQ9z2RCuudKct3SHhlL56jrUzKB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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