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沫锁好教室的门,转身去了对面的理科实验班。
门口有个人在默单词,看见苏以沫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你别等了,薄简晨让我给你带句话,他今晚有事,让你先走。”
想了想,他又给了她一瓶牛奶。
薄简晨叮嘱的。
天还没黑,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雾气,苏以沫吸了吸鼻子,刚出校门,就看见盛意和他几个朋友骑着自行车飞快地消失在路口。
像是一阵凛冽的风。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非要追着喊她小姑娘。
她想到刚刚那张别扭的脸,拽着抹布抬手耐心地擦完窗子。
好像,他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凶。
晚间,苏以沫收到了薄简晨发来的一条微信,点开放大是实验班今天留的作业和试卷,拍得十分清楚,连带着规整的参考答案。
平日里两人的交流仅限于学习,偶尔会多一句嘴问问上周刚上的电影或者东野圭吾的新书。
她迅速回复了一条:谢谢。
对方没回。
今天家里依旧空无一人,她爸发短信说,带着袁阿姨去医院妇检。
之前就听那孩子在肚子里总是踢她,十分不安分。袁阿姨估摸着是个很皮的男孩子,开始纠结到底是选择剖宫产还是顺产,又担忧国产奶粉的质量,拉着苏父去找买进口奶粉的渠道。
孕妇总是多愁善感的,具体表现为她最近爱看的书单变成了一水的散文诗集。
但这些话袁阿姨很少在苏以沫面前说。她是个极其聪明的女人,面对这个快要满十八岁的继女,她在保持着随和温柔的态度之外,专门研究了苏以沫的兴趣爱好。
苏以沫喜欢东野圭吾,她就将他笔下所有系列都搬到苏以沫的书柜。
苏以沫喜欢吃杧果,她夏天时特地托人空运了几箱又大又甜的进口杧果。
甚至在自己的朋友面前也会带着苏以沫,别人夸奖起来,她就将苏以沫揽在怀里,说苏以沫是自己最重要的女儿。
她爱着苏以沫的父亲,连带的,也会对苏以沫很好很好。
花了不到一个小时写完自己班上布置的作业,苏以沫拿手机放大图片开始做实验班的题目,才做了三道,就卡在了一道求抛物线距离的数学题上。
她有些烦躁。
果然,实验班的作业和普通班完全不在一个标准之上。
台灯投下暖黄色的光,几张草稿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演算过程,她不够聪明,但好歹懂得如何勤能补拙。几个小时的工夫将那种类型的所有题目完全吃透。
嘀嗒!十二点整。
提醒她睡觉的闹铃在耳边欢快地响起。
按照她现在这速度,两点前能睡就算谢天谢地。苏以沫只看了一眼,飞快地点击了删除,她起身冲了杯咖啡,又将目光投向那没有一丝空隙的草稿纸上。
一切又归于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