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包房,却看见欧源坐在拾年身边,探着身子在说什么。没有看到莫飞白的神态。却看到欧源的脸上挂着讪讪地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解释,却安静了很多,莫飞白坐回去,却没有怪拾年招蜂引蝶,而是直接拉住了少年的手。
拾年呢,倒是很平静,还是那样干净温暖的笑容。居然没有一点心虚,也完全不怕莫飞白的责怪。
段小骨直觉,莫飞白的态度已经离所谓的‘爱’字不远了,不过是在强撑罢了。
坐回去,看着屋子里成双成对的,才意识到,自己只一个人。还是孤家寡人,不免少了几分趣味,尤其是屋子里已经有些乌烟瘴气,一些情热的人忍不住,已经开始动手动脚,更觉得少了几分趣味。没滋没味的,还真呆不下去。
看看莫飞白,‘盘山公路,去吗。’
这个提议好,段小骨走后,莫飞白也很少再去盘山公路,主要是因为没有对手,现在骨爷提出来了,自然是要去过过瘾。
段小骨的提议,自然也得到了在场所有纨绔的附议,是男人都喜欢刺激的,明知道自己不是骨爷莫少的对手,也想要上场较量一番。
这些无法无天的少爷可谓是一拍即合。
一句话的事,这些四九城的太子党开着车,带着傍家,一个比一个快的本着盘山公路去了,路上有交警看到,本来想去追来着,可是看到后面那些车牌号,又都停了下来。
有些人是一生下来就招惹不起的。
段小骨的车开在最前面,比莫飞白先到了那么几秒钟,回头去看莫飞白的车,却只看到两个人脸贴着脸,唇含着唇的画面。
还以为两人是含蓄的,想不到也是这么奔放。再一次勾起嘴角,段小骨才恍然察觉,自己今天晚上这个动作做得多了些。
因为车灯都开着,所以,这一段初始路段照的跟白天似得,让骨爷得以看清两人的面部表情。
莫飞白天生YD,不看也罢,倒是那个拾年,闭着眼睛,睫毛却在颤动,软软的刘海贴在两人的脸上。黑色的发丝和白皙的面颊相映成辉,两片唇瓣被莫飞白紧紧含住,只能看到若有似无的润红色。
那个嘴唇,会是个什么滋味呢。骨爷忍不住咬咬嘴唇。却也不挪开目光,就在那一直盯着,看着两人一个进攻,一个顺服。
这世上,最美妙的是莫过于以柔克刚了。
欧源的车就停在莫飞白的车旁边,将车里面的情景看个清清楚楚,真真亮亮的,推推眼镜,打掉身边的男孩子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冷冷的一声。‘下车。’
男孩抿抿唇,却什么也没说,乖乖下车了,这帮少爷,他得罪不起,可还是不服气,之前在夜未央就是这样,明明他就在旁边,可是,这位大爷的心思却一直放在那个拾年的身上,现在,又是这样。
他陈涟好赖是个小明星,多少还有点名气,那个拾年算什么,不过是个出来卖的,有什么好装的。
这里哪个人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不过是比较幸运,让他抱上了莫少的大腿。
心中虽然有想法,真的下了车,却不能挂在脸上,还是要做出一副温顺的样子,想要上的那部戏还要努力。
欧源虽然家世权势不能和段莫两人比,但是,他有一个最有利的条件,那就是他姐夫的影视公司。
只要欧源肯打声招呼,他想要什么样的角色,自然是手到擒来。
换句话说,与其服侍那些老男人老女人,还不如服侍欧源这样的外貌俊朗,家世优渥的世子大人。
一脚踏进这个圈里,最先分辨出来的就是孰优孰劣。他不傻。
乖乖的站在欧源的旁边,不在动手动脚,看着那辆车上的两个人终于下来,再看看那个拾年一脸的荡漾,莫飞白一脸的满足。手指轻轻弹着指甲,虽然不服气,但是,不得不承认,拾年果然是有两下子的,能把莫飞白摆弄的那么熟练。
还是忍不住侧头去看旁边的男人,虽然戴着眼镜,但是,紧抿的唇还是能看出这个人并不是很高兴。
心中不耻,陈涟脸上却还是乖顺柔和,这是个考验他演技的时刻。
但愿这个拾年不要成为他的绊脚石。
赛车,讲的就是速度与激情,要的就是那种飞驰的感觉。
莫飞白一切准备就绪,旁边的副驾驶上坐着拾年,他要这个人和他一起感受速度与激情的碰撞。
冲着段小骨比了一个挑衅的手势,段小骨以同样的方式回敬他,两人互不相让,这种找到对手的感觉无疑是最好的,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感觉身体里的所有血液都在沸腾。
骨爷的目光不由得越过莫飞白,落在那少年的身上,拾年一脸的平静,察觉到他的注视,回以一笑。招牌式的笑容,干净温暖,一如既往的平和。让人的心都跟着平静下来。
莫飞白的另一边就是欧源,戴着眼镜,抿着嘴唇,看不出实际表情,莫飞白扫量他一眼,却也只是一眼,什么也没说,目光最后还是放在了拾年的身上。
‘怕吗。’莫少忍不住还是问出来了,如果拾年的回答不是他所希冀的,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放这个少年下车,总想着要给他一场特别的经历,让他的心里真正有自己的位置。
拾年摇摇头,和莫少所期望的异样,清泠如玉的声音吐出两个字。‘不怕。’
不怕就好,莫飞白忍不住还是轻琢了一下那润红色的唇,心中却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他不会爱上这个人。
只不过是不甘心。因为拿不准这个人的心意而不甘心,什么时候,他莫少也有掌握不了的事情了。
一声哨响,十几辆车同时冲了出去。不一会儿,莫飞白与段小骨的车子就已经将其他人远远地甩在后面,齐头迸进,遥遥领先。
事情的发生永远都是始料不及的,如果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段小骨发誓,他不会有那样的提议。
盘山公路因为险峻崎岖而出名,段小骨与莫飞白一路上遥遥领先,将其他人都远远的甩在了后面,唯一距离没有那么远的只有欧源。
事故的发生没有一点征兆。
莫飞白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的道路上,拾年第一次坐速度这么快的车,虽然之前说自己没事,可是,真的上了车,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脸色发白,手脚发软,感觉整个身体空落落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很强烈。晕车的情况在明显不过。
不想让莫飞白分心,只能强撑着。闭着眼睛,希望能好一些。
段小骨的车子撞到他们的时候他睁开眼睛了,却也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就看着莫飞白控制不住车子,想着旁边的公路栏杆撞上去,眼看着就要撞到山上。
他的身子也控制不住要甩出去了,眼前一片空白,拾年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完了。
这么一撞,就真的完了。忍不住伸手捂住头,可是,却有人比他更快的挡在他面前,将他牢牢的压在身下。
拾年只来得及叫声。‘莫少。’
猝不及防的一切就这样发生,拾年最后的记忆是脑袋上还留着鲜血的段小骨打开车门的那一刻,冷冷的表情。
再醒来,人已经躺在医院里,身边是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人。普通的病房。看不到莫飞白,也看不到段小骨,看不到熟悉的人。
拾年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护士的手。‘和我一起的人呢。’
护士没有说话,见他醒了,给他拔了针,倒杯水就离开了,他的伤,显然还不到需要护士医生一直守护的情况。
病房里还有其他的病人,拾年不可能一直嚷着要见谁,慢慢的坐起来,身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伤,只是头有些疼,摸到上面有纱布,显然是磕到了。
不过不是很严重,掀开被子,下了地,穿了拖鞋。
莫飞白一定伤得很严重,应该会在医院,还有段小骨,他也受伤了,不可能不处理伤口。
去了护士站,果然,知道了他们的病房。
坐着电梯到了他们的楼层。高干病房和普通病房就是不一样。
不同于普通病房的吵闹与拥挤,这里安静的像高级住宅区。
远远地看到欧源站在那里抽烟,身边没有其他人,也看不到那些狐朋狗党。
欧源也看到他了,伸手将烟掐灭,确实不发一声,一直盯着他,一双眼睛,深邃而幽远,看不懂,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拾年走到他的面前。‘莫少在里面。’
欧源的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脸上,像是要将这个人的骨肉血水都看透了。‘莫—飞—白—救—了—你。’
语速有些慢,说话也不是平常的样子。
拾年点点头。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莫少怎么样。’
欧源没有回答他,反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会因为这个爱上他吗。’
呼吸有些急促,整个人有些焦灼,拾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整个人,这位欧家的小少爷,没有回答,而是歪着头看着欧源,或者说打量。
‘你希望是什么样的呢。’
欧源的呼吸安静下来,少年身后的玻璃窗射进来的阳光刺眼灼人,不得不眯起眼睛打量面前这个人。
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换了身病号服,屐拉着一双医院的拖鞋。与平日里的干净清爽相比,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弱。
男人都有保护欲,说的大概就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