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灏目送着程越明显有点踉跄地走出门,却迈不开步子跟出去。
这样的程越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当年在肖沛和袁多多的婚礼上,他第一次见到程越。
对于游戏人生、流连于男人和女人之间都游刃有余的肖家大少来说,那天的程越着实惊艳了他的眼球。
程越身着米色的风衣,浅灰色的亚麻裤,整个人看起来慵懒自得,薄薄的眼镜下那双好看到连女人都嫉妒的桃花眼分外清明暗自生出一种浅浅的蛊惑。程越站在人群之外笑得那般妖孽,对,就是妖孽。
这个男人是自带蛊毒的妖孽,肖灏看了一眼的时候,便觉得飓风的中心一般,不自觉的往下陷。
可是,肖灏明明就从那样笑意盈盈中捕获了他眼底那么一丝淡淡的疏离。
那个时候,李泽就在他的身边,肖灏却有一种感觉,纵然是那样优秀和俊朗的李泽,站在程越的身旁都会显得黯然失色。
肖灏还记得,那个妖孽的男人,手中端着酒杯礼节性的应酬,但是那双眼睛从始至终却随着梁木槿和陆子谦的身影一路游移。
再到后来,程越消失了一小段时间,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嘴唇紧抿,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泛白,肖灏远远的站在那边驻足观看,却不敢轻易接近他。
后来,因为怕老爷子看到他和李泽在一起,两个人提前离场。
走的时候他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明晃晃的灯光下的那个人身影单薄摇曳却倔强地挺着脊背。
那个时候,他还和李泽之间纠纠缠缠爱得死去活来,迫于双方家庭的阻挠,那份不被认可的爱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一直在空中飘啊飘却始终不能尘埃落定。
肖灏坐在程越的办公室里面陷入了回忆,猛然惊醒的时候,程越早已经消失的不见踪影。向护士打听才知道他已经进入了手术室。
刚刚还明显站立不稳,摇摇晃晃要摔倒的人,肖灏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支撑着自己清醒着做完一台又一台的手术。
肖灏上楼去袁多多的病房看了看,然后转回到肖沛的病房,他还没有醒过来。
守在肖沛身边肖灏的心却还是在程越的身上,他发现,不知不觉,就在这些断断续续的接触中,他早已经中了程越在他身上下的蛊。
打电话给司机,打包了两份粥上来,自己吃了一份,然后把另一份放在保温桶里面放在程越的办公桌上,悄悄的退了出来。
下午的时候,肖沛才从昏迷中醒来,恰好那个时候公司打来电话他在外面的走廊里。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程越刚刚从肖沛的病房里面走出来。
肖灏握着手机远远的看到程越从病房出来以后就背靠着门边雪白的墙壁弯下腰来,两只手撑在半蹲着的膝盖上,低着头好久。肖灏清楚的知道那不是他晃了神也不是他的眼神不好,程越的身躯在颤抖,人也摇摇晃晃的怕是撑不住,肖灏挂断电话,直接就冲了过去。
程越和肖沛说完一席话就觉得自己头昏昏沉沉的眼前的黑影越来越多,几乎是强撑着自己不露出破绽慢慢走出病房,刚刚关上门就踉跄地想要摔倒,索性背靠着冰冷的墙来抵抗这一阵强似一阵的眩晕。
上午的手术做完以后,回到办公室看到办公桌上的保温桶,错愕了一番,但还是乖乖的解开盖子,倒出来喝了小小的一碗,喝下粥后又是那股熟悉的疼痛,在胃里面灼灼地烧痛慢慢演变而成刺痛。拼命地忍着翻涌上来的呕吐感,最终还是奈何不了胃里面揪心揪肺的撕扯跑到卫生间里面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