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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从统一性里产生的巨人

文艺复兴运动的标配,是要在历史的转折关头产生巨人。不仅要产生思想解放的巨人,还要产生艺术与科学的巨人。思想上的巨人,刘歆和王充可为代表,一是经学范式革命的开创者,一为思想解放运动的先驱,而达·芬奇式的艺术与科学的巨人,当时也有一位,叫张衡。

用史官文化为科学家写史有很大的局限性,一是史官本人对科学事物的认识,在知识构成和思维方式上就有局限性,二是历史本身为政治量身打造,政治家在其中如鱼得水,科学家就难免捉襟见肘。好在张衡是个巨人,具有多面性。

《后汉书·张衡列传》开篇就写张衡“少善属文”,有一段“游于三辅,因入京师,观太学”的游学经历,谓其“不好交接俗人”,亦无意仕途,“举孝廉,不行,连辟公府,不就”,以至于“大将军邓骘奇其才,累召不应”,却以个人身份游学京畿,在洛阳与长安两京之间往来,走读江山之余,“乃拟班固《两都》作《二京赋》”,虽说花了十年才写成,但从此被列入汉赋四大家之一,以后生小子与司马相如、扬雄、班固同列。

不过,待到安帝以公车来特召,他就不能不去了。对皇帝的征召,王充尚能以老病辞,张衡正当年,只能去。这一时期他读了一本书,便是扬雄的《太玄》。

扬雄虽为汉赋名家,但中年以后就认为,作赋乃雕虫小技,“壮夫不为”。故仿《论语》,本于《论语·子罕篇》“法语之言,能无从乎”和《孝经·卿大夫章》“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而作《法言》;又仿《易经》,从《老子》“玄之又玄”出发,以“玄”为中心,用天地人三道取代“一阴一阳之谓道”而作《太玄》,形成所谓“另类易经”。

张衡“观太学”时,已观《玄经》。《后汉书·张衡传》中,录有他对同学崔瑗说的一段话,他说“吾观《太玄》,方知子云妙极道数”。请注意,未言术数而称“道数”,是因为它“与‘五经’相拟”,可见扬雄在此非代圣人立言,乃仿圣人立言,其仿《周易》而立“汉玄”之心昭然,故其所著“非徒传记之属”,而欲自成一家之言。

其言也,与《周易》迥异。易以阴阳言之,分为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重卦、三百八十四爻,玄以天、地、人论之,分为一玄、三方、九州、二十七部、八十一家、七百二十九赞;另有玄首、玄测、玄冲、玄摛、玄错、玄莹、玄数、玄文、玄倪、玄图、玄告十一篇说明。一阴一阳之谓道,那是周人的思维,一贯三为王,三即天、地、人,是汉人的思想,而《太玄》则是汉人思想的哲学表达,被张衡称为“汉家得天下二百岁之书也”,而且预言再过二百年,“汉四百岁,《玄》其兴矣”,这是不是预告了魏晋玄学的到来呢?

历史证明,张衡的预言被应验了。虽然都从“玄”出发,但汉玄与魏晋玄学路数不同。汉玄通往“道数”,产生了一部道家化的“另类易经”——《太玄》,到了魏晋时期,再加上老、庄,就形成了以“三玄”为代表的魏晋玄学。可魏晋玄学并未接着“道数”一路往下走,而是转向“道理”一路。这两条路的差别在于,沿着“道数”一路往前走,就走向科学,这一路,须步人文的云岭,攀工艺的天梯,迈开天工开物的步伐,贯通天、地、人,所以数百年间,只有张衡一人能走下去,张衡之后,便已绝迹。转向“道理”一路,则行于艺术,以对独立人格的审美,觉醒了人的自我意识,开出道家文艺复兴的大道。

从儒家文艺复兴转向道家文艺复兴,扬雄本人就是个转折点。如果说仿《论语》作《法言》的扬雄还是儒家文艺复兴中的“汉代的孔子”,那么仿《周易》而作《太玄》的扬雄用道家思想作“另类易经”,则开始了汉代文艺复兴从儒家向道家的转型。

儒家“文艺复兴”的旗手,当然是发起古文经学的刘歆,可道家文艺复兴的旗手,则不能说是扬雄。因为扬雄身上虽然冒出了突破经学的苗头,但毕竟还带有汉人的习气,未能超越经学樊篱,其思想的亮点如孤星晨启,初照寂宇,并非思想界的日出,而是预告日出——魏晋玄学到来,其意义,承前二百年,启后二百年,唯张衡知。张衡以为《太玄》“类似‘五经’”,故奉之为《玄经》,其学术范式便由《玄经》“道数”开显而来。其言“道”者,有《灵宪》一篇,言“数”则有《算罔论》。

有人说,《灵宪》为历法。此言差矣。我们可以说《灵宪》是指导制定历法的纲领性文件,但不能简单地将其归结为历法,若就其名言之,可谓以“灵”立“宪”。

古希腊哲人说“人的理性为自然立法”,而“理性”则表现为概念思维和形式逻辑。对照这说法,我们是否也可以说《灵宪》是“人的灵性为自然立法”呢?

“灵性”思维是建立在人为万物之灵和万物一体基础上的。灵性世界观与理性世界观不同,用理性之眼看自然,自然是与人对立的外在,作为人的认识对象和征服对象而存在,而用灵性之眼来看,自然就是人在其中活动的“参天地,化万物”的所在,自然不是外在于人的客观世界,而是内在于人与人感应的主观世界,自然规律不以概念和逻辑来表达——“为自然立法”,而以“参”,即用灵性的生命来体认——“以自然为法”。

从《灵宪》中,我们可以看到,张衡的思想不同于亚里士多德的“科学”主张。亚氏将对外在于人的宇宙的认识分科表述,形成所谓“科学”,而张衡则从“究天人之际”出发,以神话思维、历史思维和科学思维交错的方式,对宇宙做总体性表述,如此,便很难形成亚氏那样的“科学”化的知识体系,却宜于造就一个无所不包的思想巨人。

《灵宪》开篇就说:“昔在先王,将步天路,用之定灵轨,寻绪本元。”战国时,屈原曾作《天问》,充满了神话思维与历史思维的冲突。张衡已从这冲突中走出来,走向科学思维的“道数”,像先王那样,从容地迈开了“步天路”。

有意味的是那个“步”,欲“步天路”,当以“道数”,须“用之定灵轨”。

何谓“灵轨”?即以运思的方式与路径,为“道数”之开显也,或以《太玄》天地人的运思路径及其运算符号——“﹏”“﹎”“﹍”为其“步天路”之“灵轨”。天“﹏”地“﹎”人“﹍”,此三者乃“道数”之开显,即“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谓也,此亦即“灵轨”之起步。由此“灵轨”,“寻绪本元”,开启“万物之母”的“众妙之门”,抵达“天地之始”,至于“玄之又玄”的“本元”。由此“本元”,为天立极,而有浑天仪,此即《灵宪》所谓“先准之于浑体,是为正仪立度”,“浑体”即天体,“正仪立度”即作浑天仪,此乃“灵轨”之实体。

张衡因之以“步天路”,由之而立“皇极”,而运天枢,而立“灵宪”。若将“皇极”人格化以拟上帝,便可见张衡之《灵宪》有如柏拉图的灵魂起居的宇宙图式,其“道数”亦如柏拉图的理念与数学相结合,故“灵轨”之于柏拉图,乃其灵魂开启的几何样式。柏拉图说上帝用几何学创造世界,而张衡则以“道数”自然开显之。

浑天仪之作,非自张衡始,始作者乃西汉落下闳,张衡做了改进。浑天仪,分浑仪和浑象两部分,浑仪是测量天体球面坐标的仪器,浑象是用来演示天体运动的仪器,它们都是“浑天说”的物化形式,是模拟天体运行的机械装置。

汉人论天有三说:盖天、宣夜和浑天说。盖天说认为,天如盖,盖心为北极,天盖左旋,日月星辰右转;宣夜说认为,天无定形,日月星辰皆浮于虚空,无附于天体之上;而浑天说则认为,天体如蛋壳,地形如蛋黄,天地乘气而立,载水而行。后来宣夜说失传,盖天、浑天两说并行。西汉时,落下闳、耿寿昌做浑天仪,东汉时,贾逵、张衡又做浑天仪,使浑天说逐渐占了上风,张衡可为浑天说代表。

张衡任太史令期间,“研核阴阳,妙尽璇玑之正”,用铜铸浑天仪演示天体运行。浑体分层,每层都能转动,中有铁轴,贯穿球心,轴转方向与地球自转方向相同,与球体有两交点,为浑天南、北极,球体一半隐于地平圈下,另一半露于地平圈上,球体各层表面分别刻有内、外规,南、北极,黄道与赤道,二十四节气,二十八列宿等。

古人计时常以滴漏法,将滴漏壶之水滴,滴入有时间刻度的漏壶里,观水深浅,便知时刻,故张衡亦以此法使壶与浑体配合,利用滴漏水推动齿轮,再以齿轮运转浑体,设定齿轮个数,使浑体周转,能尽昼夜变化。铜仪两侧,有玉龙各一,吐水入壶,左为夜,右为昼,壶上别立一仙人、胥徒,“皆以左手抱箭,右手指刻,以别天时早晚”。铜仪制成后,置于密室,以流水驱动,命一人于室内,向观象台传话,报告浑仪运行中星辰起落的情况,其运转情况同从观象台上观察的结果相符,可见浑仪与天体同步。

至顺帝时,张衡又制浑象。因受“冥荚”启发,故做一机械日历——“瑞轮冥荚”。“冥荚”乃传说之树,日生一荚,生至第十五个,又日掉一荚,掉完之后再生。以此,做“瑞轮冥荚”,于立轴上装十五个凸轮式拨板,使之分别作用于十五个冥荚,随月盈虚,依历开落,从月初起,每日转出木叶一片,十五日,转出十五片后,每日转入一片,亦十五日,故此仪器不但可示日期,还能显示月之朔、望、弦、晦。

从浑天说到浑天仪,以机械运动模拟天体运行,以天体运行阐明浑天说,这也算是行天道吧,亦即“步天路”之“灵轨”,乃“参天地,化万物”之“灵宪”也。“灵宪”之本元是为道根,道根自在,自无生有,非以物存,当以“数”运,而为“象帝之先”,亦“道数”之谓也。太素始萌,乃“有物浑成,先天地生”,“道数”化为气运,气虽未形,而道干已成,开物成体,斯谓太元,天地始分,乃道之实也。

从无到有,张衡一分为三,分成道根、道干、道实。道根是无,根源于“数”,有如古希腊毕达哥拉斯所谓“万物起源于数”。“数”以气运,而成道干,或说是“气数”,气以“数”运,由“数”而形,道实乃成,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在天地之间成人。

那么天地究竟是个怎样的格局呢?张衡说“天有九位,地有九域;天有三辰,地有三形”,虽然“有象可效,有形可度”,但都是自然相生,无任何标记,“于是人之精者作圣,实始纪纲而经纬之”,也就是以“道数”来度量天地万物,定以“八极之维”,其周长“径二亿三万二千三百里”,形似椭圆,“南北则短减千里,东西则广增千里”,从地到天,为八极之半,地之深亦一半,他说“用重差钩股”,按比例“皆移千里而差一寸得之”。

这一套算法到底怎样?我们不得而知。不过张衡很自信,他说八极之内他都能算,“过此而往者,未之或知也”,那“未之或知”的,当然就是“宇宙”,因为“宇之表无极,宙之端无穷”,那就非他用浑天仪所能度量,亦非“重差钩股”所能运算了。

由此看来,张衡在浑天说之外还有一个宇宙,那是个从有回到“无”的宇宙——宇无极、宙无穷的无限性宇宙,而浑天说的宇宙则是个有限性的天地之间,是用浑天仪可以度量的时间和空间,是在八极之内圣人可参可化的知与行的具体存在。而《灵宪》述之,仍在天人感应中。如以“紫宫为皇极之居”,天帝宅之,乃“太一之居也”,故拟紫宫以筑王宫,法天帝而立皇帝;又以“太微为五帝之廷”对应政府,星座亦以王官名,五帝座为中枢,众星环列,皆臣文武,不啻一汉家天官书。

凡此种种,涉猎甚多,表现了史官文化历史与神话的交错。更有甚者,《灵宪》言及日月,还出现了神话乌、兔,以及“羿请无死之药于西王母,姮娥窃之以奔月……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若以科学论之,此类神话因素本应排除,可张衡却未免于巫,其以众星列布,言人祸福,拟以北斗居中央而司王命,以日月运行,历示吉凶,用告祸福。

不过,这些神话因素又与科学观察结合,他在琢磨日月吉凶的同时,发现“日譬犹火……火则外光”,日生光,而月无之,月如水,映日而光,即“生于日之所照”。在对吉凶、祸福的追问中,月食应属于祸、凶,他却对月食发生的原因做了科学的解释,他称地影为“暗虚”,将月入地影,称之为“月过则食”,也就是月食。

对行星运动,他虽强调“天道贵顺”,却对行星运行的顺逆、速迟也一并做了细致的观察,发现“近天则迟,远天则速”“顺行则速,逆行则迟”的变化。在《灵宪》中,他统计星之“常明者百又二十四,可名者三百二十,为星二千五百”,这些都是他在陆地上能观测到的,“海人之占未存焉”,而“微星之数,盖万一千五百二十”。他相信,天上那些星星对人间和自然界的万物都会产生影响,此正所谓“庶物蠢蠢,咸得系命”,若无天命,“何以总而理诸!”明乎此,“然后吉凶宣周,其详可尽”。

读完《灵宪》,我们发现它虽然不是一篇科学文献,却包含了许多科学思想。或曰,何以其未能发展出科学的知识体系?对此,我们的回答是:科学,需要在一个分化的文化背景中,才能被分化出来形成独立的知识体系,而张衡处于一个统一性的文化背景中,他的科学思想与神话思维、历史思维错综交织,在统一性的运思格局和思维方式中,尽可能地与之同化,而呈现灵性化的趋势,故《灵宪》即以人的灵性为天立宪,由灵轨而达天命。

从统一性的文化背景中,虽难以发展出具有独立性的科学的知识体系,却能产生文化上的巨人。张衡就是这样一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经史”的文化巨人。他“上知天文”,不仅制作了浑天仪,还为浑天仪著《灵宪》,配《浑天仪图注》和《灵宪图》,更有与天文相应的历算之作《算罔论》,此论至唐已失传,以至章怀太子李贤疑其为《灵宪》“网络天地而算之”,故称之为《灵宪算罔论》。不过,《九章算术·少广章》第二十四题刘徽注提出“张衡算”,可知张衡以“质”为立方体、“浑”为球体,算过球的外切立方体积和内接立方体积以及球的体积,他还算过圆周率,若以钱宝琮对《灵宪》“(日、月)其径当天周七百三十分之一,地广二百三十二分之一”的勘算,则π值为730/232=3.1466。

他“下知地理”的杰作,便是制作了地动仪。据说,地动仪发明后,接着就发生了地震,龙珠朝着地震方向应声而落,宣告了他的天才,同时也宣告了天谴和灾异的到来,每次应验,都少不了要有官员背锅,次数多了,就令人怀疑:此为国之利器,抑或国之尤物?若以利器论之,何以不报祥瑞,专告灾异?那分明就是国家的不祥之器,不吉利,没有任何一个朝廷会真正喜欢这样一具专门表达天谴的批判的武器,它失传了,不足为奇。

对于“中通经史”,张衡也很有抱负,有过宏伟的计划,惜未竟。在经学方面,他曾作《周官训诂》,可见其古文经学来路,崔瑗为之叹服,且欲继孔子《易传》补《彖》《象》之缺,则未如愿。在史学方面,他也有一套自己的史观,欲为自我立言,曾多次上书,或指出,马、班著史,有与汉记不合者十余事,或曰,更始帝居位,民无异议,光武帝之初,乃其将领,后来才即位,故应将更始年号放在光武之前。这些建议,也都未被朝廷采纳。

他在史学领域未能成为班固那样的史家,在文学领域,他却跟上了班固的步伐,大赋仿班固《两都》作《二京赋》,骚赋亦仿班固《幽通》作《思玄赋》,卓然亦成一代诗赋名家,尤以《归田赋》,超越汉赋铺采摛文,转而抒写自我性情,开了陶渊明的先声。

据说他还是位画家,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称他“善画”,所作《地形图》,至唐犹存。当然,他更是一位巨匠型机械工艺家,葛洪《抱朴子》称他为“木圣”,《太平御览·工艺部九》引《文士传》说:“张衡尝作木鸟,假以羽翮,腹中施机,能飞数里。”还有一种三个轮子可以自转的机械装置,后来有人称“记里鼓车”或“指南车”,说来也都跟他有关。不过,这两方面都有先驱,木鸟的先驱是墨子,指南车的先驱是周公。

关于张衡的成就,我们就说到这里,若欲一言以蔽之,还是他的老友崔瑗那句“数术穷天地,制作侔造化”最合适。我们认为,他最伟大的地方,就是他能将这一切都统一在一起,也正是这统一性造就了他本人,而最能表达他统一性思想的,就是从《太玄》“道数”通往《灵宪》的“灵轨”宇宙观,以及基于《算罔论》原理的“灵宪”天命论。

文艺复兴运动的标配,是要在历史的转折关头产生巨人。不仅要产生思想解放的巨人,还要产生艺术与科学的巨人。

张衡就是一位达·芬奇式的艺术兼科学的巨人,他代表了一个时代人的理性与精神成长。

在东汉,艺术已经获得了一种超越性的自我表达,提升了整个时代的审美水准。达·芬奇式的艺术在东汉并没有特别在巨人身上燃烧,而是在各色人群中开花,以雕塑的艺术成就最为突出。雕塑题材大部分是以舞蹈为中心的表演艺术,以及建筑,在社会生活中都得到了充分的艺术呈现。在中国,士人们从来不缺乏生活艺术化的能力。

东汉雕刻艺术主要分两大类,即画像砖或画像石浮雕人像与陶塑人像,其中以浮雕人物和陶塑人物艺术水准最高。它们并非要塑造一个“概念”人所应具备的精神形态,而是展现人的情绪以及情感在极致状态下的生动与美姿。

南阳新野宴饮奏乐画像砖,东汉,河南博物院藏

盘鼓舞画像砖,东汉,河南博物院藏

观伎画像砖,东汉,长46厘米,宽40厘米,厚5.3厘米,四川省成都市扬子山出土

抚琴俑,东汉,故宫博物院藏

陶击鼓说唱俑,东汉,通高55厘米,四川省成都市天回山出土,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东汉乐舞画像砖,画像砖为装饰墓壁之用,画面可以模印量产。不过,从画像砖的整体构图与铺陈叙事、人物线条的流畅与飞扬、人物姿态的生动与优雅,可知雕刻范模的匠人对艺术的敏感。反映一个时代艺术水准平均值的,往往不是大师,而是社会生活对艺术的普遍追求。大师是时代的制高点,甚至超前,大师会提升时代的艺术氛围。

画像石与画像砖一样,用来装饰墓壁,画像石多半彩绘,汉人称作“画”。画像石与画像砖反映了东汉人生活的多面性,不仅有艺术价值,还有史料价值。

汉人的画像砖、画像石以及陶塑人物等,大部分描绘或表现的是生活艺术化的场景,也是张衡《西京赋》所描绘的场景。

神兽纹玉樽,东汉,高10.5厘米,湖南省安乡西晋荆州刺史刘弘墓出土。汉代有一种上等美酒,需反复酿制,味道酽冽,色泽清醇,此等美酒在宴会中要用筒形的樽来盛放,此玉樽以整块玉制成,樽体形较小,容量有限,因此更加名贵

制车轮画像石,东汉,高57厘米,宽94厘米,山东省嘉祥县洪山村出土,中国国家博物馆藏

东汉人生活日用非常精致和讲究。

制车轮画像石非常珍贵。在东汉的画像砖石中,很少有手工业生产题材的刻画。凹面线刻,画面分三层,上层西王母,下层格斗与跪拜,中层右格三人跽坐,左格制车轮,一人执斧,凿制轮辋,面对将要做成的车轮,对面一人背负婴儿,手持轮辋,一人操作,一人配刀而立。

绿釉陶戏楼,东汉,高99厘米,安徽省涡阳县大王店出土,陶戏楼上层是鼓楼,第二层是舞台,舞台又分前台和后台,有上、下场门

十三盏铜连枝灯,东汉,高146厘米,宽66厘米,甘肃省武威市雷台汉墓出土 +i21MwAw3OB2wnziUgsJbi1EKZz2TGvWFYUH2AfNwVqzMwO4TyXdeHSkZg0Ctqm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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