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的长河里,女人都希望自己充满幸运和笑容。令人无奈的是,那些不幸却从始至终都不曾远离,总是不时地冒出来,赚足我们的眼泪。有些女人在心里很排斥遗憾,也想逃避不堪的现实,就总把自己藏躲在“如果”和“也许”的防空洞里。
“如果我不是生在偏远的地方,能获得更好的教育,也许现在的我会更优秀;如果我的家境好一些,有熟悉的人能帮我一把,也许现在的我就不用这么辛苦地寻找立足之地;如果我当初没有嫁给他,也许现在的我可以过着优越的生活,不会终日为了柴米油盐算计……”
所有的假设都很美好,可惜世间有一个略带伤感的词语叫作“木已成舟”,意思是说事实已经如此了,再怎么后悔和不甘,都无济于事。脑海中的想象远比成为现实的这条丑陋的“舟”要好得多,但“舟”已是事实,其他任何可能性都已不可能,不管你多么不喜欢,不情愿,不想接受,但现实就是现实。
人生,从来没有回头路可走。木已成舟,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接受它,承认它。活着,就会有遗憾,但遗憾不是导致不幸的缘由,真正伤人的是沉溺于曾经的错过和在错过中不能自拔,用无谓的假设捆绑自己,自怨自艾,丧失了继续生活的勇气。若能坦然地走过,遗憾有时也可以成就别样的美丽。
女儿躺在床上闷声不语,母亲轻轻地走进她的房间,坐在床头抚摸着她的头。女儿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失声痛哭起来。细心的母亲早就看出来,女儿在感情上遇到了麻烦。发泄过后,女儿缓缓地说出了自己的心事。
原来,和她交往的那个男生准备跟随父母回老家定居。她不愿离家那么远,而对异地恋又没有信心。最后,两人只得和平分手。没有争吵,没有分歧,一切都那么平静,可是心里的痛却深深地折磨着她。
母亲抱着女儿,安抚着她。之后,母亲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一本老相册,那里面的相片多是黑白的老照片,记录着母亲年轻时的岁月。她指着一张照片对女儿说:“你现在也长大了,许多事跟你讲,你也能够明白了。”女儿看到照片上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小伙儿,面带微笑,虽然穿着很简单,可用现代女孩的审美眼光看,仍然不失帅气。
“他是谁呀?我怎么没听您说起过?”女儿轻声问道。
母亲看着女儿,讲起了年轻时的一段往事:“我认识他的时候,只有19岁。当时,他是上海知青,插队来到我们乡。他会吹口琴,性格也开朗,是我比较欣赏的那种人。相处了两三年,我们之间有了感情,但是你姥姥和姥爷说什么都不同意,他们不想把女儿嫁给知青。虽然他来自大城市,可毕竟家庭没有背景,也没什么财产。在当时,有不少女知青,都嫁给了当地一些家境比较好的人。
“几年之后,大批知青返城,眼见着感情没有结果,他也就回城了。我们有过一段时间的通信,可毕竟生活的环境不同了,慢慢地还是疏远了。听说他回城之后,家里就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再后来,我也经人介绍,认识了你爸爸。”
女儿听得挺入神,她从不知道母亲也经历过一场这样的爱情。她问:“妈,那你后悔嫁给爸爸吗?有没有觉得遗憾?”
母亲微微浅笑,说道:“我们这一代人,当年经历过许多坎坷艰难,也有过狂热和激情。年轻时的经历,是值得一辈子回味和珍惜的。遗憾肯定是有的,可是谈不上后悔。你爸爸这个人,虽然不太懂浪漫,可他是个踏实过日子的人——顾家,也知道心疼我。有了你之后,我就更觉得知足了。想来,如果当初真的成就了那段感情,也未必就真的有现在的安稳。所以,没什么后悔的。
“我也想告诉你,人这一辈子不可能什么都随心所愿。很多事情,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达官贵人也好,平民百姓也罢,生活一帆风顺的人,实在太少了。有时候,人生留下点遗憾,也是一种财富。至少,当你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脑海里留下的都是过去那些美好的东西,是遗憾衬托了它们的可贵。
“你错过了他,也许是一件憾事,但我很庆幸,你和他都是理智的人。如果明知未来的路很艰辛,要是坚持走下去,也许未来的遗憾会更大。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在两个不同的城市,都有安稳的生活时,你们再想起这一段往事,心中可能会充满感恩。”
生命里抹不去遗憾的印迹,也少不了长吁短叹的无奈,每个人都是在失去和得到的交替中成长起来的。遗憾是痛苦的,却又可以成就另外的幸福。夜晚没有温暖的阳光,却还有闪烁的繁星;冬天没有郁郁葱葱,却还有雪后白茫茫的大地;失去了青春的灵动,却还有成熟绚烂的人生。
今天的放弃,虽有着令人伤痛的遗憾,却也是为了明天的幸福。若是什么都不想放手,到头来也许真的只是两手空空。女人只有认识到人生会有种种遗憾,并且笑对遗憾,保持平和的心态,才能无怨无悔,泰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