丙辰春,再至江户。幼蘅将返国,同人招至神田酒家小饮,风雨一楼,互有酬答。辞间均见风雨楼三字,相约再造神州后,筑高楼以作纪念,应名为神州风雨楼,遂本此意,口占一绝,并送幼蘅云。
壮别天涯未许愁,
尽将离恨付东流。
何当痛饮黄龙府,
高筑神州风雨楼。
解读
1916年的丙辰年,此时袁世凯已窃国称帝,李大钊在上年底回上海后,没有机会参加讨袁军,于这年春天又到日本江户。友人幼蘅要回国去了,朋友们为他饯行。席间诗词酬答,大家都使用了“风雨楼”一词。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回旋在大家心头的是《诗经》中“风雨如晦,鸡鸣不已”的深沉忧患和奋斗不息。朋友们约定,重建中国之后,要筑一座高楼,就叫“神州风雨楼”,作为纪念。朋友们的发誓兴国,让作者随口吟成了这首七言绝句。传统送别之作中的离愁别恨仍在——毕竟不舍好友离去,但更多的是期待和豪兴。南宋岳飞在抗金战斗中,曾对将士说“直捣黄龙,与诸君痛饮”,消灭了窃国大盗袁世凯,也要祝捷痛饮。好友的离别又算得了什么呢?眺望波涛起伏的无边大海,海那边的一个新中国才是我们的共同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