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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骨铮铮
我本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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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建驾驶着一辆科鲁兹轿车行驶在西市的大街上，按照导航指挥驶向省交通厅，准备去接女朋友下班，然后做一件人生中的大事——求婚！
西市是陕北省的省会，也是西北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和交通枢纽，在过去十二年里发展迅速，甚至可以用日新月异来形容，城市面积扩大了很多，城市的基础建设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西市北高铁站是全国站场规模、站房面积最大的高铁站。
刘建虽然是土生土长的西市人，但大学就读于同济大学土木工程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中铁工程局北方公司，投身于国家铁路建设，很少回家，如今在西市开车出行只能靠导航。
十一月底的西市已进入冬季，气温已降到零度以下，车里开着暖风，吹得副驾驶座位上的玫瑰花微微颤动，玫瑰的芳香弥漫到整个车厢，让人心旷神怡。
芳香的玫瑰旁边，摆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里面装着一枚钻戒。钻戒是刘建刚才买的，花了他好几个月的薪水。
刘建对钻戒没什么研究，买的时候让店员帮忙推荐。店员挑选好了款式，让刘建找女朋友确认戒指尺寸，没想到他第一时间报出了精准的尺寸，让店员先是一阵诧异，而后羡慕不已。
店员见过太多为女人买戒指的男人，但能精准说出女人佩戴戒指尺寸的人屈指可数。在她看来，这个小细节比买钻戒本身更能体现男人对女人的爱和重视。
五点三十分，刘建驱车来到省交通厅，将车驶入交通厅大院，停在停车场里，然后将首饰盒装进单肩包中，拿起副驾驶上的玫瑰花，下车走向办公楼。
傍晚寒风呼啸，吹在脸上跟刀割一般，但刘建手捧鲜花，身子笔直地站在办公楼前，任由冷风吹袭，一动不动。
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市人，刘建从小就有抗冻的属性，大学毕业后又到寒冷的祁连山下参与了兰新高铁建设，早已适应了寒冷的天气。
刘建身材健壮，长相谈不上英俊，但眉目之间透着一股英气，皮肤因为长年累月在野外工作，被风吹日晒得有些黝黑、干燥。由于工作压力大，短短五年时间，他的发际线后退了两厘米，额头上也爬上了皱纹。他今天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大衣，搭配着西裤，配上一双皮鞋。
这一切，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大一些。
铁路施工一线职工往往都是工作精细、生活粗犷，这一点在刘建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小颖，快来看，你男朋友来接你了！”
交通厅规划处一间办公室里，一名少妇完成了今天的工作，正站在窗边调整放松，被手捧玫瑰花的刘建所吸引，隐隐觉得有些熟悉，而后想到了什么，连忙转身冲身后一名年轻女子说道。
年轻女子姓李名颖，留着一头飘逸的长发，上班期间将长发挽了起来，脸上化着淡妆，有着让办公室里已婚少妇们羡慕的漂亮脸蛋和性感身材。
她只有二十八岁，是规划处年纪最小的女人，也是唯一一个未婚的女人。
毕业于名牌大学、好的工作单位、出众的长相和身材，这一切让李颖在过去几年里的追求者络绎不绝，甚至不少热心的同事和远房亲戚还会专门给她介绍对象。面对一位位优秀的追求者，她从一开始坚定拒绝，到后来有些动摇。那段时间，她在爱情和现实之间徘徊，直到刘建答应她要调回公司总部，留在西市工作，她才重新坚定与刘建在一起的信心。
听到同事的话，李颖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走到窗边，顺着同事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看到刘建手捧鲜花站在寒风中，心情很是复杂。
曾几何时，当她看到同事的男友、老公来接她们下班的时候，她羡慕而嫉妒，心中十分渴望刘建也可以这样做。但残酷的现实碾碎了她心中的渴望。刘建每年过年能够回来一两个星期，其他时间都在施工现场忙碌，不要说接送她上下班，双方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视频聊天也只能抽空进行。
时间和距离让她与刘建之间的共同话题变得越来越少，视频聊天次数越来越少，也让她的爱情从甜蜜变成了苦涩，最后产生了一肚子的怨言——他们的感情出现了危机。
就在几个月前，她无法忍受，找到闺蜜哭诉：我这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能够嫁给一个心爱的男人，有一个温馨的家，陪伴爱人、孩子走完余生。我有错吗？舍小家、顾大家，这个道理我懂，但刘建现在的工作让我们无法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如果我真的跟他结婚了，一旦有了孩子，孩子让我一个人照顾吗？孩子常年见不到父亲，缺乏父爱，怎么能健康地成长？这样的婚姻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那一天，她流着泪倾诉，闺蜜劝她与刘建分手，并且告诉她，以她的条件，在西市本地找一个优秀的老公，实现她那不算过分的愿望，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容易。她没有听取闺蜜的建议，但向刘建表态，如果刘建不能调回公司总部工作，继续在施工一线工作的话，那就分手。第二天，刘建便请假飞回了西市，向她保证，等他参与的在建工程竣工后，便向组织申请调回西市公司总部，与她结婚。
李颖得到刘建的保证后，继续选择了等待，等到了刘建归来，等到了刘建来接她，并且带着鲜花而来，但她发现自己却开心不起来。
“还有二十分钟就下班了，你男朋友难得来接你，不要干活了，快回去吧。”
“是啊，小颖，这么冷的天，不要把你男朋友冻坏了。”
就在李颖看到刘建手捧鲜花心情复杂的同时，身边的同事先后说道。
“嗯。”
李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径直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将未完成的工作文档保存，然后关闭电脑，脱下工作时穿的小西装，换上一件黑色的大衣，拎着挎包，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刘建看到李颖从办公楼里走出，连忙捧着玫瑰迎了上去：“还没到下班的点呢，你怎么就出来了。”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是工作狂？”
李颖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到刘建那捧着鲜花的右手干燥、冻得发红，心中有些感动，但更多的是埋怨，“告诉你多少回了，要用洗面奶、护肤霜、防晒霜、护手霜，你就是不听，你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子了！”
“大老爷们的在意这些干啥？送给你的！”刘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将手中的玫瑰递到李颖的面前。
“唉……”
听到刘建的话，李颖默默地接过了鲜花。虽然她喜欢鲜花，喜欢浪漫，但这束迟到的玫瑰并没有让她感到感动和惊喜，有的只是一声暗暗的叹息。
片刻后，李颖与刘建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发现车并未熄火，而且开着暖风，车里暖烘烘的。她的心在这一刻也被温暖了，心中的埋怨和牢骚也随之渐渐退去。刘建是一个不懂浪漫的男人，也不会说情话，但却是一个心细的人，往往会有一些小细节让她感动不已。这也是她即便满腹牢骚和怨言，但依然忍受异地恋之苦，苦苦等待刘建回来娶她的原因。
“系上安全带，我们出发。”刘建看到李颖将花放在汽车后排座位之后，笑着说道。
“不用系，市内监控不拍。”李颖说道。
“我知道市内监控不拍，但如果遇到事故的话，系安全带要安全得多，而且按照规定要系的。”刘建说着，启动了汽车。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死板？凡事都较真，这样活着多累啊。”李颖有些不情愿地系上安全带，刘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极其认真，这固然是优秀的品质，但在生活中难免会缺少趣味。
“我们搞工程技术的不认真怎么行？”刘建笑着说道，他在工作中不但严于律己，不允许出现任何差错，而且对下属也是这般要求。
这样的工作作风让项目部施工队的包工头很是头疼——没法在刘建这里偷工减料！
“嗡……嗡……”
刘建的话音刚落，手机震动了起来，而且连续震动，是短信或微信的提示声。刘建见状，笑着打趣道：“不用猜疑，不是小姑娘发的信息。公司今天成功中标宁西高铁银吴标段，领导晚上要带经营部的人庆功，公司群里热闹得很。”
“猜疑？就你现在这样，哪个小姑娘会给你发信息？另外，你就不能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模式吗？”李颖翻了个白眼，话虽不好听，但心情却好了一些。
因为，刘建的话让她想起了学生时代。那时候，刘建是校足球队的队长，追求者如同过江之鲫，但最终成为了她的男友。那时候，她为了捍卫自己的爱情，将刘建的手机开屏密码设置成了她的生日，每次听到刘建的手机响，都会检查。
刘建笑笑不说话。
工程单位相对其他单位而言，突发事情较多，刘建从来不主动将手机关机，也不会将单位工作群调整成免打扰模式，这样可以第一时间接听电话和接收消息。
……
塞纳河餐厅是西市最好的西餐厅之一，餐厅从装修到餐桌、餐具，再到服务员的服饰全部都是标准的法国风格，而且拥有私密的空间，环境优雅。
刘建选择在塞纳河餐厅与李颖共进晚餐，然后求婚。
由于时间尚早，当刘建和李颖来到餐厅的时候，餐厅里的客人不算太多，客人们低声交谈，气氛极佳。
刘建和李颖步入餐厅，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早已预定好的位置。服务员面带微笑地将菜单递到刘建面前，刘建微笑着指了指李颖：“点菜是美女的特权。”
耳畔响起刘建的话，望着环境优雅的餐厅，感受着浪漫的氛围，李颖今天第一次露出了开心而甜蜜的笑容。今天的刘建有些特别，不但罕见地选了这样一家环境优雅、气氛浪漫的西餐厅用餐，而且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时不时冒出两句俏皮话逗她开心，让她找回了当初恋爱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刘建暗自松了口气。虽然他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求婚这种大事马虎不得，故而在网上看了很多攻略，而且在本地美食APP上查了许久，找到这家名叫塞纳河的西餐厅，可谓是用心良苦。
李颖接过菜单，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和昂贵的价格，有些发懵。她下意识地看了刘建一眼，发现刘建一脸你随便点的表情，便不再考虑价格，按照自己的喜好开始点菜，鹅肝、牛排、甜点、蔬菜汤、水果沙拉应有尽有。
“再要一瓶红酒吧。”当李颖结束点餐后，刘建微笑着提议，然后在李颖有些惊愕的表情中拿起菜单，点了一瓶法国产的红酒。
“你今天有些不对劲，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或者有事求我吧？”李颖诧异地看着刘建，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你到现在还在生我的气，我自然要好好表现，努力讨好你，早日获得你的原谅。”刘建半真半假地说道，同时暗中决定等气氛最佳的时候，再向女友求婚，给女友一个惊喜。
“你少来！”李颖翻了个白眼，但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相对工作一丝不苟、凡事较真的刘建而言，她更喜欢生活中偶尔露出可爱一面的刘建，后者更像她记忆中那个叱咤球场的阳光男孩。
……
唐来饭店规模不大、档次不高，在西市的餐饮行业默默无名，曾经连续几个月亏损，差点倒闭，结果赶上中央八项规定，规定中对公务招待、宴请有了严厉而明确的要求，包括招待人员、规格等。规定下达之后，公家单位的饭局开始从高档餐厅向中档餐厅和特色餐厅转移，唐来饭店因此受益，生意变得好了起来。
宁西高铁银吴段中标庆功宴在唐来饭店举行。中铁工程局北方公司总经理高金东、主管经营的副总经理黄德清、经营部部长蒋丽萍和投标工作组的全体成员都在。除此之外，还有中铁工程局北方公司能力最强的项目经理周林生。
周林生是总经理高金东特地要求参加庆功宴的。这让所有参与庆功宴的人都暗暗猜测高金东想让周林生担任宁西高铁银吴标段的项目经理。尚且连外人都猜出这一点了，周林生自然也是心如明镜，但他没有主动提及，而是等着领导主动找他谈话。
“第一杯，祝贺公司成功中标宁西高铁银吴标段，为公司未来几年完成运营任务打下坚实基础！”唐来饭店一间摆有四张餐桌的大包厢里，所有参加庆功宴的人全部站了起来，总经理高金东提议喝第一杯酒。
“第二杯，敬黄总、蒋部长和在座的诸位，你们在宁西高铁银吴标段投标工作中辛苦了！”很快，高金东提议喝第二杯酒，同时左手下压，示意众人这一次不必站起来。
“高总，第二杯酒应该敬您和黄总，我们是在领导的大力支持下才拿下宁西高铁银吴标段的。而且，我们这次投标工作，在编制施工组织设计的时候得到了周经理、王总工和刘建的大力支持。”经营部部长蒋丽萍连忙起身回应，情商极高，将功劳让给领导和其他同事。
高金东闻言，笑了笑，也不解释，与众人喝下第二杯酒，然后侧头对一旁的副总黄德清道：“黄总，今天应该把王忠国和刘建也喊过来。”
“高总，是我疏忽了，我现在就给他们打电话。”黄德清说着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都开始了，就不喊他们了。”高金东摇了摇头。
黄德清点点头，然后提议大家喝第三杯酒，这也是一般酒局的规矩，先提议一起喝三杯，然后再互相敬酒。
三杯酒过后，庆功宴的气氛变得热烈了起来，众人挨个敬酒，第一个敬的是总经理高金东，这也是酒场规矩。酒过三巡，当周林生再次向高金东敬酒的时候，高金东提议去休息区抽烟。
高金东是一个老烟枪，以前开会能抽一盒烟，后来为了整顿会风，要求所有会议严禁在会场抽烟，并且以身作则，非但不在会场抽烟，在饭桌上也不抽烟。
“林生，宁西高铁银吴标段中标之后，我与贺书记和几位副总私下讨论过该项目项目经理的合适人选，大家一致认为你是最适合的。在上公司党委会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的想法。”高金东走到休息区入座，接过周林生递来的香烟，让周林生将其点着，深吸了几口，然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高总，我完全服从组织安排。”高林生连忙做出回应。
“那你对项目有什么想法或者建议？”高金东弹了弹烟灰，又问道。
“高总，我看过宁西高铁银吴标段的图纸，投标工作组也让我对施工组织方案提出过不少建议。我对该项目的情况还是比较了解的。银吴标段是整个宁西高铁的重中之重，该标段连接宁省城际铁路，关系到宁省省内高铁线路的贯通和未来一带一路高铁线路的连通。而且，据我得到的消息，宁省主要领导将省内高铁贯通作为宁省未来几年的重点工作来抓，要求务必在宁省成立六十周年前竣工开通，为六十周年大庆献礼。而我查过资料，宁省六十周年大庆是 2018 年 10 月 25 日。这也就是说，该项目的工期非常紧。
“第二，该项目的工程量虽然不是很大，但有两个重难点工程，分别是银市黄河铁路大桥和银市站改施工。前者施工难度大、技术标准高，后者是营业线施工，施工安全压力大——银市是宁省的省会和交通枢纽，每天到站、过站列车很多，我们必须要在施工的同时确保列车正常运行。
“第三，据我所知，为了确保宁西高铁银吴标段在保证安全和质量的前提下按期完工。宁省政府特地协调宁西高铁指挥部，商议决定由宁省城际铁路公司和宁西高铁指挥部一同负责该标段的项目管理。一个是地方政府的城际铁路公司，一个是铁总的高铁指挥部，两个部门一起管理，容易出现意见分歧和“肠梗阻”的现象，这将对我们的施工造成影响。
“第四，我从其他工程局朋友那里打探到消息，宁省地理位置偏僻，民风彪悍，可能会出现当地村民阻挠施工的情况，这也是一个大问题。”
周林生掐灭香烟，沉声做出汇报，提出宁西高铁银吴标段的四个难点，比较全面、详细。
“好嘛，你小子觉悟很高嘛，不但猜测到组织可能委派你去负责此项目工程建设，而且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
高金东对周林生的汇报很满意，他笑着调侃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正色道：“不过，你的汇报的第三条信息是错误的。宁省与宁西高铁指挥部沟通、协商过后，决定由主管宁省铁路的西北铁路局成立银吴指挥部负责银吴标段的项目管理。目前，宁省正在与铁总那边积极沟通，想必问题不大。”
“那就太好了！”周林生心中一喜，西北铁路局主管甘宁两省铁路，若是由西北铁路局抽调人员组成银吴指挥部的话，那将给施工协调带来很大的便利。
“林生，虽然大家一致认为你是此项目的最佳项目经理人选，但还需要上党委会讨论研究决定。不过，如果让你当项目经理的话，你对项目部人员组成有什么建议？”高金东再次问道，既然领导班子成员都推荐让周林生当项目经理，那么上会只是走程序罢了。他找周林生谈，主要是谈周林生对该工程施工的规划和项目部的组建问题。
“高总，如果让我当项目经理的话，其他人我没特别要求，但有两个人我必须要。”周林生稍作沉吟，便说出自己的意见。
“谁？”
“王忠国和刘建！”
周林生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你选他们的理由是什么？”高金东问。
“高总，王忠国的技术在咱们公司若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而且有着极其丰富的铁路建设施工经验，他当项目部总工是最合适的。刘建是王忠国一手带出来的，很好地继承了王忠国在技术领域的衣钵，是公司的技术尖兵、青年骨干，为人正直，讲原则，工作认真负责、吃苦耐劳，他是项目部最好的工程技术部部长人选。”周林生说出自己的理由。
“他们师徒两人可是公司的宝贝疙瘩啊，每个项目经理都想要。”高金东笑了笑，没有立即表态，而是仰靠在沙发上，默默吸烟，一脸若有所思。
……
与此同时，塞纳河西餐厅服务员已经上了三道菜，第一道菜是海鲜，然后撤掉餐盘上第二道汤，第三道是主菜法式牛排，顺序很讲究，菜式精美，味道可口，配上红酒，让李颖心情极为舒畅，脸上始终挂着开心的笑容。
“小颖，闭上眼睛，我送你一样礼物。”
当侍者将第四道端上餐桌之后，刘建与李颖端起红酒杯碰了一下，然后突然开口说道。
“又是你从工作所在地带回来的特产吧？”话虽然这样说，但李颖今天心情格外开心，还是按照刘建所说的那样闭上了双眼。
看到这一幕，刘建迅速地从单肩包中拿出首饰盒，打开，然后起身，走到李颖身前，单膝跪地：“好了，小颖，睁开眼睛吧。”
李颖缓缓睁开双眼，赫然看到刘建单膝跪在自己身前，手中捧着一个首饰盒，首饰盒里的钻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让人恍惚。或许是这一幕太过突然，或许是这一幕完全不符合刘建的作风，李颖直接呆住了。
“小颖，这五年辛苦你了。我知道，因为我们长期两地分开，我不能陪伴在你身边，而且成天忙于工作，冷落了你，让你心里有怨言和牢骚，甚至想要跟我分手。我也知道，你一直渴望我能够调回西市，每天陪伴在你左右。仔细想想，你的要求并不过分，你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婚姻，一个温馨的家，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向你保证，明天我就去向组织申请调回公司总部工作，如果组织不同意的话，那我就辞职，重新在西市找一份工作，今后陪伴在你的身边。小颖，你愿意嫁给我吗？”在李颖满脸呆涩的表情中，刘建开口了，语气真诚而紧张。
是的。
在这一刻，身为中铁工程局北方公司青年骨干、曾镇定自若参与过多次重大施工的他，在向女友求婚的时刻，感到了莫名的紧张。
没有回答。
李颖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瞬间击中，娇躯颤抖、双眼泛红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有一种置身梦境的感觉。解脱、感动、激动、不敢置信，种种情绪在她的心中交织，令她泪流不止，她用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
女人的青春有几年？
她等了刘建五年，青春只剩下了尾巴，爱情被时间腐蚀得千疮百孔，心里滋生了太多的怨言和不满，幸福变得遥不可及。就在她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刘建回来了，在这个浪漫的地方许下了承诺，向她求婚，重新带给了她幸福的憧憬！
这一切，带给了她极大的震动，也让她的脑海一片空白。
“小颖，难道你不愿意吗？”眼看李颖迟迟不回应自己，也没有拿钻戒，刘建更加紧张了，忍不住再次问道。
“我愿意。”
李颖红着眼，说出女人最珍贵的三个字，然后俯身直接扑进了刘建的怀中，紧紧地抱住了刘建，生怕一松手，刘建便会消失不见。
苦尽甘来，苦苦等待了五年，终于等到了男友的求婚。
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怨言全部化为乌有，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也是在这一刻，身在唐来饭店包厢休息区的高金东，掐灭手中的香烟，冲周林生道：“小周，有关银吴项目部组建的问题，明天公司会上党委会进行研究。如果经党委会研究，最终决定任命你当银吴项目部经理，并且将王忠国、刘建师徒两人调拨给你，你能保证在确保施工安全和工程质量的前提下，按期完成施工任务吗？”
“高总，如果变成现实，我定不负众望！”
周林生立下军令状。
他知道，既然高金东这么问，那么多半会让他去负责银吴高铁建设，并且会将王忠国、刘建师徒二人交给他。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刚才，那个他口中的中铁工程局北方公司技术尖兵、青年骨干，为了爱情、婚姻和即将组成的家庭，已决定向组织递交工作调动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