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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戚旅帅搭救丁汝昌 陆总督嫉恨大将军

第二十八回 戚旅帅搭救丁汝昌 陆总督嫉恨大将军

戚羽带领着花旗队,沿着长江向北开去,这支太平军先头轻骑部队每个人穿的都是清军的服装,一副官军的打扮,走的是宽阔的官路,大摇大摆行进,并没有遇到阻拦的清军,所以,行军的速度很快,经过一天的行军,花旗队进入了安徽省的境界,天渐渐地黑下来了,在一座低矮而又荒凉的山坡上,戚羽命令部队休息。花旗队的弟兄们纷纷下马,有的弟兄又饿又累,下马后立即躺卧在长满荒草的半山坡上,有的弟兄拿出干粮就想吃,还没有吃上几口,就听到山坡后面的河边上,传过来一阵阵呼救声,那声音撕心裂肺,令人难耐。戚羽对郑飞说:“我们俩人骑马过去看看。”

郑飞担心遇到清军的大队人马,人少会吃亏,就建议似地说道:“多去几个人可以吗?”

戚羽:“不用,咱两个人就行了,看看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白云更是有些不放心,在一旁喊道:“大哥,我也跟你们去,以防意外。”

戚羽瞅了一眼白云说道:“那也好。”接着戚羽回过头又喊了声:“海奎弟兄!花旗队你暂时负责一下,前面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哥三人到前面看看。”

海奎站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握着长杆梨花枪说道:“大哥,你放心去吧。”

戚羽跨上了骏马,郑飞和白云也跨上了骏马,哥三人纷纷抖起马鞭,催动胯下马前行,三匹马迅速向山坡后面的小河边奔去。

天虽然渐渐黑了,但是,在朦胧中,还能看见小河边发生了什么。原来小河边有一只船,船上有几个彪形大汉,正在揪扯着一个又瘦又高的年轻人衣领,这个瘦高个子拼命地挣扎,嘴里还不断地喊:“救命呀!救命呀!”

戚羽跳下马,愤愤不平地对那几个彪形大汉说道:“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欺负人?”

其中的一个彪形大汉指着瘦高个子说:“他是船夫,我们要过河,他说死也不给划船,我看,他就是欠打。”他说完抡起手背,打了那瘦高个子一个大嘴巴,鲜血立马从那瘦高个子的嘴角流下来。

郑飞对这些彪形大汉的行为看不过眼,气哼哼地抡起双刀跳下马,一句话不说,一个箭步蹿了过去。

白云生怕郑飞吃亏,手提狼牙花棒,跳下马,也一个箭步蹿了过去。

两个人拿出打斗的态势,站立在河岸边。

这几个彪形大汉看到这架势,一下子都松开了那个瘦高个子,其中一个手握宽叶大砍刀的人发现戚羽等人穿的是清军服装,便不以为然地说道:“看样子,你们是官军了,何必管民间的小事呢?我这里有银子,给你们拿去,你们走你们的路,我们过我们的河,如何?”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莹莹的银元宝,扔了过来。

郑飞伸手接住银元宝,“啪”地一声,又将这个银元宝扔到了河里,怒目圆睁:“你们是何人?竟敢欺负人。”

另一个彪形大汉看见戚羽他们是三个人,自己一方有六个人,自以为人多势众,毫无顾忌地说:“弟兄们抄家伙,灭了这三个官军。”

这六个彪形大汉纷纷从船上捡起大刀,放了那个瘦高个子,跳下船,上了岸,“叮叮当当”就与郑飞他们俩人打了起来。

戚羽在马上一看,立刻着了急,冲上前去,大吼一声:“看剑!”,话音刚落,他便挥舞双剑跳下马,“嘁哩喀喳”当场就刺倒了两个彪形大汉。剩下的那四个彪形大汉一看戚羽来势很猛,弄不好还要倒霉,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们拖着被刺倒的两个彪形大汉,狼狈而又慌乱地向河西岸边跑去。

戚羽他们并没有追赶,而是跳上了船,扶起那个瘦高个子轻声问道:“他们是什么人?如此欺负你?”

那个瘦高个子擦了擦嘴角上的鲜血,指着眼前的这条河,低声说道:“我在这条河上做摆渡生意的,他们是这一带的响马,经常坐我的船到河对岸,打家劫舍,抢夺财物,无恶不作,他们坐我的船从来不给船费,今天不但不给船费过河,还要搜我身上的钱,我哪里有钱?我坦白地一再说明我没有钱,他们不信,他们就打我。”说完,他的眼睛里饱含泪水,一肚子委屈。

戚羽关切地说:“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瘦高个子说:“我叫丁汝昌,爹娘在世的时候,我读过了三年私塾,肚子里还有点儿文化水,可是有一年,闹荒年,爹娘都病故了,家境贫穷,不得不失学,靠亲友帮忙,帮人放牛、放鸭、做豆腐,勉勉强强维持生计,现在我做起摆渡船生意,常常遇到响马讹诈,这世道真是让人无法活呀!”

戚羽真切地说:“你看我们穿的是清军服装,我们不是清军,我们是太平军,你愿不愿参加太平军?”

丁汝昌歪着头,疑惑地问:“太平军是干什么的?”

戚羽:“太平军是为穷苦人打天下的,是穷人的队伍,当下,太平军的目标是推翻腐败黑暗的清王朝,给穷人创造一个新天地,是为了让天下所有的穷人过上天堂的幸福生活,你想一想,这样的队伍好吗?加入我们这样的队伍怎么样?”

丁汝昌:“太平军让我们穷人过上幸福生活,这样的队伍真是好呀,不过,加入太平军可是一件大事,我应该与我一个要好的哥们商量商量再说。”

戚羽:“你这个要好的哥们是谁呀?你又如何这样敬重他呢?”

丁汝昌:“他的名字叫程学启,我们相处有三年了,他常常坐我的船,跑生意,有的时候,他还资助我,帮助我解决生活上的困难,他的武功很好,三五个人打不过他,他很讲义气,又是一个孝子,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我有什么事都与他商量。”

戚羽:“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勉强你了,人各有志。”他回过头来对白云说:“你身上有没有银子,给丁汝昌兄弟一些,以表我们一点点心意。”

白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对银手镯,递到了丁汝昌手里。

丁汝昌真是受感动了,先是受人搭救,后又受人银两,这真是天底下的大好人呀,他忙弯下腰来说道:“今天我是开了眼界了,见到你们这样的好人,对于这个搭救之情,我真不知如何感谢才好,又要送银子给我,真不敢当,心意领了,银子不好意思收下,还请见谅。”说着话,他又要将这银手镯还给白云。

戚羽笑了:“何必这样?天下穷人是一家,我们是太平军,与穷人都是一家人,你就不用客气了,收下吧,也算作一个纪念。”

丁汝昌这才掉着眼泪收下了这对银手镯。

戚羽笑着对丁汝昌说道:“好了,我们就告辞了,没准,将来也许你会成为太平军的一员呢。”

丁汝昌躬身施礼,双手抱拳,对戚羽说道:“谢谢太平军的搭救之恩,一生不忘。”

戚羽三人纷纷骑上了马,又向丁汝昌招了招手,便返回了花旗队驻地。

花旗队休息了一夜,又开拔了,足足走了两天两夜,才到了江宁地区,在长江东岸北河口安下营盘。在新搭建的帐篷里,郑飞、白云、海奎三人围拢着戚羽,一同在看刚刚弄来的江宁城区地图,戚羽在地图上先找到了狮子山下的仪凤门,用铅笔在仪凤门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又找到了水西门,也同样用铅笔在水西门上画了一个圈,最后找到了聚宝门,又用铅笔在聚宝门上画了一个圈,他看着自己画的这三个圈,看了许久才说道:“太平军的大部队很快就要到江宁地区,选择在什么地方攻城呢?这需要我们花旗队用最快的速度拿出答案来,所以当务之急,我们必须派人搞清楚江宁城的城防情况,重点搞清楚江宁城西北面的仪凤门、西面水西门、南面的聚宝门的情况,掌握第一手材料,为大部队攻城做好前期准备工作。”戚羽停顿了一下,看着地图,又说道:“我们太平军是分水陆两股大军向江宁开进的,到了江宁总得先有一个落脚点吧,我们花旗队向江宁行进途中,途径西善桥,我觉得,那个地方比较开阔,陆路大军可以在西善桥落脚比较合适,那么水面的船队在哪里落脚呢?下一步,由我亲自带领几个弟兄沿长江岸实地侦查一番,为罗大纲将军率领的水营大军选一个好的落脚点。”说到这时,戚羽看了一眼郑飞,指着仪凤门说道:“二弟,你带领几个弟兄,绕道城西北方向,弄清仪凤门清妖防守情况。”

郑飞站起来,双手抱拳:“保证完成任务。”

戚羽又看了一眼白云,指着聚宝门说:“三弟,你带领几名弟兄,潜入江宁城南聚宝山一带,弄清聚宝山及聚宝门清妖的防守情况。”

白云站起来,双手抱拳:“保证完成任务。”

接着戚羽又对海奎说道:“海奎兄弟,你带领几个弟兄,直奔东面,了解一下水西门清妖驻防情况。”

海奎站起来,双手抱拳:“保证完成任务。”

“时间不等人,马上行动。”戚羽说完话,他们就分头带领弟兄们,到各地侦察去了。

深夜,太平军花旗队已经进入了江宁地区,清军对此,是一无所知。

在江宁城内的清军将军府里,大将军祥厚身穿灰布夹袄,外套青布马褂,脚穿青布靴,一身便装打扮,坐在中央的大马扎上,双目盯着房梁,正在合计江宁城防方案,戈什哈进屋禀报:“报大将军,江宁知府魏亨逵求见。”

祥厚那双三角眼转了转,说道:“让他进来吧。”

魏亨逵鬼头鬼脑地进了屋,见到祥厚拱手施礼:“禀报大将军,长毛子已经攻破九江,正向安庆开去,安庆危机。”

祥厚恼怒地站起来:“两江总督陆建瀛到前线督战,督来督去,却把九江丢了,那么我们江宁就很危险了,陆建瀛呀陆建瀛,一个堂堂正正的总督,统辖三个省的军政事务,那是要负很大责任的,可他现在在哪里?是不是还在前线督战?”

魏亨逵小声地回话:“大将军,总督大人已经不在前线了,九江丢了之后,他带领几个亲信坐小船回我们江宁城了。”

祥厚更加气愤地说:“陆建瀛呀陆建瀛,这是严重的失职,我现在就去总督府找他。”祥厚说着话,就“嚯”地站了起来,看那架势,马上就要去总督府。

魏亨逵的脸上露出一种难堪的虚伪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总督大人不在总督府,他回到了江宁城内,就躲在自家,不愿见人了。”

祥厚:“有这等事?你说的情况属实吗?”

魏亨逵:“千真万确,卑职听说他回到江宁,就亲自去求见他,他府上的仆人说,总督大人病了,不见任何人了。”

祥厚:“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关键时候病了,本将军猜想他是装病吧,你马上去通知巡抚杨文定、藩司祁宿藻、副都统霍隆武、提督福珠洪阿马上到将军府来,由本将军带头,我们一同到他家找他,请他再赴长江上游督战,看他见不见我们。”

过了一个时辰后,这些江宁城内的高级官员纷纷坐着轿子,来到了陆建瀛自家府邸,江宁知府魏亨逵轻轻地敲打院门,过了一会儿,一个把门的老头挑着明角灯出来,弯着腰,陪着笑脸,看着这些坐着豪华大轿子的官员说道:“各位大人,您们有事吗?”

知府魏亨逵很客气地说道:“你向总督大人通禀一下,就说祥厚大将军、巡抚杨文定、藩司祁宿藻、副都统霍隆武、提督福珠洪阿都来了,在贵宅院门前等候,求见总督大人,有要事相商。”

把门的老头点着头,哈着腰:“好,各位大人稍等片刻,我就去,我就去。”

把门的老头轻轻地关上院门,就去了陆建瀛的堂屋,没多久,他又返回了院门,依然陪着笑脸,对门前的各位官员说道:“总督大人病了,发高烧,起不来床,他暂不能见各位大人,还请各位大人见谅。”把门的老头说完话,一哈腰,退回了院门,走了。

祥厚的这个气呀,说起话来都直打哆嗦:“走,我们……回将军府,连夜联名……上奏朝廷,呈请皇帝下圣旨,罢免……陆建瀛的官职,建议对其人调京治罪。”

这些高级官员吃了闭门羹,好大的不愿意,都随着祥厚气哼哼地走了,去了将军府。

祥厚他们走了,那个把门的老头又开开院门,看着祥厚他们的背影,确实发现他们离去了,他才关上院门,跑回了陆建瀛的堂屋,哈着腰说道:“大人,他们走了。”

陆建瀛:“真的走了吗?”

把门老头:“真的走了。”

陆建瀛摆着手,有气无力地说:“你回去休息吧。”

把门老头没再说什么,蹑手蹑脚地退出了堂屋。

陆建瀛根本就没有病,他用有病来搪塞祥厚等人,听说他们已经走了,他神经质地从雕花香楠木太师椅上“腾”地站起来,在屋里急促地来回踱步,突然他停止脚步,眼睛盯住正面墙上挂的“忍”字八句决,苦笑着自语道:“我这一辈子够能忍了,这次朝廷让我到前线去督战,我就去督战,可是,拿什么去督战,守九江仅有清兵五千人,长毛子五十万的大军,拿五千人抗五十万,能打过人家吗?九江失守原本在情理之中,就是安庆那么点儿兵马,也抵挡不住长毛子的进攻呀,让我去督战,要兵没兵,要将没将,拿什么和长毛子打呀,小胳膊能拧过大腿吗,这岂不是蚍蜉撼树,自不量力吗,我哪也不去了,就坐镇江宁,看他们能把我怎样?”说到这时,他“忽”地又坐在了雕花香楠木太师椅上,心中还有着几分不平,郁闷的情绪涌遍了全身,这几天,他确实很累,在前线督战,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天安稳觉也没睡过,现在想起来,越发疲惫,他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老了,不堪胜任总督这个官职啦,应该退出历史舞台啦,可是他又转而去想那春风得意时光,年轻的时候,自己给皇太子当老师,多少次受到道光皇帝的称赞,得到了皇帝的青睐,可算是平步青云,官运亨通,步入官场,又是一升再升,一路顺风,毫无阻挡,一直升到了总督这个官位上,当官真是好呀,当大官更是好呀,无数的金银财宝溜进自己的腰包,无数的古玩名画送到我的家中,无数的美女任我随意玩耍,无数大小官员在我面前卑躬屈膝,我的尊严得到了最大满足,我的物资欲望得到了最大满足,我任意玩弄女人的心情得到了最大满足,当官真是好呀,可是,穷人要造反啦,穷人要饭吃呀,穷人也要平等呀,长毛子就是想过上“天国”似的生活,闹得如此强悍,大有吞并江山之势呀,太可怕了,长毛子要得势了,我们这些当官的命也就没了,我怎么这个时期当官了?老夫风烛残年,偏要遭此乱世,生不逢时呀,倒霉呀。这样一想,他又觉得当官是一个危险的职业,有时也会倒霉的,甚至要倒大霉的,更可怕的是命也许会难保呀。他想着想着,又觉得当官有些后悔,不如当一个小小的私塾先生,生活虽然苦点儿,但是很安全。想到这,他的脸都扭曲了,浮上了一层瘆人的怪笑,喃喃自语道:“太累了,太累了,太累了。”他在太师椅上,慢慢地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两天后,祥厚大将军派人到陆建瀛的私家府邸,邀请陆建瀛参加重要的军事紧急会议,这个会议的地点并不是在总督府,而是在将军府,陆建瀛当然不在意这些,他是一个总督,在江宁城将军府的衙门里也有自己的眼线,他早已通过这些眼线获悉祥厚等人联名上奏朝廷,请求皇帝罢他的官,但他不怕,他甚至觉得这个官当不当已经没什么意思啦,说不准哪一天会被皇帝免职呢,他已经有了这方面的准备,不过,他现在还是总督,是总督就不能水裆尿裤,装也要装下去,挺也要挺下去,于是,他把自己最新的官服拿出来,穿在了身上,又照着镜子,反复看了几遍,这才道貌岸然地坐上绿呢子大轿,向将军府奔去。

当陆建瀛来到将军府议事大厅时,各位主要官员早已到场,陆建瀛迈着方步走进大厅,整个大厅的空气,霎时,像一张大弓“嗡”地一声弦被绷紧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深不可测的乌云,他们都已经听说了总督和大将军矛盾日趋尖锐化,时刻都会爆发,尽管如此,这种紧张的氛围在瞬间又发生了新的微妙变化,每个人的脸上像演员一样又马上流露出一种虚伪的笑容,按照以往的客套规矩,纷纷站起来,拱手施礼,陆建瀛表现得也很谦逊,微笑地看着各位,也算是回礼了,然后,一位戈什哈将他引到与祥厚太师椅并列的太师椅上坐下,这一切看来都很平常,但在平常的背后却隐藏着极其复杂的争夺权势的斗争。

大将军祥厚环视一下各位官员,说道:“诸位,我开门见山地说吧,长毛子占领九江后,很快又占领了安庆,安徽巡抚蒋文庆在守安庆城中自杀,为皇帝效忠了。”说到这时,他停顿一下,用轻蔑的眼光斜视着陆建瀛继续说道:“不像有些人,贪生怕死,胆小如鼠,没有见到长毛子的影子,跑得比谁都快,对于这种人,朝廷迟早要查办的。”

陆建瀛知道祥厚说这些话是冲自己来的,刹那间,一股愤恨涌上胸腔,他竭力平抑这种愤恨的情绪,不让它喷发出来,他迅速决定用沉默抵抗祥厚的攻击,于是,拿足了总督的派头,挺直了胸膛,用一种嫉恨的眼光狠狠地剜了一眼祥厚。

祥厚冷笑了两声,接着前面的话茬说道:“现在长毛子很快就要打到我们江宁了,我们守城部队一共一万五千人,旗兵五千人,绿营一万人,藩司祁宿藻还招募了一些练勇,能有千八百人,我们就是这些兵力,长毛子呢,他们号称五十万兵马,分水陆并进江宁,据探马侦查,长毛子是从西南方向沿长江而来,这就看出,江宁城的南部、西部、西北部离长江比较近,是我们的防范重点,我们要将聚宝门、水西门、仪凤门作为防范重点中的重点,放重兵把守,尤其对聚宝门更要严加防范,因为长毛子是从西南方向而来,很可能首攻聚宝门,为了加强这个城门的防范,还要在聚宝门南面的聚宝山上放上一些兵马把守,其他城门也要放有一定的兵力防守,我们江宁城十三座城门,每个城门都不能放松,这十三座城门防守任务就由绿营部队来承担,我们五千名旗兵守卫内城(即明故宫),同时旗兵还作为机动部队,随时增援各城门,我们还要在鸡鸣山上设望楼三座,每座望楼上的平台都放有大鼓,夜里击鼓报更,遇长毛子来犯,及时击鼓报警。在城防的具体分工上,请总督大人和提督福珠洪阿负责十三座城门前线的督战,我和副都统霍隆武集负责内城(即明故宫)的督战,总之,我们有精良的部队,有精良的武器装备,江宁城的自然条件又好,虎踞龙盘,江阔水险,东有钟山,南有聚宝山,西有长江阻隔,可战可守,固若金汤,只要诸位齐心协力,完全能挡住长毛子的进攻,我们守住了江宁城,北面的弈缮已经率领清兵万余人向江宁开来,西南面的向荣也率领清兵万余人尾追长毛子而来,他们都会从外围向长毛子攻击,到那时,我们从里面往外打,弈缮和向荣率部从南北两个方向往里面打,来一个里外夹击,彻底消灭长毛子于江宁城下,还是大有希望的。”说到这,祥厚竟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派旁若无人的状态。

总督陆建瀛见此情景,轻轻地干咳两声,环视了一下诸位的表情,扯着官腔问道:“还有一部分重要的武装力量,那就是藩司祁宿藻招募来的练勇,也有千八百人,这部分力量安置在什么地方呢?”

听到这种问话,祥厚脸上的笑意马上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他没有急于表态,而是反问道:“总督大人,您认为这部分力量安置在什么地方为妥呢?”

总督陆建瀛故意提了提嗓门,说道:“这些练勇毕竟是民间组织,万万不能放在城内作为游动部队,也不能放在城门上守城,对于这样一个由老百姓组成的民间武装组织,我们既要利用他们抗敌,又要防止他们联敌,所以,本官认为,他们最好放在城外与长毛子作战,这样可以消耗长毛子的战斗力,又可以护城。”

祥厚:“总督大人说得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陆建瀛轻微地而又得意地笑了笑,他用眼睛的余光瞥了一下祥厚,又干咳了两声,装出了一种不可一世的样子,是故意给祥厚看的,说道:“这次江宁守卫战是一场与长毛子的决战,本官要率先垂范,到聚宝门亲自督战,但是,本官认为,仪凤门也不能掉以轻心,所以,建议在仪凤门楼上设置一个二丈高的巨形纸糊送葬的俑童,以此迷糊长毛子,在心里上,起震慑敌人的作用,大将军,你意下如何呀?”

祥厚摸着下巴的胡须,冷笑了两声,说道:“总督大人能拿出积极姿态抗敌,又提出在仪凤门楼上设置一个二丈高的巨形纸糊送葬的俑童,本将军赞赏有加呀。”他的话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在想,陆建瀛呀陆建瀛,你还咋呼啥呀,不用多久,皇帝就能下圣旨,你躲不过罢官查办和调京治罪的下场,到那时候,你就滚出江宁了,再也不会与我磨牙床了。

陆建瀛看看这个人,瞅瞅那个人,不再言语了。

清军的军事会议就这样结束了,江宁城这些高官是真正地有信心抗敌呢?还是各怀心腹事,勉强应敌呢?只有鬼知道。

(看点:太平军是如何攻下江宁城呢?戚羽的花旗队又是如何深入江宁城呢?有哪些精彩的故事?有哪些真实具体的战争场面?下一段故事不仅会给文学爱好者更多的思索,还会促使史学爱好者萌发更多研究历史的兴趣,请看下回章节。) BrgA92s4kli62cowTuzji8HgdaAyj2NxOUwE3KD1V4DIiGXo8qfc22wzp4/atf5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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