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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太平军攻入武昌城 常大淳死别衙门府
太平军占领了岳阳后，可把湖北巡抚常大淳吓坏了，他找到提督双福，研究起来武昌的防务，他毕竟是一个文人，对军事打仗一窍不通，而武昌守军的兵马仅有五千人，仅靠这些兵马如何挡得住十万太平军的进攻，对此，他的心里是一点底数都没有，他在巡抚衙门的签押房里，问提督双福：“长毛子北上攻打武汉，我们如何防守，听听你提督的意见。”
双福心里也十分空虚，但是，太平军的进攻已经迫在眉睫，他作为武将必须面对，他想来想去，却给常大淳出了一个馊主意：“抚台大人，以卑职之见，把兵力集中在武昌，重点守武昌，避免兵力分散，将武昌城外老百姓的民房统统拆掉，必要时一把火烧毁，我们要学长沙守卫战的经验，坚持一至两个月时间，等待提督向荣的兵马在外围攻击长毛子，长毛子就会自乱，武昌城依然会掌握在我们手中，有了武昌，我们就有了立足之地。”
常大淳那张苍白的脸上画起问号来：“那么，汉阳和汉口就不管了吗？”
双福：“抚台大人，汉阳和汉口也不是不管，我们可以派副将朱瀚、知府董振铎临时招募一些兵勇抵抗太平军的入侵，能否守住，无关紧要，只要武昌守住了，汉阳和汉口也会平安无事的，即使汉口汉阳丢失了，我们手里有武昌，等待时机还可以收回汉阳和汉口的。”
常大淳似信非信地点了点头，又揉揉塌陷的眼窝。
在太平军攻占岳阳不久，东王杨秀清向太平军下达了北上攻击武汉的命令。
在岳阳城北的军营大帐里，已经升任为旅帅的戚羽接到了林凤祥的通知，要他马上到指挥部领受新的任务，于是，他大步流星地向指挥部奔去。
戚羽走进中军大帐，身披戎装的林凤祥严肃地说道：“戚旅帅，我们太平军马上就要北上，进攻武汉了，翼王石达开、军帅罗大纲、典水匠唐正才率领水师已经沿江出发了，他们要首先攻占汉口和汉阳，我们陆营部队的任务是从陆路上攻打武昌城。为了完成任务，指挥部命令你们花旗队，化装成清军，轻装前进，快速占领武昌城外的蛇山，在那里安营扎寨，等待我们大军一到，全力攻城。”
戚羽后撤一步，双手抱拳：“坚决执行林将军交给的任务。”
戚羽带领着二百名骑兵，目标直接锁定武汉，率先向北开进，途中，一路顺风，并没有遇到任何清军，经过两天两夜的行军，顺利抵达了武昌城外的蛇山，而蛇山没有任何清军守卫，戚羽命令郑飞和白云分头组织人力搭建帐篷，安排人马在四周站岗警戒，防止清军骚扰，力争守住这块战略要地，同时抓紧时间，派出探马，向林将军报告花旗队进驻蛇山的情况。
在戚羽的花旗队占领蛇山的第二天，林凤祥和李开芳亲统陆路部队，占领了龟山、洪山、紫金山。
戚羽奉命来到林凤祥的军营大帐，走进帐内，林凤祥笑着对戚羽说道：“现在的军事形势很好，在典水匠唐正才的具体指挥下，太平军水营在一夜之间，已经建了两座浮桥，将长江两岸连接起来了，这两座浮桥是用铁链系船，以巨缆横缚大木，上面覆盖木板，很结实，可以通过大队人马，有了这两座浮桥，汉阳、汉口、武昌连成一片，人马往来如行坦途。与此同时，我们太平军翼王所部已经由长江登岸，没有费多大力气，攻占了汉口和汉阳，斩杀了清军副将朱瀚和汉阳知府董振铎，天王和东王已经进入汉口指挥军事，天王住关帝庙，东王住万寿宫。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太平军大部队已经控制了武昌城外的的洪山、龟山、紫荆山，包围了武昌城的文昌、望山、保安、武胜等城门。武昌城已经是一座孤城，东王命令我们在武昌城的文昌门打入城内。”
戚羽说道：“林将军，我真没想到军事形势进展的这样快，那么我们如何攻破文昌门呢？”
林凤祥说：“东王已经有了具体打算，攻打武昌城，也要效法攻打永安城的‘声东击西’战术，先暂不攻打文昌门，先攻打其他城门，大造声势，吸引清兵的注意力，然后秘密派土营部队过来，由土营弟兄们在文昌门前面秘密地挖掘地道，再埋上炸药，采用爆破的战术炸塌城垣，然后，我们陆营部队通过炸塌的城垣缺口，冲进武昌城。”
戚羽连忙问道：“我们花旗队的任务是什么？”
林凤祥：“爆破成功后，你们花旗队在炸塌城垣的缺口，一直往城里冲，冲击时，一定要摆脱清军部队纠缠，攻势一定要猛，要有所向披靡之势，攻击目标直接对准巡抚衙门，武昌城内的巡抚衙门不会有多少兵马，据探马来报，巡抚衙门只有提督双福领着一百多人在守卫，他们的兵马大多数在武昌城各个城门的城墙上，所以，我们要抓住巡抚衙门兵力空虚之机，快速拿下巡抚衙门，只要把这个堡垒拿下来了，武昌城也就到手了。”
戚羽：“林将军，你的身边还需要留下一些花旗队的人马吗？随你一同攻打城楼。”
林凤祥：“不用了，在爆破成功后，我带着一部分弟兄，直接向城门楼上冲，冲上去后，将太平军大旗插在城楼上，这个意义很重要，这象征着我们太平军已经攻破了这座城，从气势上压倒敌人，鼓舞我们太平军的士气。”
戚羽：“我已经明白了将军的意图，请将军放心，我会带领着花旗队，在太平军炸毁城墙后，不惜一切代价，速速攻占巡抚衙门。”
林凤祥：“你们回去准备吧，等到爆破成功，冲锋号角吹响后，你们一定要像尖刀一样插进这座城的中央。”
戚羽和往常一样，后撤一步，双手抱拳：“末将遵令，请将军放心，一定完成任务。”
在戚羽走后，攻打武昌城的隆隆炮声不断响起，除了文昌门外没有攻击的迹象外，其他望山、保安、武胜等城门外的太平军都先后进行了不同形式的攻击行动，与此同时，土营的弟兄们陆续来到了文昌门外，紧张地秘密地开始了挖掘地道的工程。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流星探马来到军营大帐，掀开门帘入账，见到林凤祥双手抱拳：“禀报将军，现在清军提督向荣的部队已经尾追过来，与我们太平军的后续部队交上了火，我们太平军有一些营寨已经丢失，东王命令我们快速炸开文昌门，拿下武昌城，待我们进城之后，清军向荣的部队就不敢再追击了。”
林凤祥：“你转告东王，现在，土营的弟兄们已经将地道快要挖到文昌门的城下了，不到一个时辰，我们就开始爆破了。”
流星探马转身走了，林凤祥感到自身的压力越来越大，他不断派人打听土营挖掘地道的进展情况，当他听说挖掘地道已经完成，爆破就要开始了，他立即走出营帐，亲自组织部队，做好攻城冲锋前的准备。
一声巨响，爆破成功了，武昌城的文昌门城墙被轰毁了二十多丈，林凤祥挥舞着太平军大旗，带头向文昌门冲去，花旗队的骑兵紧随其后，如猛虎下山一般，向前冲锋，文昌门前喊杀声阵阵，火光冲天，人喊马嘶。城墙头上清军见太平军的攻势太猛，吓得滚的滚，爬的爬，抱头鼠窜，纷纷后撤。林凤祥首当其冲，带着一百多名弟兄，一个劲地往城墙头上冲，冲上去之后，只见林凤祥站在城墙上，挥舞着太平军大旗，口里喊着口号：“太平军的弟兄们冲呀！”
戚羽挥舞着双剑，一马当先，从缺口里跳过城墙，紧接着郑飞，白云、海奎三员猛将不离戚羽左右，不停地挥舞着兵器向前冲锋，花旗队真不愧为是一把尖刀，很快就冲入城里，杀退了拦路的清军部队，向巡抚衙门杀去。
巡抚衙门大厅里，巡抚常大淳、臬司瑞元、藩司梁星源吓得面如土色，浑身哆嗦，话都说不上来了，还是提督双福胆大，他高声叫道：“不要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带领弟兄们到外面迎战，为朝廷效力的时刻到了，只要保住衙门，我们就有希望。”
双福说完话后，到院里骑上战马，带领着仅有的一百多名清兵，冲出衙门。
提督双福走了，大厅里剩下来的人只有三个，这就是常大淳、瑞元、梁星源，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三个人无话可说。外面的喊杀声和隆隆的炮声不停地传到大厅里来，巡抚常大淳满脸愁容，不知所措，站起来又坐下，坐下又站起来，真可谓是坐立不安呀，他在恐慌中，终于先开了口：“各位，你们先坐着，我到里屋去一趟，有一件急需处理的事儿要办。”他说话的声音特别地小，特别脆弱，特别无力，充满着凄婉和苍凉，瑞元和梁星源两个人抱着头坐在太师椅子上，好象没有听见他的说话。常大淳像一个小偷似的，慌慌张张地溜进了里屋，他扬起头，看着房梁上，凝思了一会儿，他那张浮肿的脸上立刻流露出悲伤的神色，紧跟着那眼角上的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掉落在地上，他哭哭咧咧地拿起一条绳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活是活不下去了，长毛子进城，第一个就得杀我呀，与其让人杀，还不如自杀。”他用颤抖的双手无奈地把绳子悬在房梁上，下狠心上吊自尽了。
瑞元撩起眼皮，瞥了一眼里屋，对梁星源说道：“星源，抚台大人到里屋干什么去了？莫非……，走，我们去看看。”
梁星源点了点头，于是，两个人挪动着沉重的脚步，一前一后来到里屋，当他们看到常大淳上吊自杀，大惊失色，梁星源迈着颤抖的双腿，浑身哆嗦地跑上前去，紧紧地抱着常大淳的大腿，仰望着常大淳那张没有一点血色的黄脸，痛哭着说：“抚台大人，为什么这样？我们活下去，就没有出路了吗？……”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他的身后，传出一种惊叫的声音，“啊呀！”，他回头一看，原来瑞元用短剑抹脖子自刎了，他惊呆了，后退了几步，暗想：人到这个地步就应该自杀吧，为什么巡抚和臬司都自杀了？看来自杀是对的，我也自杀算了，活在这个世上，长毛子一旦把我抓到，岂能饶我，也许我死得更惨。想到这里，他也找到一个绳子，又把绳子悬在房梁上，也想上吊自杀，可是，由于他的恐惧心理太重，他那双颤抖的手几次把绳子套在脖子上，就是不敢将脚下的凳子踢开，这时他才真正体会到，原来自杀也是需要勇气的，没有勇气，自杀是做不到的，他的脑袋“嗡嗡”直叫，是死是活拿不定主意，外面的喊杀声更加紧急，他越发感到凄厉可怕，于是，惶恐地大叫了一声，一下子昏厥过去，倒在地下不动了。
戚羽带领着花旗队杀到了巡抚衙门口，正好与清军提督双福相遇，只见双福身披铠甲，满脸的横肉丝子，两道大抹子眉下一双三角眼，蒜头鼻子，血盘大口，连鬓红胡须扎扎着，座下花斑马，手中一条茶杯口粗的镔铁齐眉棍，他故作姿态，凶狠狠地对花旗队喊道：“本提督双福训话，你们这些长毛贼，不知天高地厚，跑到巡抚衙门来胡闹，想干什么？我们朝廷派的援军马上就到了，你们赶快下马受降吧，免得一死”。他身后的一百多名清兵听到主将的喊声，自壮胆量，狐假虎威，举着兵器，高喊：“消灭长毛贼！消灭长毛贼！”
戚羽看了一眼双福，甚觉奇怪，不由自主地说：“你都要死到临头了，还口吐狂言，不知好歹的家伙，看我如何收拾你。”戚羽刚想亲自上前与双福厮杀，被郑飞拦住：“大哥，杀鸡焉能用宰牛刀，还是我来出马迎敌吧。”
白云在一旁说道：“二哥，我是使大棒的，双福这家伙也使的是大棒，来一个大棒会大棒，我来胜他。”
海奎急了，高喊一声：“两位哥哥不要争执了，看我如何宰了这个双福！”他说着话，抢先一步，挺枪跃马，冲到阵前，双手举起长枪，对准双福的脖颈子刺去，来了一个金鸡乱点头，对于这一招，双福躲过去算捡着，躲不过去，当场毙命。双福这家伙还真有两下子，只见他来了一个镫里藏身，将身子倒在马肚子底下，躲过了海奎这一枪。海奎长枪走空，差点闪在马下，俩人的马一错蹬，双福使足了力气，反手举起手中镔铁齐眉棍，搂头盖顶向海奎砸来。海奎接架相还，把长枪一顺，来个怀中抱月，双膀一较力，阴阳把一合，用长枪一挑，“开！”“嘡啷”一声，就把那条镔铁齐眉棍磕了出去。两个人马打盘旋，又战在了一起，海奎使长枪好似雪舞梨花，双福耍大棒如同风卷柳絮，来来往往，大战十余回合，不分胜负。这时，双福突然拨马跳到圈外，佯装败北，海奎举枪就追。双福趁机从后背抽出金镖，一抖腕子，金镖直奔海奎面门。海奎早有防备，将头往右一偏，镖打空了，“当啷”落地，海奎刚一转脸，“嗖”第二支镖又飞来，海奎往左一闪，躲了过去，第三支镖又到了，这支镖直接奔向海奎的心窝，海奎眼疾手快，双手压住马镫，仰身让过镖尖，又躲了过去。
观敌料阵的白云实在看不过眼了，看到双福玩阴的，用暗器伤人，气炸连肝肺，挫碎口中牙，双脚一踹马镫，抖了一下马缰绳，举棒向前冲去，高喝一声：“海奎兄弟！你先歇息一会儿，我来收拾这个双福！”
看到白云冲上来，海奎跳出圈外，闪在一边。
白云来势勇猛，双手高举狼牙花棒，高声喊道：“双福你站住，某家来也！你这狗娘养的，先吃我一棒再说！”说话间，白云抡圆了手中的狼牙花棒，像小纺车开转一样，“呜”地照着双福脑袋砸去。双福也玩起命来，横摆镔铁齐眉棍，用足了力气，那脖子里爆出一把青筋，“嘡啷”挡住白云的大棍，两个人较起了劲，双福从底下往上挑，白云从上面往下压，两个人的力气都使足了，两个人的脸都憋得通红，突然间，白云猛一抬棒，用足了力气的双福被晃了一下，差一点闪在马下，白云借机，趁虚而入，抢先一步，又一次举起狼牙花棒，搂头就砸，正砸在双福的脑袋盖上，“啪”的一声，砸得脑浆迸裂，来了一个万朵桃花开，死尸摔在马下。
清兵一看主将已死，一阵骚乱，四散而逃。
戚羽用手中的宝剑一指巡抚衙门大院，喊道：“弟兄们！冲进去！”
郑飞一抖马缰绳，第一个冲击大院，直接奔向大厅，他在里屋发现了巡抚衙门的三个官员，一个上吊自杀，一个自刎，还有一个没有死的官员钻到桌子底下，浑身打颤，不敢做声。郑飞走过去，就像抓小鸡子似的，用手拎起这个官员的衣领，一看，他身穿蟒袍是九蟒五爪，补服外褂是孔雀图案，脖子上还挂着檀香木朝珠，便已知道是三品官员，大声地对他问道：“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官员吞吞吐吐说道：“我是……藩司梁星源，老爷您手下……留情，千万别杀我，我有黄金……万两送给老爷您。”
郑飞问道：“上吊死的那个人是什么官？”
梁星源：“回老……爷的话，是巡抚常……大淳。”
郑飞又问：“自刎的那个人是什么官？”
梁星源：“回老……爷话，是臬司……瑞元。”
郑飞哈哈大笑：“我真没想到，你们当大官的也有今天，哈哈哈……”
梁星源：“老爷……别杀我，我可是为黎民百姓做好事的……清官呀。”
郑飞又哈哈大笑起来：“你他妈的是一个什么清官，全国三品的藩司官员，有一个算一个，都他妈的是贪官，没有一个好玩意，我不杀你岂能平民愤。”他手起刀落，砍下了梁星源的人头，扔在了地上。
花旗队已经占领了巡抚衙门，攻入城内的各路太平军以风卷残云之势，消除了大街小巷清兵的抵抗，黄鹤楼飘起了数十面太平军大旗，整个武昌城已在太平军的掌控之中了。
太平军的后续部队进城了，这些头扎红巾，衣衫褴褛的太平军勇士，雄赳赳，气昂昂，一队队地开进了武昌城，深受老百姓的拥戴，人山人海的百姓焚香供桌，夹道相迎。
第二天，东王杨秀清传令，入城的太平军勿伤百姓，开狱释囚，安抚居民，镇压顽抗和藏匿的官府文武官员，整治治安，太平军收缴贪官污吏的浮财，一律上缴圣库，统一保管，统一调配。
武昌城内大街小巷到处都有太平军的弟兄们，他们紧张地忙碌着，有的正在抓捕没有落网的朝廷官员，有的正忙于收缴贪官污吏的浮财，还有许多太平军弟兄上街宣传太平天国军均贫富的思想，号召百姓参加太平军，与清王朝决裂，整个武昌城的太平军弟兄们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戚羽和郑飞骑着马走在街头上，他们根据老百姓的举报，正准备抓捕一个巡抚衙门的重要官员，刚好这时从对面也有两个人骑着马走来，当走到近处，戚羽高兴地喊道：“洪先生！您们怎么来呢？”他跳下了马，郑飞也跳下了马。
原来是洪鼎生和钱江也来到了武昌城，洪鼎生甩蹬离鞍下马，笑着说道：“听说太平军在武昌打了大胜仗，我们俩人前来祝贺。”
钱江也跳下马，他对戚羽和郑飞说道：“二位英雄，太平军的胜利，我们深受鼓舞呀，我老夫是来投靠太平军的，怎么样？够不够资格？”
戚羽笑了：“钱官人来投靠太平军，我们太欢迎了。”
洪鼎生说：“钱官人说的话并不是笑话，今天，我们就去进见天王，请你们给我们引引路吧。”
戚羽：“我现在就可以给二位先生引路。”他回过头来对郑飞说：“你带几个弟兄，执行抓捕行动，我来给洪先生他们引路，到临时的天王府去一趟。”
郑飞双手抱拳，与洪先生他们二人告辞。
戚羽将洪先生他们二人领到临时的天王府，又将他们送进了大院，这才离开。
天王洪秀全在大厅里接见了洪鼎生他们二人，洪秀全坐在上座，洪鼎生和钱江分坐在两旁，女籍官端来三碗上好的热茶，分头放在红檀木茶几上。洪秀全笑着对洪鼎生说：“当年，你到京城赶考，我们在客栈相遇，无话不说，无话不谈，虽然只有一夜之间的交谈，却给了本王极深的印象，今天来，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洪鼎生笑着说：“太平军在天王的领导下，拿下了武昌城，兵力扩大到了五十万，太平天国大业如日中天，蒸蒸日上，兴旺发达，宏图万里，大有可为呀，借此机会，我给天王推荐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钱江，他可以助天王一臂之力，推动天国大业向前发展。”
洪秀全看了一眼钱江，钱江那副面容很典型，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炯炯有神，充满睿智，嘴巴下的那缕山羊胡，让人想起足智多谋，洪秀全点了点头。
洪鼎生说：“钱江是一个举人，又曾在湖广总督林则徐麾下做谋士，既有学识又有从政经验，后来，因为政见不同，与朝廷分道扬镳，分庭抗礼。”
洪秀全绕有兴趣地问：“钱先生是因为什么与朝廷分庭抗礼呀？”
洪鼎生说：“在鸦片战争中，朝廷罢免林则徐的官职，与英军议和，出卖国家利益，对此，钱先生坚决反对，他一贯主张抗英卫国，并直接参与焚烧洋教堂的活动，曾被投入大狱，后经我们多方营救，才免去灾难。”
洪秀全：“按照洪先生的说法，此人很可靠呀，不过，本王有一事要问问钱江先生，昨天，我们太平军高级将领召开一次重要的会议，研究未来太平军发展方向，出现了三种意见，第一种意见是翼王石达开提出的，我们太平军在取得武昌之后，向四川发展，在四川建立革命根据地。第二种意见是林凤祥、罗大纲等人提出的，我们太平军北伐河南，问鼎中原，直捣京城，彻底摧毁朝廷统治。第三种意见是东王杨秀清提出的，东进江宁，在江宁建立国都，然后再进行北伐，直捣京城。这三种意见的提议人，各抒己见，本王一时拿不定主意，请问钱先生意下如何？”
钱江想了想，说道：“依本人所见，采用第三种意见，东进江宁。”
洪秀全：“此话怎讲？”
钱江：“东进江宁，在江宁建立太平天国国都，改江宁城为天京城，加强太平军内部行政管理，建章立制，封赏太平军有功将领，健全圣库管理制度，保障后勤粮草供给，以江宁为核心建立革命根据地，然后，组织兵力进行北伐和西征，扩大太平军革命势力范围，最终夺取政权。”
洪秀全拍着掌说道：“说得好，正合我意，钱江先生，您就在本王的身边当军师吧。”
钱江：“本人才疏学浅，但愿在天王左右尽力效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洪秀全笑了，他又指着洪鼎生说道：“洪先生，您也留在本王的身边吧，怎么样？本王现在正缺乏有文化的人才。”
洪鼎生忙站起来：“天王对我的信任，本人表示诚挚感谢，但是，我在海南的生意难得施舍，对现有的家业难以放下，过一日，我还要返回海南，请天王允许。”
洪秀全笑了笑：“既然洪先生不愿留下，本王也不勉强，不过，钱江先生这个军师，本王是收定了。”
三个人的交谈结束了，洪秀全破例在临时天王府用好饭好菜热情款待洪鼎生二人，三个人畅谈了许久才入睡。
在太平军攻占武汉不久，又确定了新的战略行动方向，攻打江宁城。这一天，戚羽接到通知，奉命来到已经被天王封赏为天宫副丞相林凤祥的中军大帐，开始接受新的任务，他入帐后双手抱拳：“林丞相，太平军开拔，攻打江宁，我们花旗队的任务是什么？”
林凤祥亲切拉住戚羽的手坐下，说：“这次东进江宁，我们陆路部队还要打先锋，你们花旗队在太平军大部队出发前，先走一步，绕过途中所有的城市，不要与清兵纠缠，直接够奔江宁，在江宁城北寻找立足之地，对江宁进行全面侦查，待大军未到之前，抓紧时间，把江宁十三座城门及聚宝山清军兵力部署情况弄到手，为我们大军攻打江宁，寻找突破点创作条件。”
戚羽：“请林丞相放心，我们花旗队绝不辱使命，保证完成任务。”
在太平军大军未动之前，花旗队又一次化装清军，先秘密出发了。
花旗队走后，太平军大部队开始忙碌起来，纷纷把武昌官衙里一万多两银子尽数送到船上，数百门铜炮铁炮装上了船，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在长江沿岸，天王洪秀全容光焕发，登上了金光闪闪的特制龙船，东、北、翼三王也登上专制的船只，船后有三千余艘船只随行，天宫正丞相秦日纲、殿前左一指挥罗大纲、殿前右四指挥赖汉英等统帅水师，天宫副丞相林凤祥、地宫正丞相李开芳，春宫正丞相胡以晄、指挥李文元等率陆军夹岸护卫，太平军浮江船只帆樯旗帜如云，五十多万人众浩荡东下，声势极为壮观，直指江宁。
（看点：戚羽带领着花旗队向南京行进途中，遇到了一位重要的历史人物，这位人物就是后来曾在北洋水师任提督的丁汝昌，这是怎么回事？花旗队遇到了丁汝昌，又会发生什么故事，请看下回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