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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回 新任县官秉公断案 尚府老四身陷囹圄

第十四回 新任县官秉公断案 尚府老四身陷囹圄

自从尚府的二少爷死了,尚母的愁绪加重,时时头痛,头痛严重时又常常失眠,为这件事,她找戚郎中看病,吃了十多副中药,仍然不见效,其实导致她最头痛的是尚老四,这个尚老四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吃喝嫖赌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经事,她一直担心尚老四的未来,经常扪心自问,一旦自己死去了,尚老四会有好结果吗?这一天,她正在犯愁呢,丫鬟俊儿报来了一个喜讯,蒋知县升迁了,升为知府,这个蒋知县虽然不是她的儿子,但也是他的亲属呀,不管怎么说,听到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大事,她马上派边管家送去贺单一份。

蒋知县高升,他自己当然高兴,看到来衙门院内送礼的人络绎不绝的景致,蒋知县更是乐不可支,他借此机会捞了一大笔钱。

蒋知县走了,新来的知县,却给尚府带来了不少的麻烦,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呀。这个新来的知县就是洪鼎生,几年前,他离开了黄龙城,到了京城,经过自身的努力,还有许翰林的提携,当上了翰林院的编修,干了两年后,经朝廷外派,他到黄龙城当知县。在来之前,洪鼎生与自己的老师许翰林进行一次长谈,许翰林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俗话说‘灭门知县’,知县这个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掌握一个县的命脉,决定着每个老百姓的命运,老百姓都称这个官是县太爷,了不得呀,干好了,老百姓人人称赞,干不好,不仅老百姓中一片骂声,甚至朝廷还会要你的性命。”

洪鼎生说:“这些我都知道,当一方知县,就要尽一方力,‘拿一天俸禄,担一天心’,马虎不得。”

许翰林:“你走马上任,幕僚人员是否准备好了。”

洪鼎生:“我已经想好了,黄龙城有一个戚郎中,他的儿子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我打算请他做我的幕僚,大事小事我与他斟酌来办。”

许翰林:“一个幕僚是太少了些,当一个知县,至少也得请三四个幕僚,有的知县还经常请一些知书达理的门客,到家中议事,便于明是非曲直。”

洪鼎生:“我可以继续留任原县衙的老幕僚,只要我做得正,行的正,知县这个官会干好的。”

许翰林站起来,拍了拍洪鼎生的肩膀:“祝你前程似锦,仕途一帆风顺。”

洪鼎生退了一步,拱手相拜:“多谢老师多年栽培,晚辈决不辜负老师的殷切希望。”

说完,洪鼎生又连连躬身施礼,背起行囊与许翰林辞别。

洪鼎生来到黄龙城,并没有马上上任,而是依旧穿一身青领蓝衫秀才服,微服私访七八天,了解民情,倾听老百姓的呼声。在了解的民情当中,对他印象最深的是县衙原知县袒护恶人,姑息养奸,尚府的四爷杀人,不但不受罚,而且还逍遥法外,他对这件事很重视,为了进一步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来到戚郎中的家里。

戚郎中的药铺与往常一样,赚不到大钱,但赚的小钱也够用于生活上的花费,当戚郎中知道新任知县洪鼎生要来访家中,惊喜不已,他紧忙张罗一席酒菜,很快六盘菜摆上了桌,有青菜花炒肉、煎鲭鱼、摊蛋、葱炒虾米、炒瓜子、炒豆腐干,为了表达对客人的热情,他又把地窖里酿了十余年的酒拿出来,两个人把酒谈天,边唠边喝,洪鼎生将他视为心腹,他将洪鼎生视为知己,越唠越亲近,洪鼎生借着酒兴,发自内心地提议请他到县衙当幕僚,做书啟师爷,对此,他当仁不让,马上就同意了。

洪鼎生又问到尚府尚四爷杀人一案,戚郎中原原本本地把整个案情说了一遍,道出了真情。洪鼎生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本人到黄龙城任知县,就是要提倡驱除邪恶,为民做主,官府廉政,确保百姓休养生息,对于那种草菅人命,胡作非为,以身试法,横行霸道之徒,一定重重惩办,绝不客气。”

戚郎中说:“看样子,您是想当一个清官啦,百姓都赞同清官,可是现在官场腐败,做起来是很难的。”

洪鼎生:“不要担心,本人就是丢掉乌纱帽,也要惩办那些不法之徒,当一个百姓称赞的清官。”

洪鼎生喝酒喝得很晚,这一夜,他就在戚郎中家里过夜,第二天早晨,他离开戚郎中的家,从十字街往县衙方向走去,边走边低头思索,不料走过了头,走到了护城河边上,他在河边上站了一会儿,吸允着早晨清新的空气,又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看到河边的杨树泛起新绿,河对岸的田野里麦芽铺上了一层绿毡,河坝斜土坡上绣织着青草,河面弥散着幽幽的清新气息,他的心情随着周围的环境,变得轻松起来,他沿着河边慢慢地向南走去,一边走,一边低着头,自然而然地吟诵出一段段的古诗来。

由于洪鼎生低头行走,一心在吟诵古诗,突然间,他与一个人碰撞起来,“哎呀!”,蓦地一惊,侧过脸来,一看,被撞的人是一个妙龄美女,那个美女正拿着一本书,也是低着头,神情专注地默背唐诗呢,只见她被人撞一个趔趄,并没有发怒,而是稳了稳身子,定睛看着洪鼎生,不知为什么,她愣着神地看着洪鼎生,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洪鼎生上下打量一番那个妙龄美女,发现那个美女长得嫩白皮肤,长长的脸,乌黑的头发伏在额前,眉目清秀,身段苗条,虽没打扮,仍显得十分俊俏。

洪鼎生甚觉不好意思,连连向那美女赔礼道歉,可是那个美女那双大眼睛死死盯着洪鼎生,盯得洪鼎生十分地不好意思,只见那个美女说话了:“相公,我怎么没有在黄龙城见过您呢?您是从外地来的吧,”

洪鼎生笑着说:“你说的很对,我刚从外地来到黄龙城。”

那个美女又说道:“那么,您是过路人呢?还是准备在黄龙城长期住下?”

洪鼎生又笑着答道:“看你这身打扮,一定是贵族家的小姐了,你问的挺多呀,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准备在黄龙城住下,不走了。”

听到洪鼎生这样一说,那个美女突然间问了一句十分奇怪的话:“那么,我还能看见您吗?”

洪鼎生:“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美女知道自己失言,脸红红的,低着头没有答话,扭着身,羞答答地走了。

洪鼎生不解其意,摇着头,目送着那个美女的背影,走远。

洪鼎生遇到的那个美女,正是尚府三夫人的女儿尚静茹。尚静茹是一个才女,她和她的母亲不一样,她母亲是一个戏子,尚静茹小的时候,她母亲让她也跟着学戏,尚母坚决反对,她也不同意,也许是受到尚家环境的影响,她十分爱学习读书,志趣广泛,酷爱琴棋书画,三夫人几次与尚母商量,打算找个官人,把她嫁出去,但她坚决反对,她要找什么样的人做自己的如意郎君,谁也不清楚,可是真巧,就在这一天,她遇到了秀才模样的洪鼎生,一见钟情,怦然心动,不能自拔。在她见到洪鼎生之后,回到尚府大宅院自己的闺房,她躺在炕上,心里还在一个劲地“怦怦”地跳,两眼出神地看着窗棂,外面霏霏细雨,引起了她无限美好的遐想,她想着想着,顺口吟出一句诗来“枕上倾听窗外雨,眼前浮现梦中人。”她又想起了那个洪鼎生,一身青领蓝衫秀才服,文雅清秀,自己会不会还能见到他呢?从这天起,她像着了迷一样,几乎每天早晨,总是迎着轻抚的风儿,踏着松软的小土路,踽踽独行,到护城河去读诗,读诗是一种幌子,实际上她是去护城河找那种充满朦朦胧胧情思的感觉,还萌生一种能够意外地再见到洪鼎生的欲念。

洪鼎生是一个没有妻室的人,自从偶然一次机会见到了尚静茹,心中也为之一震,就好像他在什么地方见过尚静茹,似乎他早已经熟悉那个美女的音容笑貌,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她的容貌深深扎在了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磨灭,基于这种原因,清晨,他又来到了护城河边,寻找那天初次与尚静茹相遇的美好感觉。河水轻轻荡漾,微风夹着桃花的芬芳,迎面扑来,他沿着曲折的小径,在垂柳下闲步前行。这时,刚好尚静茹也来到了护城河,她拿着一本唐诗集,朗朗上口地吟诵唐诗,两个人又遇到了一起,猛然间,两个人又不知说什么是好,还是洪鼎生先说了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这也是一个缘分吧,不知怎样称呼小姐的姓名?”

尚静茹:“我的姓名保密,您就称我为小姐好了。”

洪鼎生很理解地笑了笑。

尚静茹问道:“相公,我又怎样称呼您呢?”

洪鼎生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于是说道:“我姓洪,你就叫我洪秀才吧。”

尚静茹:“我还是称您为相公吧,相公这个称呼,叫起来顺口。”

洪鼎生:“这就随你的便了。”

尚静茹:“相公,到黄龙城来,找到差事了吗?”

洪鼎生:“找到了,是一个服务性的差事。”

尚静茹:“服务性的差事,要看人家眼色行事,不好干呀。”

洪鼎生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做声。

尚静茹:“相公,您现在是否有妻室了?”

洪鼎生笑而不答。

尚静茹脸红红的:“如果,相公没有妻室,不妨在黄龙城这里选新娘,好吗?”

洪鼎生还是笑而不答。

尚静茹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好岔开话题,说些其他闲话,这时,洪鼎生看见县衙的曹典史疾走过来,他匆匆与尚静茹告辞,问曹典史:“乡饮大宾筹备的如何了?”

曹典史拱手施礼说道:“知县老爷,我正为这事来找您的,现已经筹备就绪了。”

洪鼎生:“在乡饮酒礼上,一定要把年高德劭的绅士请来,县衙的六房胥吏也要参加,大家聚一聚,畅所欲言,听一听绅士们建议,我这个新上任的县官,也好做到心中有数呀。”

在乡饮大宾上,县城里许多有名的绅士都来了,洪鼎生对他们彬彬有礼,想听到他们提供一些有价值的建议,可是不然,这些绅士很懂得养心之学,不动心,不操心,上头说东,他就东,上头说西,他就西,“是是是”“好好好”是他的口头禅,他们所恪守的是“不管闲事,不说讨人嫌话”的信条,说话极为谨慎,除了说一些恭维奉承的话外,再也不多说什么。

洪鼎生只好当面宣布自己的施政纲领,他说:“为政之要,千丝万缕,施政纲领必在得人心,今天,请诸位贤能前来为百姓分忧,有何高见,尽可直言不讳,帮本县大忙,即使今天这种场面不便于说,也可换一个环境来说。”他说到这时,故意停下,抬起头看了看大家,他特别渴望能有什么人能够提出一些建议,但是,没有一个人发言,于是,他又说道:“本县则认为,为官一世,要为百姓着想,爱民如子,不能让老百姓骂,要公平待人,在任时,要千方百计地为老百姓办实事,获得到老百姓的拥护,不在任时,在老百姓中,要有一个好名声留下来,不能以老百姓为敌,应该以老百姓为友,要积极主动地为老百姓解决困难,不要索要老百姓的东西,要勤俭从政。”

洪鼎生说完,绅士们议论纷纷,又争先恐后地说了一些恭维的话,在乡饮大宾上,只有洪鼎生讲了一些真话外,其他人一律说的假话,在人们心目当中,好像只有说假话才会更安全,才会减少麻烦,才会避免引人注意,这样一来,乡饮大宾,并不是像洪鼎生初衷想象的那样,只办成了一次酒会而已,草草结束。

尽管乡饮大宾效果并不明显,但洪鼎生仍然要在县衙实施改革,他坚持以身作则,带头勤俭节约,穿陈旧的粗布衣服,吃粗粮,减少县衙开资,不该花的钱一概不花,并对县衙胥吏提出了三不准,“不准受礼受贿,不准赌博嫖妓,不准欺压百姓。”甚至他不怕得罪上级官员,将官府的惯例“到任规”也给取缔了,在几天之内,县衙的风貌有了极大的改观,老百姓也开始对县衙有了新的评价。

洪鼎生不仅对县衙的胥吏要求很严,而且还要想方设法为百姓办一些实事,这第一件实事就是要亲自审理尚府的尚老四案子。由于前一段时间,小柳子对官府丧失信心,所以,不相信新任知县洪鼎生会秉公审案,洪鼎生派人来查案,小柳子总以各种理由拒绝,洪鼎生甚是不解,便亲自微服私访,穿着布衣,带着签稿、刑名师爷,耐心的询问知情者,又多次找小柳子谈话,小柳子很受感动,才说了真话。

洪鼎生下了最大的决心,决定重新开堂,审理此案。

这次重新开堂,尚府家来了不少人,其中尚静茹也来了,她在大堂门口一眼就看出来,坐在大堂正座的知县,正是自己意中的情郎,心里怦怦直跳,被审的是自己的四叔,审判官是自己的情郎,这可如何是好,这世上的事情怎么这样巧呢?

洪鼎生一拍惊堂木,“开堂!”

尚四爷一听“开堂”二字,心里顿时有些紧张,因为这次开堂与上次不同,上次审案的蒋知县是自己的亲属,这次则不然,坐在大堂的知县老爷是新来的,与他没有亲友瓜葛,显然是不会袒护他的,所以,他的心里一个劲地打鼓,并预感到了倒霉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小柳子在堂上陈述了一遍冤情,讲了小珍子自杀的经过。

洪鼎生大吼一声:“尚老四,你知罪否?”

尚老四不语。

“尚老四你知罪否?”

尚老四把头低下来。

在大堂之上,洪鼎生极其严厉的口气,连续审问尚老四,尚老四就是不回话,洪鼎生气愤地说道:“尚老四!你拒绝回答本官的问题,真是岂有此理,本官已经下定了决心,定要将此案查清楚。”接着洪鼎生又对皂隶喊道:“先把尚老四押进大牢待审!”

尚老四被皂隶押了出去。在门口,尚静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表情,她没想到自己的情郎是知县老爷,也没想到自己的亲人四叔受审被押,她与尚府家人一样,拖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

第二天,尚静茹背着尚府的家人,来到县衙,给门上递进了名帖,求见新任知县洪鼎生。

洪鼎生这时正在签押房看公文,一个跟班的将尚静茹引进到签押房,洪鼎生看着她,一时惊讶起来,不知说什么是好。

尚静茹开口说:“相公,原来您这服务性的差事是做了知县,我的四叔在关押,能否关照一下?”

洪鼎生:“你说的是那个尚老四,你与尚老四是亲戚,想走门路吗?”

尚静茹:“仅仅是求知县老爷关照,并无他意。”

洪鼎生面对尚静茹的求情,突然有些为难了,但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刚刚当上知县,不能为情所动,于是,他铿锵有力地说:“原来你是尚家的小姐,实在对不起,本知县一定要秉公执法,为民做主,在大清律面前,尚老四只能低头认罪,别的出路是没有的。”

尚静茹“扑通”一下跪下了:“知县老爷,求您了,开开恩,关照关照我的四叔,我这个尚家小女多谢了。”

洪鼎生站起来,轻轻扶起尚静茹,仔细端详了一下她那种布满企盼神色的动人面容,他确实喜欢她,但是不能因私情而废公呀,他狠狠心说道:“我劝你回家吧,还是回家吧。”

跟班的搀扶着尚静茹,走出了签押房。

尚静茹是来求情的,回到家中,生了一肚子气,但尚母却与尚小姐不同,她并没有想到去县衙当面向洪知县求情,而是找来边管家,气哼哼地问道:“县衙抓捕尚老四,事先通知我们了吗?”

边管家:“没有,是突然将尚四爷抓捕的。”

尚母平时对尚老四很反感,最看不上尚老四,她总认为尚老四是尚府的祸根,但现在却不然,她认为尚老四被抓,就是触犯了尚府,破坏了尚府不可侵犯的威严形象,她不仅要袒护尚老四,而且更重要的是维护尚府的尊严,于是,她怒气冲冲地说:“太放肆了,一个新来的小小知县七品官,抓人也不想想抓的是谁,我们是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尚家不是好惹的。”

边管家:“这件事是不是告诉二老爷。”

“不仅要告诉二老爷,让蒋知府也要知道,洪知县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在虎口里拔牙,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胆大妄为家伙,不知天高地厚,我们不能轻饶了他。”

“但是,现在尚四爷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把尚老四救出来,你跑一趟,用重金收买县衙的曹典史,曹典史会有办法的,尽快把尚老四弄出来,但要记住,多给曹典史一些银两,必要时候,给金条也行,只要他帮忙,我们尚府就应该感谢人家。”

边管家:“知道了。”

边管家一瘸一拐去了县衙门,找到曹典史,说明来意,拿出了一块黄灿灿的金条给了曹典史。曹典史反复看着那块到了自己手里的黄灿灿金条,贪婪地乐出了声,他那双小眼睛上下左右地转了转,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出了一个大胆的坏主意,如此这般地说出了自己的计策:“边管家,救尚四爷出牢,这好办,明天晚上三更天,你花钱雇两个响马,到县衙大门口等我,我在县衙内策应帮忙,协助响马从牢房里救出尚四爷,一定要抓紧时间办这件事,不能耽搁,夜长梦多呀,切记切记。”

边管家听到曹典史这么一说,一个劲地点头称是。

尚四爷关在县衙后院的牢中,有两个衙役看管,大牢里阴冷潮湿,一盘昏暗的小油灯,放在石头台上,尚四爷躺在硬邦邦的草铺垫上,两只眼睛盯着天棚的大梁,想着心事,他哪里吃过这个苦,恨透了洪知县,也恨透了小柳子,但他却没有想到恨自己,他给别人带来的痛苦在这时早忘记得一干二净了,这种单边思维方式,只适合于贵族出身的尚四爷,穷人是不会这样思考问题的。

到了晚上三更天,曹典史去了县衙的牢房,他带了四小壶酒和四只烧鸡,对着两个看管的衙役说:“这是有人托我给尚四爷送的酒肉,你们帮我送进去一份酒肉,剩下的三份酒肉,咱们一块吃。”

两个衙役看到有人送来酒肉,送酒肉这个人又是曹典史,高兴起来,一个衙役顺手将一小壶酒和一只烧鸡从木栏杆的缝隙里送进去,给了尚四爷,然后,两个衙役和曹典史三人就开始喝上了酒,三只烧鸡吃起来特别香,吃得嘴角油乎乎的,曹典史还一个劲劝衙役喝了许多酒,当衙役酒已经喝到了量,东倒西歪,说起话来,舌头都僵硬了,曹典史一看时机成熟了,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壶烧酒,递给了一个衙役,然后,就站起来告辞了。

两个衙役很久没喝酒了,又多了一壶烧酒,没命地喝,喝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两个人纷纷倚着牢门框上,酣睡起来。正在这当儿,两个响马在曹典史的帮助下,潜入牢门外,趁机将衙役锁牢房的钥匙拿到手里,打开牢房的门,搀扶着尚四爷逃走了。

这个尚四爷跟着响马逃出去,并没有回尚府,而是上了黄龙山,从此走上了强盗之路,当了响马。

尚母在家中,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尚四爷,却等来了一个捎口信的响马,据这个响马说,尚四爷不想回家了,从此他跟着响马,上黄龙山入伙去了。尚母听到这个信,“哇”地吐了一口鲜血,气急败坏地说:“这个败家的东西,尽能走上这条当强盗的路,看样子,我家尚府就要败在这样人的手里,这个败家子,真让我老太太心中不安呀。”

从此之后,尚母病倒了,整日里寝食不安,腹部胀满,吃不下去饭,他一连几日,用“饿疗”办法治这个病,但仍无效果。

(看点: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联手整洪知县,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能顶得住吗?请看下一回章节。) pR9UtNHQlXw5doS3oiXvuf1kLhA+dSgK1RA0UGSux+JJX736lhmBGAf4i3qLmX/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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