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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依旧是雷震霆的声音。
办公室还是那样的布局，墙上依旧挂着分队战士们的合影，尤其是他引以为傲的‘龙啸匕首’，总是在最醒目的位置。
“你们俩有时间能过来，不容易，随便。”雷震霆轻松的看着他们，全然不知道他们今天来会搅了他好不容易有的清闲。
“大队长不忙？”王志文见于晴不想说话，先跟雷震霆打招呼，如果直接说出来的话，估计雷震霆能把他们踢出去。
雷震霆点点头：“好不容易，下面没找事的上面的没事找。于晴，你脸色不太好，是累的吗？”
“没有，只是最近事儿比较多。”于晴眼睛故意避开雷震霆。
如果避开眼神的接触可以让雷震霆不注意到她，那么为了避免注意力而握紧的拳头雷震霆不可能不注意。
“于晴最近是有点忙，这不抽时间我拖着一起过来看看，正好那严哲大首长今天找展鹏叙旧去了。所以……”王志文想让事情过度的缓和一些。
雷震霆看着王志文：“你小子撒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王志文顿时语塞。
雷震霆走向于晴：“有什么话就直说出来，于晴，你不同于我的任何一个兵，这辈子你能当我的兵是我最大的收获和幸运。”
于晴看着雷震霆，如果换做以前，她会毫不保留的表露出自己的情绪，但现在她学会了更多，包括严哲教她的，为了目的，可以用一些手段。
“你要知道什么？如果涉及到你的最高保密级别，我不会回答。”雷震霆印证了心中的想法。
于晴深吸一口气，松开紧握的拳头：“是啊，都是为国奉献的，本不该有那么多问题。当然，有时结果是好的，但过程可以自己掌握。比如我的父亲。”
雷震霆皱起眉头，他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似有防御的看着她：“你想知道什么？”
于晴看看王志文，后者离她更近一些，这是个很微妙的心理距离。
“徐唤，是他主动吸引敌人的，还是有人把敌人吸引到他那儿？”于晴直呼自己父亲的名讳，这个不起眼的细节表明她现在是公事公办。
“你从谁那听到的？”雷震霆警惕的看着她，除了那双眼其它看不出什么变化。
于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有我的权限。”
王志文也摁捺不住了：“大队长，我也知道，很多档案上记录的是一回事，但真正的过程往往并不是理所当然的那样，我们没别的企图，只是想知道真相，不管这真相的后果。”他身体的方向朝于晴挪了挪。
“好吧，”雷震霆右手轻拍一下桌子，“事实是，是我引过去的。”说完，他坦然的看着于晴
王志文惊讶的张大了嘴，于晴头轻轻一抬，脸上有了表情。
“为什么？”于晴下意识的让自己平静。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后面突袭的成功。”雷震霆摊开的双手握紧成拳头，他往下的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是我的决定，我和徐唤最后的约定，如果必要，牺牲他们，挽回大局。当时战况很激烈，由于之前的情报失误，主攻部队遇到了从没有的困难，牺牲了两个组的战士，我的首长当时对我说，不能再拖了，再拖的话要牺牲的可不单单是人了。他当时就差点带队冲上去，我和徐唤用那密码，也就是你会的那种密码，”雷震霆看一眼于晴，继而看向桌面，“最后的密码，最后的通话，我把注意力吸引到他那，他会以发送情报失误来暴露自己，他和你的母亲会以暴露为理由对后方进行破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暗度陈仓。”
“你这是间接杀了他们！”于晴声音大了些，她努力不让自己失控。
“是我害了他们，我也失去了我的两个弟兄，我只有一个小队，面对他们四个连甚至还要多的人。当初徐唤答应过的，他们会脱身，没想到他们是以这种方式脱身。”雷震霆流下一滴浊泪，他深深的叹口气，手狠狠的扶着头。
不管是于晴，还是王志文，见雷震霆流泪这是第一次，即便情况多么严峻，即便当初的抉择有多么残酷，他都是以坚强和不可动摇屹立在队伍前，如果说他们是祖国的最后一道屏障，那么他们心中的支点便是雷震霆。
“是我的罪过，我一生也原谅不了自己，也害了你。”雷震霆并不能释怀，即便过了二十几年。
于晴木然的站着，看着基地上空飘扬的军旗，没风，但八一军徽的位置她能清楚的指出。
这是个满意的答案吗？对王志文来说是，因为这坚定了他的信念和以后的目标，而对于晴来说并不满意，因为雷震霆其中很多细节没说出来，但走到今天，计较这些有什么用呢？当初于晴费尽心机几经生死铸就铁打的忠诚，她可以说无悔了，对国家对军队她真的尽职了，相对的看起来似乎国家欠她很多，尤其是她的父母。但军人的忠诚就是牺牲，用生命来诠释这种忠诚，无怨无悔，如果牺牲一个人可以换来大局安危，那么明知看不到未来也要毫不犹豫的去做，她不也这么做了吗？
我战斗过的地方，敌人休想踏过半步。这是她宣誓那天的誓词。
“于晴，你可以恨我，因为是我直接造成你父母的牺牲，但不要去怨恨军队，还有国家。恨我吧，也是我把你间接推进危险中，让你经历了这么多，你应该恨我。”雷震霆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他不想于晴恨自己曾做过的一切。
于晴转身“呼”的离开办公室，她需要换个环境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志文要追出去，雷震霆对他摇摇头。
于晴几乎是跑着出去的，她来到熟悉的训练场，脱下西装外套，穿着西装就开始狂奔。
“那不是于晴吗？怎么穿成这样训练？”卫光南看着于晴。
“好歹换双鞋吧？”看于晴跑的飞快，另一个队员在他身边站住。
卫光南摇摇头：“那鞋是特制的，看着像皮鞋罢了。”他炫耀自己的知识，旁边的队员看着他。
今天操场练兵的人不多，但经过的队员都留意几眼于晴，毕竟穿着西装和皮鞋跑步的人不多。
“这陈风的兵就是虎惺。”三队长咂舌。
“咱们用不着，一般这样的都被兄弟们撕了。”他的副队长搭上话。
“不过话说回来，这妮子现在在哪个部门，我记得她来的时候还是个少尉。”他自然不知道于晴现在的军衔，但于晴这身装扮已经不是军衔能说清的。
“队长啊，我看是最近您老人家自个儿的训练量不够，要不怎么这么多问题呢？”副队长说完这话理他两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