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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晴看着屏幕上定格的李斯易的脸：“你认为他不行？我只感觉他有点沉默。”
“他和他，”高芸芸把镜头拉到另一个方向，赵峥明的脸出现，“这个赵峥明似乎一直帮李斯易，或者更多的是，宁愿自己不能入选，也要这个李斯易入选。我见过能互相搀扶甚至牺牲自己让队友上去的兵，但从没见过这样的。”
“他更像在为李斯易铺路。”于晴说出她想要的结果。
高芸芸看看她，然后点头。
“你把我的事办了，我把你的事儿办了，重要的是走我这不用那么麻烦。”于晴扬起眉毛。
“学会讲条件了。”高芸芸无奈的一笑。
“如果当年有这么个小组，我想我熬不过去。”于晴坦然的看着高芸芸打开另一段视频，那是今天在澡堂子外面的视频。
赵峥明躺在被窝里，看着皎洁的月光撒进宿舍，他看着李斯易的床铺，他已经睡了。林子义枕着头，他在上铺，盯着天花板。
“没睡？”赵峥明轻轻的问，他担心影响其他战友。
林子义抬起一只胳膊挥挥表示认可。
“睡不着？”赵平疆也没休息，他翻了个身子。
“我在想，”赵峥明还在介意今天高芸芸的心理训练，“如果我们有天真的不得不去做那些违背原则的事，怎么避免。”
“他们会教的。”林子义根本不关心这些。
“他说的对，”赵平疆叹口气，“有些东西他们永远也教不了，只有我们在实战中自己去应变，真正的战争，没人能教会。”
“今天这件事真的发生，你们会怎么做。”赵峥明看着月光问，他从没发现月光竟然这么纯洁，似乎不是真实的。
“残酷的事还会更多，你还太天真。”赵平疆叹了口气。
“如果来这是为了变的不再善良，我真不想呆下去了。”赵峥明的语气带了感情。
“善良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如果能留下来，你会知道的，睡觉吧。明天还要训练。”林子义说。
“对，但不可保证的是，要不断保持心底的那份正直，和信念。”赵平疆补充。
就此他们睡觉，赵峥明没再说什么，他此时不明白这两个最有军人信念的老兵说的什么，他只知道要坚持到最后，而且是和李斯易一起坚持到最后，而最后之后，他还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和选择。他不知道，这也是一种信念。
第二天上午，武警基地——
“这是我战友，跟我一起进入特战的战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于晴带着高芸芸找到陶思然。高芸芸从没来过武警，她看到年轻战士们不断投来的好奇的目光忽然有种莫名的怀念，这些东西对她来说是久违的，她现在接触的是最复杂的人的心理，而对于这些一眼就能看出心中所想的战士而言，高芸芸是羡慕的，那是她的过去。
陶思然很自然的把她们迎进办公室，王志文脚都上了桌子了，手里不羁的把玩着一个笔筒，这是他自己捡子弹壳粘起来的。看到高芸芸进来，他赶紧把腿放下来，站起身整理一下军装，高芸芸他见过，毕竟他是雷震霆“法外开恩”的人之一。
“这是——”王志文一时想不起来。
“高芸芸。”高芸芸敬礼。
王志文回礼：“我出去检查卫生。”他知道这次高芸芸来为了什么，因此他也很自觉。
陶思然一直站着，她警惕的看着高芸芸。
“陶队长，我们合作过，只是没机会交流。”高芸芸并没坐到办公椅里，而是坐到柔软的沙发上。
陶思然坐到另一张沙发上。
于晴给高芸芸打了个手势，意思是我要不要出去，高芸芸摇摇头。
“是，我对你有印象，而且于晴也提到过你。”陶思然公事公办的微笑。
“我就不用那些心理小组的方式了，于晴和我认为，你隐瞒了部分事实。”高芸芸果然是一针见血，刚刚还在客气，现在直接切入最关键的地方。
陶思然右手猛的收紧。
“我不会对外人说，当年，我们不也做了那么轰动的事儿吗，我们也是没跟别人说么。思然，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之一，当年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为了我你也付出和牺牲了那么多，你也是最了解我的人之一，现在我们的关系就因为这点事儿而变了吗？”于晴手轻轻的放在陶思然的肩膀上。
陶思然手搭上于晴的那只手，于晴手传来的温度让她安心。
“我还是当年的于晴，看似变了实则没变。如果我变了，当时在总部我就会顺着他们的意思让你评估不合格，但我没做。”于晴另一只手握住陶思然搭着自己的手。
“我也是，”高芸芸摊开双手，“功不少，处分也不少。我今天来了回去就没打算说一个字。”
陶思然似乎稍稍放下心，但紧皱的眉毛和抿着的嘴唇表示心中的顾虑。
“那件事和你认识的人有关。”高芸芸用不快并中性的语速说，但眼却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陶思然眼皮抬了一下。
“是你极力想保护的人。”高芸芸自顾自的说。
“芸芸，你慢点。”于晴明显感觉到陶思然手心传来的冰凉和僵硬。
高芸芸似乎没听见。
“武警？边防、公安、海军、空降、陆军，特种大队。”高芸芸在这个时候停了一下。
瞬间的紧张传到于晴手里。
“南国利剑？猛虎大队？东南雄鹰？匕首大队。”高芸芸最后四个字提高音量。
“够了，”陶思然猛的站起来，“我拒绝往下的配合。”
“现役还是烈士？是烈士。”高芸芸也站起来，但她眯起眼睛，而且语调更慢，眼神也更加深邃。
高芸芸冲于晴使了个眼神：“很明显，她的确撒谎了。”
“我没撒谎，”陶思然急忙为自己辩解，“我从没背叛过军队。”
高芸芸点头：“这句话是真的。”
“思然，告诉我实话吧，那天在车上我就感觉你不对劲，说实话，总部的心理部门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对你的评估不太好。”于晴小心翼翼的说，高芸芸不明显的一撅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