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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你说这陈大教官不会再折腾吧？”赵平疆的资格最老，大家都习惯这么叫他。
“照理说，这大队长来了他不会折腾吧，不过我发现这货不按常理出牌。”赵平疆看着陈风进去的帐篷，全然不知道里面刚刚发生了什么。
“是啊，这家伙打仗也是个鬼才。”林子义颇有识人之术。
今天双方没什么交流，也算是自训练开始到现在最舒服的一天了，评估完以后他们一直无所事事，他们在训练区内偶尔逛逛，看看这早就熟悉的山景，因为之前禁止所有的娱乐，所以他们也没想过要玩什么。
一个特种兵在鼓捣一把枪，对于这些现在习惯拿枪当筷子的学员们来说不难看出那是一把外籍枪，特种兵将它立在腿上，用手拉着枪栓，不难看出他现在并不好过。
“我还真就不信了。”特种兵松开枪栓，检查其它地方。
一个女学员走过去，他们现在都换上了训练服，她跟特种兵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特种兵满腹怀疑的将枪递给她，女学员拿过来之后，几下就利索的打开，然后拿起其中的一个部件，从旁边摘了些草擦了擦，迅速的重新装起来，递给特种兵。
这一切楼上的林子义他们看在眼里。
“冯薇薇，那个精通枪械的女兵。”赵平疆在她转身的时候看到了她的侧脸。
“厉害。”赵峥明由衷的称赞。
“练练我们也会的。”李斯易在旁边说。
熄灯哨响起，学员们赶紧跳上床铺，外面传来徐青林一贯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下午没练是不是想再来个拉练？”
“他大爷的。”郭丁跳上床的时候不忘来一句。
“我得穿衣服睡，就冲今天这训练量也不大对头。”屋子里的另一个学员孔哲说。
有时真得怀疑徐青林要么在每个房间都按了窃听器或者他本人就有超能力。
“谁要是穿着训练服睡觉立马五公里！”
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一辆车驶出训练基地，车牌蒙着迷彩，开车的是个少校。
“我听说昨天发生的事了，是因为这个你要回去？”车后座一个年龄最大的军官开口。
“不是，是那边突然来情况了，我必须回去一趟。”开车的人手中拿着一个看起来要比普通手机厚实的多的特殊手机，她刚看完一条信息。
“还回来吗？”另一个人问。
“看情况，现在什么都不能确定。”开车的人看着手机屏幕，把它放进自己口袋。
一把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小路消失不见。
“什么时候走的？”还在睡的迷瞪的陈风猛然醒了，他看着徐青林。
“十五分钟前。”
“都走了？”陈风跳起来抓过训练服。
徐青林鼻子里发出个声音表示肯定，他看着手上的表格。
“从今天开始，实行随时淘汰。”陈风扣上衣服扣子。
“你告诉我这决策不是冲动做出来的。”徐青林惊讶的把自己的动作顿在那里。
“一码归一码，我不会因为情绪影响正事，这是一个特种兵最基本的素质。”陈风活动一下脖子，似乎昨晚睡得不舒服。
“什么时候走？”雷震霆已经回到基地了，他去办公室找于晴没找到，后来听执勤兵说她在英烈室。
雷震霆来之前，于晴正站在一个展台前出神，那个展台放着一把被战火损坏的不能再用的手枪，上面的痕迹诉说着当初这把枪的主人经历过什么样的战斗，它的正上方挂着一幅照片，和善憨厚的笑着。
“不着急，那边的人还没到。”于晴叹口气，回头要对雷震霆敬礼。
雷震霆压下于晴的军礼：“算了，你知道我这个人，私下里很烦这些繁文缛节。”
于晴扭头重新看向照片：“我回来这么忙，还没来得及看看我大哥。”
雷震霆走到照片附近，看着上面那张已经离开许久的脸庞，他叹一口气：“那个案子，在我一生中也无法淡忘。”
“我也是。”于晴双手插进口袋。
“你怨恨我吗？曾经我有不止一次机会告诉你真相。”雷震霆看着于晴。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年，每个人都做了选择，我们经历的只不过是职责范围之内，仅此而已。”于晴很世故的说。
“如果当年我知道是你，起码不会让你执行那个任务。”雷震霆想说什么，但他找了另一个话题。
“战士只有执行命令的权利，没有选择的权利。”于晴平静的说。
“只有选择死亡的权利。”雷震霆更正。
于晴不说话，他看着老王的遗照，手隔着玻璃抚摸那把满身伤痕的手枪，这样的战士整个基地都是，他们甚至来不及告别，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义无反顾。
“老王哥他有过选择的机会，但在这机会下他选择了用他自己的牺牲换回队友的安全。”于晴忘不了那场战斗有多么惨烈。
“这把枪一直放在这里，新人都会问这把枪的故事，他们的队友也会如实告诉他们。匕首的精神，老王将他传下来了，他让我感到惭愧。”雷震霆眼眶中闪着潮湿。
“祖国利益，舍我其谁，首当其冲。这是我们都会想到的。”于晴叹一口气。
“可我做的不够格，当年如果我抗命冲进去，而不是执行命令原地等待，起码能把你母亲救回来！”雷震霆重重的一拳打在透明的玻璃台上，整个台子裂开一道口子。
于晴看着那道口子：“大队长，我从没因为这个怨过你。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我没经历过当时的情况，但你尽职了。”她抿起嘴，掩盖自己心中的情绪。
“只是，对战友的职责没有尽到。”看的出来，雷震霆一直在责备自己。
“这就是战士，我也是战士，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果真有私心，那小宇……起码不会这样。”于晴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别提了，你嫂子为那事没把我给吃了。”雷震霆无奈的勾了下嘴角。
于晴淡淡一笑，对于那么残酷的过去，既然无法摆脱，那就坦然面对，她看看腕表，时间到了。郑重的一个军礼，对着那张黑白照片，雷震霆看着她，那双眼中的坚决没有因为身份的变化而变。
“什么时候人过来？”铮亮的大理石地板上，换上整齐的西装的于晴问身边的一个人。
“十分钟之内，这个人你认识。”一份资料递过来。
于晴接过资料，打开的时候惊讶的看着里面的照片，她抬头看着对面的人，严哲，现在她的顶头上司。
“她现在怎么样？”于晴眼中挂上焦虑。
“于晴，于晴，我提醒过你无数次，不要用感情去看待一件未定义的事，你一次次的让我失望。”严哲看不出喜怒，他扬扬手指，对着擦着铮亮的电梯门整整西装。
“我不能完全做到，起码现在。”于晴声音不高。
“那就努力去做。”严哲看看西装袖上的扣子。
于晴一低头，电梯来了，严哲率先跨步进去。
“评估完，往下怎么做随你。”严哲侧眼看一下站在身子侧后的于晴。
于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