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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瑞一拳打空，心中大惊，扭头一看，却见伙夫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他竟然根本没看清人家是怎么跑到后面去的。家瑞也不转身，顺势一个旋风扫踢。这一招动作隐蔽，疾如迅雷，且势大力沉。是家瑞苦练的必杀技，一般人根本料不到会有这一腿，更别说防了。
此招一出，家瑞就听到师父吓得啊了一声。
一刹那，家瑞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不就是个伙夫吗？人家又没深仇大恨，比划一下至于使这么狠的招吗？但是后悔也收不回来了，鞭腿就像一根大棒横扫过去。
然而，扫踢竟然又一次落了空。
家瑞抬头一看，那位伙夫正撇着嘴，一脸不屑地瞧着自己。他仿佛早就猜透了家瑞想干什么。
平常的格斗，家瑞这三板斧虽然不能说都能一招制敌，但至少能把对手吓出一身冷汗。可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然连碰都没让自己碰一下。那绝不是惊险万分的闪躲，险象环生的腾挪，他似乎是溜溜达达慢慢悠悠走到一边，气定神闲地看着家瑞的重击打到空气中的。
家瑞暗暗吃惊，不敢轻敌，立刻打起精神，拳脚齐出，一招快似一招。
可十几招下来，居然连人家一根毫毛都没碰到。家瑞有点下不来台了。自己好歹是全连的格斗冠军，这位伙夫大人也是这个连的。他这个冠军难道是掺水的？
家瑞使出自己全身的本事，早把师父“手下留情点到为止”的嘱咐扔到一边了，反正那句话也不是对自己说的。
又过了十多招，家瑞始终没能碰到人家的身体。这时，只见那位伙夫着急地朝食堂方向看了一眼。
家瑞见对方分神，趁机偷袭，一个鸳鸯腿急如流星，直奔伙夫的面门而去。只听到砰的一声，伙夫纹丝未动，家瑞自己却已经飞到了半空中。
待他重重摔到地上，一边揉着胸口和屁股一边还在不可思议地寻思自己究竟是怎么飞到天上去的。他恍然记起，打了这么久，这只是人家第一次出手。
伙夫拍拍身上的粉尘，转身就要离开。
班长赶紧拦住他的去路。“老张，别忙着走呀。”
老张不耐烦地说道：“你让我来看我已经看了，还要怎么样？”
班长陪着笑脸，“这孩子跟你肯定是没法比，他……还行吗？我是说，是这块料吧？”
老张摇摇头，“全连的冠军倒是不假。也就是个全连的冠军吧。”
班长立刻接过话茬，“还有射击呢。他打两百米胸靶可是十发子弹98环呢。这个成绩就是全军也不超过三个人。”
老张撇撇嘴，“98环有什么用？”
“您就给看看吧。”班长一边哀求着，一边踢着家瑞的屁股，“愣着干什么？快去拿枪啊。没看见人家多忙吗？”
家瑞这才缓过神来，心中对伙夫的任何不以为然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飞奔向武器库。
三人来到靶场，家瑞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让人家刮目相看。也不含糊，端起枪瞄准两百米外的胸靶，啪啪啪一通射击。
成绩报了上来。97环。
虽然低于最好成绩，但家瑞刚刚格斗过，心跳意念尚未完全平伏，能出枪神速，一气呵成，依然表现出了绝佳的稳定性。
射击完，家瑞终于扬眉吐气。得意地望着老张，看看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哪知老张的脸上依然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表情。也不说话，独自提起一块干净的胸靶朝远处走去，一直走到胸靶只有纽扣电池那么大时才停住脚，将其稳稳立住。
然后慢慢悠悠走回来，指着胸靶说道：“打。”
家瑞有点傻眼了，这么远，得有五百米吧？他咬咬牙，举枪瞄准。砰砰砰，又打出十发子弹。这回射速比之前慢得多了，几乎是瞄半天才打一枪，每次打完他都一脸茫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师父见此情景，也感到有些不妙了。
十枪打完，老张饶有兴致地问家瑞，“你估计能打几环？”
家瑞挠挠头，“80环左右吧。”
老张笑了。指着远处的标靶道：“你自己去看吧。”
家瑞却并不沮丧，虽然80环远低于98环，但鉴于距离远了，也还说的过去。
然而，当家瑞走到胸靶跟前，却大吃一惊。
胸靶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家瑞目瞪口呆，感到难以置信。自己枪法再不济也不至于打十枪竟然连靶都上不了吧？远处，师父正拼命向他招手。家瑞无奈，只好灰头土脸地回到射击点。
老张哪壶不开提哪壶地问道：“多少？”
家瑞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老张却一副不依不饶的德性，“还不好意思？有什么可丢人的？说。”
师父也看着着急，“快说呀。比98环差一些是很正常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家瑞逃无可逃，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全部脱靶。0环。”
“什么？”师父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
老张笑道：“怎么不可能？”
师父还在给家瑞找原因。“一定是距离太远了。这枪又没装瞄准镜，连目标都看不清楚，怎么打得着呢？”
老张一听，扭头望着家瑞，“你也这么认为吗？”
家瑞早没了起初的那份自信，老实地答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一枪都打不中实在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吗？”老张看了看远处。又抱起一个胸靶朝远处走去。这一回，距离比两百米近得多了。
回到射击点，老张又问道：“这一回，你估计能打多少？”
家瑞一看距离这么近，立刻来了精神，斩钉截铁地答道：“99环以上。”
老张一听，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家瑞和师父都莫名其妙。
老张也不解释，还是简短地命令道：“打吧。”
家瑞举枪瞄准，十弹连发。打完之后，感觉非常好。
老张故意问道：“还是99环？”
家瑞自信地答道：“没准是100环。”
老张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然而，标靶上依然干干净净。
家瑞彻底呆住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两百米的标靶都能枪枪接近十环，打出全集团军最优秀的成绩。可面对这么近的距离，自己怎么竟然会全部脱靶？这讲不通啊？今天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