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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戏精

回到衙门后,沈浪将买回来的食材放至厨房,经过后院的时候发现早上还是一片空旷的地方,这时已种满了花草。

不同与初入府中时见到的娇艳,这些花草大都清新淡雅,空气中飘来淡淡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沈浪这才发现花草之中似乎蹲着一个人,走进一看,那正给花浇着水的人不是江晓枫又是谁?

原来这一大早不见江晓枫的身影,如此看来是为了这院子的花草。

虽然江晓枫不曾说起过他与前任县令的过往,可沈浪一直都觉得江晓枫与那县令有着猫腻。

沈浪见江晓枫情绪低落,决定上前好好地与之交谈,不然这日后遇到案子,以这番姿态,如何能协助我干一番大事业来,如何携手共同打造这临湖县?

不过在这小小的临湖县里,似乎也干不了什么大事来。

“江师爷”沈浪小心翼翼地绕过这刚刚种下的花草。

此刻正在浇水的江晓枫寻声望去,站起身来:“大人何时回来的?”

“回来已有片刻,”沈浪这才发现江晓枫的一双眼红红的,想必定是又想起了上任县令罢,轻轻地拍着他肩膀:“斯人已逝,生者如斯,你也要走出来才好,更何况天涯何处无芳草,明日我就带着你上青楼找小倌去。”

不就一男人嘛,现在好男风之事早已见怪不怪。

沈浪心想,像我这种如此劳心劳力地为下属着想,又担任着开导大任的上级已经不多了。

于是一脸期待地等着江小师爷,一把扑进他的怀中,把伟岸的肩膀借给他。

可眼下正一脸奇怪的表情望着他的江晓枫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他的身材不够伟岸,臂膀不够有力吗?

“大人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是生病了吗?”江晓枫一张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莫非这厮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

也对,也不是谁都能跟叶行之似的,没皮没脸的。

沈浪打算换个说法:“天下男人何其多,你也不必非要吊死在上任县令一颗树上。”这下说得够直白了吧?

江晓枫一脸震惊地看着沈浪,急道:“沈大人!休要胡说,我的名声倒不要紧,莫要侮辱了县令大人!”

沈浪见江晓枫真急了,问道:“你不是一个人在此地缅怀过去,偷偷落泪吗?”

江晓枫听后,立刻明白了沈浪怕是误会了什么,语气柔和了几分:“我何曾哭过?”

“你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不是哭的难不成是由蜜蜂给蛰出来的?”

“大人,你怎么知道我眼睛是由蜜蜂所蛰,都是弄这花花草草才导致的。”

沈浪:……

“那你总得承认你与那上任县令情投意合吧!”我不信你还能狡辩,沈浪心里想着。

江晓枫忽有种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感觉,哭笑不得地看着沈浪:“大人你误会了,上任县令大人若还在世的话,怕是有五十来岁了,我怎么会与县令大人情投意合呢?”

“那你为何又在此地复又种上花草?难道不是睹物思人吗”

“我是见这院子没了花草之后,太过空旷,单调乏味罢了。”

“那为何昨日花妖作祟,每当你提及他,都是面容惨淡,似有凄楚之色?”

“那是因为县令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又授我才学,亦师亦友。”

沈浪:……

看来沈浪自认为伟岸的胸膛借不出去了,搞了大半天,一切都是沈浪自己脑补了一出戏码。

江晓枫眉眼之中带着点点笑意,总算是明白了丁小乙那无处安放的想象力是从哪受影响的了,原来啊,正是随了这位正主。

沈浪想起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蠢话,当下一阵羞赧,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正在这时,丁小乙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公子,外面有个人,说是由什么苏公子派来的。”

沈浪从未觉得丁小乙有朝一日,在他看来会如此顺眼。

沈浪佯装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瞧我这记性,定是那厨子来了,我先过去看看。”

江晓枫笑着颔首,目送着沈浪身影离去后,又继续捣鼓着这些花花草草。

沈浪正往大堂内前去见那厨子,不禁感叹着苏瑾这办事效率之高,才回家不过片刻功夫,这人就过来了,心里一阵美滋滋。

待见了那厨子后,沈浪便让丁小乙把人带下去安置好。

有了厨子后,沈浪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下了,这几天来是吃啥啥香,每天都是乐呵呵的。

叶行之看在眼里,真是没出息,瞧把自己美得,尾巴都快翘上天去了。

话说那日与苏瑾结识后,苏瑾后来曾登门拜访,这一来二去的,二人逐渐熟络起来。

不是相约小酒楼吟诗作对,把酒言欢,便是一同游山玩水,寄情山水。

而在叶行之看来,二人则完美地诠释了纨绔子弟这四个字。

过了一段潇洒肆意的日子后,某日,闲得发慌的沈浪悲伤地发现来到临湖县这么久后,自己竟一件案子也没有处理过,这临湖县平静得不像话,百姓们友好得不像话。

这让身为县令的沈浪丝毫没有存在感,在好长一段时间里,沈浪看谁都不顺眼,看谁都不像话。

于是沈大人开始了各种日常找茬。

比如,开始嫌弃厨子做的饭菜,每日吃饭时都要评头论足一番,一顿饭下来,就他吃得最香、最多。

或者是路过后院时,看见江小师爷给花草松土施肥时,便要上前去冷嘲热讽一番,堂堂七尺男儿,整日里摆弄着这些花花草草,你对得起你死去的亦师亦友的上任县令大人吗?

又或者是看见叶小道长不是在房里入定,就是练剑。便壮着胆子冷眼旁观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像个黄花大闺女似的。

最可怜的还要属丁小乙小家仆,无论做什么,沈浪都能将他奚落一番。

起初,三人若是有什么不满,还能与沈浪还嘴一二。

可当他们发现与沈浪拌嘴时,这可正中了沈浪下怀。无论他们说什么,沈浪都能说得愈发带劲,没完没了起来。

直到后来,每当沈浪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大家早已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你说你的,我做我的,你若是说累了,还体贴周到地给你倒杯茶歇一歇。

于是就这样折腾了几日后,沈浪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当苏瑾来到衙门,经过大堂,走到后院时,映入眼帘的是沈浪正躺在一张椅子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沈浪定睛一看,见来人是苏瑾,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在心中荡漾着。

待苏瑾走近后,沈浪起身,一把抓住苏瑾的衣袖,当即留下两行清泪下来,尖着嗓子,深情款款地看着他:“苏瑾兄,你可算是来了,什么时候才能将奴家赎回家中去?奴家在这里每日都遭受他人的白眼,整日以泪洗面,怕是要熬不过这个冬日了!”

苏瑾在风中凌乱了,看着眼前入戏颇深的沈浪,嘴角微微抽搐,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是如何考取功名的?

不去唱戏,真是埋没了你这个人才。

苏瑾看着沈浪眼中直白的暗示和一脸期待,无奈地摇了摇头,决定陪他演下去。

而在屋里呆久了的叶行之,正打算出来走走,推开门见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景象。

见二人双手紧握,眉眼之间情意绵绵,只听那苏瑾道:“沈家小娘子,是我的不对,我这就把你接到我府上去,把妻妾都散去,叫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去。”

沈浪一听这沈家小娘子怎么觉得如此别扭,正要反驳时,只见叶行之沉着脸走了过来,冷哼道:“我说你这几日怎地如此安静,没有兴风作浪,原来是有大招要放啊!嗯?沈家小娘子?”

沈浪:……

“哈哈哈,沈兄今日又是唱的哪一出?”一旁的苏瑾见状,缓解气氛道:“看来是近几日给闷坏了吧?”

沈浪偷偷瞥了一眼叶行之,对着苏瑾作委屈状:“可不是,这几个人一个个的跟个闷葫芦似的,在这般下去,我都要被憋出病来了。”

又一脸欢喜地看着苏瑾:“幸好还有苏兄解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不然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日出了。”

叶行之冷笑一声,幽幽地说道:“你这沈家小娘子此刻不正活蹦乱跳的吗。”

沈家小娘子:……

这叶行之纠着这几个字眼不放,还没完没了了是吧?此时沈浪心里早已把叶行之骂了个底朝天。

只见苏瑾在一旁竭力地忍着笑意,沈浪这才问道:“苏兄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哦,对了,我家有一庄园,池塘里的荷花开了,想邀请沈兄一同泛舟游湖,共赏荷花。”苏瑾摇着手里的扇子,又看了看一旁的叶行之:“还有叶公子。”

苏瑾本以为这几日被闷坏了的沈浪会欣然接受,正好可以解解闷。 D4+lx2RUqvc3V8H3Wzyxt60GeUWHayd5jwWe32JxugkgtBNDf82NnZcGaH+03/5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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