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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满摇头：“啊不了，昨天我和温理去礼堂的时候，拍摄的老师和新闻中心的同学说今天不去学校，在外面约了录制的场地，所以等会儿我应该不跟你同路。”
贺成修吃早餐的动作一下有些愣住，“啊？换了？”
周满点头，“怎么，你是有什么问题吗？”
贺成修用筷子戳着跟前的糕点，闷声闷气回了句“没什么”。心里当然是有什么的，如果不是因为周满，今天他也不会约了几个校队的朋友一起出来。而如今周满跟他不顺路，忽然一下对今天练习的期待都没了。
他没有想要去吸引别的什么小姑娘，只是想让住在自己家里的这一个小姑娘看看。
周满却是不知道如今贺成修的小心思的，吃过饭跟家里的人道别后，就出了门。
这一次学校的宣传照做的是这几年来最隆重的一次，毕竟是百年老校的整周年庆典，先不说别的，就说宣传资费，作为学生会副主席的温理就再清楚不过，差不多是往年的三倍。
在这样充裕的资金预算的情况下，当然拍摄的要求也多了不少。
并不是仅仅会在校园里取景，国礼高中不仅仅是一所升学率极高的高中，甚至拿出去，也会让世人知道这是延湖市的招牌，自然还有不少在市区内的外景。
奈何今天下了雨。
周满赶到的时候，温理已经在等着她。
“对不起，我来晚了……”周满一边收着伞一边开口说。
温理：“是我来早了。”
“那先进去吧。”周满捋了捋长发。
虽然周满觉得拍摄宣传照就只是换一套崭新的校服就完事儿，但事实上流程可比她想象中要复杂许多。
当被推进化妆间时，被扎起来的丸子头被造型师放下来。原本黑黝黝的长直发，在卷发棒的作用下，渐渐地变成了蓬松的羊羔卷。
周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怀疑道：“这……行吗？”
她和温理的主题不是高中校园吗？
这看起来会不会太轻熟了点？而且她记得国礼高中校规其中一条是不允许烫染发。
一旁的化妆师笑眯眯地周满上着防晒和粉霜，开口解释道：“怎么不行，小姑娘这个年纪最是好看，又青涩吧，又带着那么点让人忍不住想要驻足留下来好好观看的跟像是我们这样一把老骨头不一样的青春朝气。你还年轻，这羊毛卷又不会让你显得老气，只会在朝气里多几分俏皮。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指拍一组的照片，到时候你在学校里想怎么扎丸子头怎么学生气都没所谓，毕竟要先契合主题。不过等会儿我们在游乐场出外景的时候，就像个寻常的出门跟朋友玩乐的少女怎么就不行啦？”
这话听得周满满头大汗，那什么，她平常出门跟朋友玩乐，哪里还会特意卷发？更不要说化妆。
在学校是什么模样，周末在外面游玩时也差不多是一个样子。
周满这厢还在心里悄悄说着，半蹲在她跟前的化妆师又补充道：“你等会儿就想象成跟自己男朋友一起出门约会不就完事儿了吗？见喜欢的人那不就是要在出门前洗头，换上漂亮的衣服，化妆带美瞳？”
这一次周满没能再忍住，直接出声反驳中止了对方的幻想：“老师，我没有男朋友。”
就算是有，她也很难为了一个人在清早起来洗头，有这时间还不如用来睡觉。
化妆师：“……啊啊？真的吗？”
“嗯。”
“那可太可惜了！”化妆师给周满定妆后，拿出眼影刷，蘸取了些橘调的眼影盘。
周满闭着眼睛，没看见对方面上的神情，就顺着对方的话道：“什么可惜？”
“小妹妹这么好看，居然还没有男朋友，这当然可惜。”化妆师一本正经说。
周满：“……”
“我还以为跟着你一起来的那个小伙子就是你男朋友呢！”化妆师背对着门口，自然是没有看见此刻已经做好了准备而来的温理。
眼妆是整个化妆部分最重要的地方，化妆师要求周满一直闭着眼睛。
化妆师没看见，而面对着温理的周满闭着眼同样也没能看见。
“今天刚看见你们的时候，我还在跟吴姐说国礼高中什么时候找了这么标志的一对情侣来拍照，在我印象里，你们那学校，差不多都是书呆子。”
周满：“……”
温理本来想出声，但很快他听见给周满化妆的那位化妆师下一句话时，就忽然决定保持安静。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
周满因为听见这话心里忽然就慌乱了一下，刚开口时声音都忍不住变得结巴，“就，就是同学啊。”
“只是同学啊？”
不知道是不是周满的错觉，她怎么就从化妆师的语气里听出来那么一点点的失望？
“好可惜啊。”
当化妆师的下一句话脱口时，周满恍然明白过来刚才还真不是自己想多了。
“那你喜欢他吗？”化妆师不经意间随口一问。
周满：“……”
“聊聊呗，反正这里除了我们又没有别人。”
周满：“……”
“不说别的，今天早上我到场地的时候，就看见你那同学了，只不过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就是今天来拍摄的男生，我就在下面的街上遇见了一下，之前我还在跟刚才造型师吴姐说遇见了个简直不输给电视里的明星的年轻人呢。后来等到他跟你一起上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居然是国礼高中的学生。你不知道吧，今天明明在下雨，但他就在外面街上等你一起进来的，所以我才以为他是你男朋友……”
化妆师还在说着什么，但周满此刻耳朵已经有些听不进去了，她的脑子里装着的满满的都是关注化妆师说温理一直在下面等着自己的事。
先前她见温理那么自若的模样，还真以为对方只是比她早到了一点点，碰巧在门口一起上去。
却没想到，背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
周满说不上来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她的性格并不像是徐嘉那样大大咧咧，就算是面对一群没见过面的陌生人也能游刃有余地应付。相反的，她并不是很喜欢跟人接触，也并不希望有谁跟自己走得太过接近，这会让她无措。
但是这些对她自己来说，也并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在过往的这么多年里，周围的人对她的评价无一不是大方温婉处事得体。即便是不喜欢，却也早习惯如何应对。而如今，在她做好姿态之前，已经有人先给她铺好了路。
这种感觉，很奇妙。
周满不由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