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葱白的指尖和对方麦色皮肤对比太鲜明,让贺成修盯着那抹白愣了片刻,直到周满一点也不客气地按戳,这才痛叫出声:“周满!你想要谋杀吗?”
周满:“我看你胡乱包扎的样子以为不算是什么事。”
“……”
周满承认自己是有一小点强迫症,在看见贺成修腰间凌乱的绷带时她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冒了出来,安静给跟前的人上药,接着在对方腰间中规中矩将绷带缠得过分整齐,周满才觉得心里舒坦。
只不过在给眼前的人缠绷带时,周满在拉起贺成修,再伸手环过对方腰间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劲。
他们现在的姿势太亲密。
像是坐在床上相拥。
好在周满常态高冷话少,就算是尴尬,先表现出来尴尬的人肯定不是她。
贺成修却没觉得这么淡定,当周满那瘦削的身体靠近自己时,尤其当周满的长发微微不小心拂过他的胸口时,他感觉好像周围的空气升了温。
周满皮肤很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山里的清泉和明月,给与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没有眼下个高中女生迫不及待想要一脚踏进妆坑的各种素颜霜,却也能有本事让旁人朝她的脸上多看几分。
眼下跟周满这样近距离接触的贺成修,看得微微入神,忽然门口传来“咚咚”敲门声。
“贺成修,我进来了。”
何慧女士只是通知自家儿子,象征性敲了两次门,直接拧开。
在房间里的周满和贺成修根本没时间反应,周满是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但贺成修的动作比她更快,在听见太后娘娘的声音那瞬间,贺成修一把拉过周满,被子一扯顿时将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周满只觉得自己装上一道坚硬的胸膛,随后眼前便成了一片黑暗,她整个人被贺成修藏在了被子里。
周满气得耳根发红,本来什么都没有的事,如今被抱着她的少年这般动作,顿时“无中生有”。周满想一把掀开被子,可这时候何慧的声音已经传进她的耳中。
“下周去浮云牧场,你别就跟叶道洲他们混在一块儿,多看着点满满。”何慧上楼来是为了告诫自家儿子这事儿,“还有这周满满在学校跟你们班同学相处怎么样?”
贺成修脸上有点发红,刚才情急之下他一把拉过周满,让后者倒在自己胸口,且不说那瞬间周满压在他身上的冲击力带来的阵痛,就只说如今周满藏在被子里清浅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胸口脖颈上,贺成修觉得有点要命。可偏偏他母亲压根没有要立马离开的意思,大有要站在这里跟他打持久战。
“挺好的。”贺成修说,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他在学校哪里会关心周满,哪能知道她跟什么人交往。
何慧对贺成修这话很不满:“敷衍,你现在这样子跟我讲话?大白天的你睡什么?”
何慧目光落在贺成修的被子上,皱了皱眉头,“你又在做什么?”
贺成修憋红了脸,按住被子,垂下目光,那样子看起来愤怒中又带着点无奈,“妈,生理需求,理解一下行吗?”
“……”何慧女士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在听见自家儿子这话后,很快反应过来,看着贺成修被子没遮住的地方露出的肩头,嫌弃看了一眼后,平静警告道:“小心节制一点,别年纪轻轻就掏空了身子。”
说完后,不顾贺成修是什么脸色,何慧女士姿态优雅离开了房间,走到门口时,还不忘记叮嘱道:“以后你都用一楼的洗衣机,三楼的洗衣机给满满单独用,知道吗?”
贺成修:“??”
他真想问问自己和周满到底谁才是何慧亲生的。
当卧房的关门声响起时,贺成修才松了一口气。
周满当即掀开被子,因为刚才的一同胡闹,她柔顺的头发也变得微微凌乱,脸色因为缺氧变得绯红。
“贺成修你可真能胡说。”刚才贺成修说什么周满自然也听见,刚才被拉进被子里的事她还没跟贺成修好好算算,但现在她也不想再算,医药箱也没收拾直接离开。
周满就没给贺成修辩驳的机会,当房间里只剩下贺成修时,他脑子里别的什么都没有,只剩下刚才周满站在自己跟前时那张红扑扑的脸蛋。
靠,好像有点可爱。
周满回到房间坐在床角摸了摸自己的耳垂,她感觉烫得离开。从前从未跟异性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甚至现在一呼一吸间都还能闻到刚才少年怀抱的味道,掺着点中草药味。
等晚饭时,贺成修原想叫周满一起下楼,哪知道周满早已下楼,现在正坐在何慧身边低笑着说着什么。
贺成修走过去刚想听听,周满就不说话了。
贺成修:“??”
他看向周满,可后者像是完全没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一般,没给出半点回应。反倒是何慧看见他那样子,不由推了自家儿子肩头一把,“看着满满做什么?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
显然现在何慧女士脑子里还想着刚才贺成修的“生理需求”,一脸嫌弃的不行,那赶人的样子,仿佛是贺成修在这里多呆一秒钟就要污染整片空气一般。
被赶走的贺成修:“?!”
坐在饭桌上,周满一如既往安静小口吃着饭,那样子看起来优雅极了。贺成修望着她,从前他真没刻意关注过周满,只听说她是从山里来,当她是没见识的丑姑娘,可平心而论周满的表现不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显得有些无可挑剔。
周满这顿饭却是觉得不太自在,她不是没注意到对面的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偏偏在这种时候她还没办法瞪着贺成修问他想干什么。
“老贺,我今天早上看思涂家搬走了?”何慧忽然对自己丈夫提问,她今天出门前才发现,只不过因为当时赶时间,没能去问问情况。
贺父“嗯”了声,贺家的公司在跟赵家上没什么往来,严格来讲的话也不是一个圈子,对于赵家的事来说也仅仅是有所耳闻,“这几年餐饮境况不太好,如果现在能并入大的品牌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赵家是做餐饮的,九几年的时候成立了自己的品牌,虽然没有推向全国,但是在延湖市本地的口碑一直很不错。只不过因为最近这些年,不论是后起之秀还是全国都排的上号的品牌入住本地,导致赵家的餐饮收到不小冲击。
“也对,不过他们搬家也太匆忙,这做了十几年的邻居,也没个招呼,大家都不知道以后他们搬去什么地方。”
贺父微微沉默片刻,朝饭桌上的两个孩子身上看了眼,最后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