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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

陪林衡用过膳,林宝绒准备回府,临走时对闻晏道:“我还是想进国子监就读。”

对于这个要求,闻晏不是没想过,他并非迂腐之人,在他看来,开设女子学堂,是件极好的事,可内阁和礼部那边迟迟不予采纳。

闻晏知道林宝绒有才学,也知她想进国子监的目的,淡淡道:“若是单纯想陪读,我劝你歇了这个心思,若是想求学,我可以帮你去问问。”

林宝绒眼眸一亮,像小松鼠啃松籽一样点头,“我想求学。”

此言非虚,她自小仰慕那些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若有一日能入仕,她想自己是不会怯场的。

闻晏看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唇角扬了一下,微不可察,“嗯,我记下了。”

林宝绒觉得此刻的闻晏也没那么不近人情了,比老祭酒还好说话。

坐进车厢,她挑开窗帷,伸出一只握拳的手,朝男人晃了晃。

闻晏不懂她又在示意什么。

林宝绒摊开手掌,里面摊着两块饴糖,“知你不喜甜,就送你两块尝尝鲜儿。”

“你怎知我不喜甜?”

林宝绒笑道:“我知道你很多事情,闲暇时,你喜欢徒步登山、泛舟游湖,还喜欢独自对弈。”

“……”

林宝绒探出脑袋,“我还知道,此次你随户部去赈灾,一定会取得成效,得到陛下赏识,而且来年,各地会风调雨顺。”

“借你吉言。”

闻晏才不信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看她讨巧的样子,轻嗤一声:“缩回去。”

林宝绒缩回车里,又变回温顺婉约的大家闺秀了。

马车远去,闻晏转身之际看见倚在门口的齐笙。

齐笙调侃道:“这么乖巧听话的姑娘,你怎么就是不动心呢?”

闻晏不搭茬。

齐笙:“我若是你,早去提亲了,陛下若知道你们合伙骗他,会不悦的。”

闻晏斜睨他,“闲的,来管我的事了?”

“……”

闻晏:“北镇抚司那边出岔子了?”

齐笙佩服地拍他肩膀,“兄弟,洞若观火啊。”

齐笙现任北镇抚司百户。

闻晏拂开他的手。

齐笙清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晋王睡了次辅的娇妾,次辅去晋王府理论,两人大打出手,晋王仗着身强力壮,把次辅打吐血了。”

“……”

齐笙:“皇家家丑,各大衙门不敢管,陛下把这事儿交由咱们了。”

北镇抚司是由皇帝直接调遣的机构,可执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受大理寺管控,这几年被西厂挤兑,风光大不如前,太上皇回朝,建议宣仁帝削弱西厂势力,故而,北镇抚司大有重振之势。

而闻晏恰恰是新上任的北镇抚使。

昨日,当吏部将官凭交给闻晏时,满朝震惊。

一个初出茅庐的新晋官员,竟在短短三年拿到了北镇抚司的指挥权,还坐上了国子监祭酒的位置,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当然,处在风口浪尖上,给他使绊子的人也不少,这便是后话。

……

当晚,林宝绒准备就寝,忽然听得屋外吵吵嚷嚷。

她戴上帷帽,推开窗,见晋王世子推开林府护院,噔噔噔跑过来。

林修意不在府上,护院们怕得罪了小世子,没敢动粗,被小世子钻了空子。

他手里提着食盒,一副纠结的样子。

林宝绒不悦,“世子夜闯他人府宅,可知冒失?”

晋王世子烦躁地抓抓头发,“我父王被北镇抚司的人抓了,现关在诏狱里,我想见他一面,可闻夫子不让我见,你……跟他交情匪浅,能否帮我把这个送进去?”

他将食盒递上前,明明是求人办事,眼中没有半分卑微,更像是被迫去完成一件事儿。

亦或是,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低不下头。

林宝绒没接,“闻大人秉公执法,怎会给我通融,再者,我为何要帮你?”

晋王世子磨磨牙,小声威胁:“你若不帮我,我把你亲他的事讲出去,羞死你。”

林宝绒脸蛋一红,幸好有黑夜做掩饰,秀眉一挑,“随意。”

说完,“啪”一声关上窗棂。

晋王世子气得踢了一下墙壁,疼得只蹦脚,嘟嘟囔囔离开了,但并未与人提起那件事。

……

中旬,林修意在天子的期望下,带领户部官员,与闻晏一同去往各地赈灾。

两人坐在马匹上,并排而行,林修意问道:“此番开国库赈灾,是你向陛下提议的?”

闻晏没回答,反问道:“林尚书觉得不妥?”

“妥帖的很。”林修意笑了下,斜睨一眼,“老话说得不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不知现在该唤你一声闻祭酒,还是北镇抚使呢?”

“唤名字吧。”

林修意啧一声,叹道:“后生可畏。”

闻晏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讨好的意味,不知是自己会错了意,还是怎样。

林修意小声道:“等归京,老夫想请你来寒府做客。”

闻晏眼底划过一丝讽刺,淡淡的不易察觉,“林尚书何意?”

林修意老脸有点挂不住,这人听不懂暗示啊,非要问出来。

“当然是把你和小女的婚事提上日程。”

闻晏:“林尚书是不是记错了,我与林小姐何时定过情?”

林修意感觉老脸在他面前丢个精光,忿忿道:“你若不来下聘礼,让我在陛下那里怎么交代?再者,所有人都知道你和绒绒有婚约,你若失约,置绒绒于何地?”

闻晏像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轻轻呵笑,“若是没记错,那次从宫里回来,您是百般不乐意的。”

林修意心里哼哼,那时你是一穷二白、无权无势的,我能乐意吗?

最后甩出一句话,“今非昔比,你若没点本事,我当然不会同意你们的婚事,要不要娶绒绒,给你三天时间思考,过期不候!”

……

面对灾情,起初十分棘手,林修意和闻晏每日都要忙到四更时分,作息紊乱,他们奔走各地,马不停蹄,根据各地情况因地制宜,带领百姓培育冬作物,待到腊月,寒梅绽放,才有了起色。

归京的途中,闻晏看着田间老农们忙活的身影,薄唇轻扬。

……

因赈灾一事,太后的寿宴一拖再拖,直到冬作物初熟,且有所丰收,才得以筹办。

数日后,寿宴在即。

天色曈昽,林修意就匆匆离府,后半晌,礼部派人来接林宝绒入宫。

林宝绒却称自己来了小日子,不方便入宫。

礼部的人离开后,林宝绒裹着锦被发呆,上一世在太后寿宴上,她见到了初入京城的闻成彬,那是她噩梦的开端……这一世,她说什么也不愿再见他。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一世的闻成彬没有入六部任何一个衙门,而是进了詹事府,官居少詹事,辅佐东宫太子。

林宝绒知道,若是嫁给闻晏,势必要和闻成彬周旋,见面是早晚的事,只是她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把他大卸八块。

咯吱。

门扉被推开,林宝绒没回头,以为是丫鬟进来送茶点,“搁那吧,我没胃口。”

“怎会病了?”

一道清悦的声音传入耳畔。

林宝绒蓦然回头,见一身官袍的闻晏站在隔扇前。

她窘迫至极,都忘了责怪他进屋不叩门。

其实是她陷入沉思,没听见叩门声。

闻晏看她裹着锦被,发丝凌乱,跟个蝉蛹宝宝似的,剑眉微弄。

他抬手示意一下,手里拎着宫装和发饰,“太后传唤你,随我进宫吧。”

“太后为何想见我?”林宝绒一边不动声色地捋顺长发,一边故作淡然地问话。

闻晏没说明缘由,就不远不近站着那里,看她窘迫又淡定的打理自己。

林宝绒终于忍不住,香腮一鼓,这人不知道非礼勿视么。

“怎么是你来接我入宫?”

闻晏:“你爹让我来的,说别人接你,他不放心。”

林宝绒:“不是你自己乐意的?”

“有区别?”

“自然。”

闻晏摇摇头,将衣衫首饰放在塌边,瞧见炕几上摊开的冬雪寒梅图,长眸微眯,抬起修长玉手轻轻描摹,“你画的?”

林宝绒坐在铜镜前梳妆,“嗯”了一声,轻声道:“还未上色。”

闻晏似乎来了兴致,执起毛笔,蘸了几下砚台,偏头问:“介意吗?”

林宝绒惊喜还来不及,弯起眉眼,“实乃幸事。”

闻晏点点头,开始为画上色,之后,蘸浓墨,写下龙飞凤舞几个大字,并盖了印戳。

林宝绒起身走过去,见他心无旁骛,心里盛满暖意。

能与他就此相伴下去,该多好呀。

在她愣愣盯着他时,他转眸,眼底还有一丝未褪去的笑意,视线一对,渐渐收敛,笑意消散。

林宝绒有些失落,他能对着画作展颜,怎么就不能对她和颜悦色呢。

拿起宫装,赌气似的逐客,“我要更衣,你去外面等着。”

闻晏放下笔,起身出去了。

林宝绒更失落了,她谎称抱恙,才没进宫,这件事他一定知晓,都不问问她身体是否无恙吗?

当真是冷漠至极。

更衣后,她将长发捋到一侧肩上,执起桃木梳梳理,如画中仕女,婉约灵动。

丫鬟小荷赞叹道:“我家小姐真是清水出芙蓉,人间绝丽色。”

林宝绒刮她鼻子,“就你嘴甜。”

小荷:“这不是奴婢说的,是闻大人说的。”

“……真的?” WCJBwajwLYwFqTd1EojielsmVxRB4xoGnTtwXgJIayPudaYhWqcWSpTcqLACd/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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