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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杀死鲛尸的绝招

樊池两腿略略分开,双手举起虚握,一道耀眼蓝光从两手虎口间的空隙爆起,光芒敛起时,他的手中多了一柄长剑,光华湛湛,寒如冰雪,剑身比平常练武之人所用的剑宽出三倍,剑身隐现暗色咒文,两侧剑刃呈现流畅的内凹弧线,在尖端处骤然尖锐,寒冷和杀气凝聚尖端。

他身上的白袍无风自展,刹那间煞气迫人,眉端眼底,寒意若凝冰霜,沉声道:“唯有腰斩,才能解救被困在鲛尸的灵魂。”

话说到这里,那“鲛尸”已扑到面前,大尾一弹,竟飞跃而起,直朝着樊池的面门咬来!樊池稍作避让,手中的剑挥出,准确斩中鲛尸的腰部,它的上半身和鱼尾之间齐齐断开,乌紫黏稠的血液喷溅,两截身子分落两边,各自抽搐几下,不动了。

樊池道:“你看,斩断它们的脊椎,才能真正杀死它们。”

身边沉默不响,没有传来应有的敬仰的赞叹声。侧目看去,只见身边少女满面被淋了鲛尸的血污,目瞪口呆地站着,一动不动。原来是刚刚他挥剑之时,自己闪避开了,身后少女没有来得及闪开,所以崩了一脸血。

樊池了解凡人的脆弱胆小,目睹这样惨烈的场面,想必是吓呆了。于是举起了巴掌,想要再抽她脑袋一下,抽得她回魂。不知为何,这姑娘的脑袋拍起来相当舒爽呢。

还未拍下去,少女就发出一声刺耳尖叫:“啊啊啊脏死了——”

鲛尸的血液腥气冲头,她都要吐了!

樊池闭目忍耐这尖叫,再睁眼时,又有几只鲛尸扑了过来。鲛尸没有痛感,所有感觉只剩饥饿,所有意识里唯余下屠杀。但它们却知道欺软怕硬,之所以扑过来,就是看中了那个弱小又可口的少女,想方设法避开能把它们劈作两半的男人。

九蘅慌张地绕着樊池躲闪,一会扒在他背上,一会拱到他手臂下,一会没头没脑地撞进人家怀里。樊池挥着宽剑,将扑上来的鲛尸尽数斩断。

她甚至看到了阿七和阿七娘。不忍亲眼看到他们被腰斩的惨状,干脆将脸死死埋进他的衣中,眼睛紧紧闭上。

而那些鲛尸看到同伴被腰斩,并没有害怕或逃跑,它们对死亡无知而无畏。半个时辰之后,此处的鲛尸已全数被斩杀,遍地半截的碎尸。

樊池提着剑,低头看了看手臂紧紧环在他的腰上、整个脸埋在他怀中的少女,道:“好了,全杀光了。”

九蘅没有反应。此时她吓得太狠,虽听到了他在讲话,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樊池举起左手“啪”地拍了一把她的脑袋:“放开我。”

九蘅抱着头“嗷”地往后一跳,惊魂未定。

终于又揍到了她的头,樊池感觉手心非常舒爽。

九蘅看了看四周残尸,嗅到自己身上脸上冲鼻的血腥气,一转身,找个地方吐去了。樊池手中长剑隐去,淡定地理理衣服,原地等了一阵。

九蘅吐完,精神萎靡地走了回来,看了一眼这男的,问道:“你到底……”

“走吧。先离开这里。”樊池打断了她的话,就向村口外走去。

九蘅脚步忙乱地跟上去,避开地上的半截人身或半截鱼尾。沿着荷塘边窄窄的路走过时,她看到水中依然有黑压压的细长小鱼组成的鱼群在转悠。想到这种鱼从人的脚踝钻入人身、将人变成鲛尸的情形,她只觉头晕目眩,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栽到水里去,赶忙快走几步,顺手揪住了樊池随微风扬起的一缕头发,以维持平衡。

樊池吃痛,瞪她一眼:“痛!”

“哦……”她慌忙松开他的发丝,两只爪子摸到人家身上去,揪揪衣绦,揪揪袖子,企图找个稳当的地方抓着。男子蹙眉忍着那一对狼爪的数次袭击,叹一口气,对天说了一句:“我记得凡人挺可爱的啊。”

“什么?……”九蘅没有听清他的念叨什么。

樊池睨她一眼,眼神中是能把人砸到地底的傲气和鄙视。然后把他的手伸到她的面前。她盯着这只手指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怔怔问:“干嘛?”

“太蠢了。可如何是好。”樊池又是一声叹,主动抓起她的一只手,拖着就走。

他手心的温度让她的情绪安稳许多,腿也不如何发抖了,被他拉着走过细鱼密布的荷塘,穿过树林走了一阵,并没有遇到鲛尸,她的心中暂时松一口气。这时想起来该问问此人是谁。手仍被他拉着,他的腿长步大,她总是略略滞后他一步,抬头只看到他头发后面晃动的红绦骨珠和清冷如瓷的侧脸。

她呐呐出声:“请问您是?……”

“叫我神君大人。”

“嗯?”九蘅冒出一头雾水。

他扬了扬眉:“我是你们凡人所说的神。”这话说罢,脸上神气傲然,已在等着这少女吓跪。

然而九蘅只是茫然眨了眨眼。“神……?”这个人在说笑话吗?刚从那样恐怖血腥的经历里走出来,这个时机讲笑话似乎不太合适?

如果这个世上有神,为何会有数不尽的罪孽?

如果这个世上有神,为何会有如此可怕的鱼妇之灾?

就算是有神,这也是个被神抛弃的世界吧。

但对于救命恩人的笑话,她是不是该礼节性地笑一下?

……“呵呵。”

她尴尬的表情有些惹到他了。樊池丢开她的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负手端然而立,严肃地望着她:“不像吗?”

他站在那里,衣袂飘飘,容颜绝世,风姿卓然,脚边晨雾绕绕。然而长得好看,就可以说自己是神仙吗?但是受了人家大恩的九蘅决定给他个面子。

“很像。”她尽量严肃地答道。

樊池满意了。低头盯了一下她的脸,忽然伸出两手,捧着她的脸一阵揉搓,又突然用力捏住她的脸,将她的嘴都捏嘟了,目光凌厉地看住她的眼睛,仿佛想在她的瞳中探究些什么。九蘅吓得呆掉,反应过来才慌得向后跳出老远:“你干嘛!”

他微蹙着眉,似有不满:“你脸太脏了。擦干净了应该好看一点。”一边说着,嫌弃地抹了抹手,明显是在嫌她脸上的污垢脏了他的手指。又低声嘟囔一句:“藏得甚好,看不清啊。”

九蘅没听清他最后在抱怨些什么,只觉得这人好像完全没有意识自己行为唐突,反而嫌她又脏又丑?

她觉得自己作为一个清清白白的少女,被人摸了脸,起码应该又羞又怒地表示一下抗议,但面对着这个脑筋似乎不在弦上的怪人,心中竟也没有怒气冒上来。他揉她的脸的时候,莫名让她想起了自己揉家中那只大胖猫的情形……

她决定先不跟他计较,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一手紫黑的血迹,那是之前他斩杀鲛尸时溅到她脸上的。是够脏的。

懊恼地道:“水中满是那种可怕的细鱼,太危险了,去哪里能洗把脸啊?”一边抱怨,一边拿袖子在脸上抹来抹去,总算是抹了个大概干净,露出清清爽爽的眉眼。

樊池问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突然会了什么不寻常的本事?”

“不寻常的本事?”九蘅不明白。

樊池道:“比如说特别能打……什么的?”

九蘅忧伤道:“能打的话,我会被鲛尸追得这么没命跑吗?”

樊池回想了一下之前她被鲛尸追赶的狼狈样,失望道:“算了。”那么她到底会什么呢?探究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几遍。

九蘅这时突然记起了自己的本事:“对了,那些细鱼,好像是只咬别人,不咬我。”

樊池道:“这个我知道。不过,这可不是你的本事。”

九蘅不爱听了:“那么它们为什么不咬我呢?”

樊池神色一黯,没回答这个问题,只道:“那是鱼妇。”

“鱼妇?”九蘅迷惑地重复。

“那种会自我分裂的小鱼叫做鱼妇。”

九蘅猛地揪住了他的衣袖,睁大眼睛问:“你知道它是什么,那么是否知道它们是从哪里来的?”想到惨死的阿七和阿七娘,心中顿生悲恸,恨不能立刻将元凶抓住。

樊池道:“它们来自那里。”伸手指向远处那座雪顶山峰的方向。“它们从山体裂隙里钻出来,沿着雪水融化汇成的河流顺流而下。比起从哪里来,目前更重要的,是它们到哪里去。”

九蘅猛然醒悟:“对啊!这种鱼会一变十,十变百,若是沿着河道扩散出去,岂不是……”

樊池点头:“但凡与雪水河流相通的江河湖水,沿岸均会沦为死地,水边居民要么被鱼妇寄生化作鲛尸,要么会被鲛尸咬死。”

九蘅惊道:“鱼妇把人变成鲛尸,鲛尸又吃人吗?”

樊池摇摇头:“不,它们只杀,不吃。鲛尸其实是已经死去的身体,不需要食物。”

“那它们为什么要杀人?”

“屠杀异类,占有领地,便是它们的目的。没有道理,没有人性,一种低级而凶残的妖,相当麻烦。”

九蘅打了个寒战:“竟会有这种怪物。那么,那么……”

她还以为只是这个小村庄遭到妖孽袭击,不曾想会有更可怕的事实。

这时的她无暇想象这个世界面临怎样一场灾难。她只想到了弯弯曲曲穿过方府家庭院和园林的那条冰冷的人工河渠。那道渠中流淌的水是方老爷花了大笔银子开凿河渠,从城外的河道引进来的,那条河水的源头据说是来自远处高山,由峰顶的雪水融化而成,里面养着各色锦鲤,为防止它们逃跑,水渠的入水口和出水口都有竹格拦着。但那脆弱的竹格子,在鱼妇的利齿下瞬间就会被咬成碎片。

想到这里,她的心如坠入冰窟一般。

方府在她的心目中是个藏污纳垢、肮脏之极的所在。但是那里却有唯一一个她心有挂怀的人——弟弟仕良。一直以来她都是有些恨着仕良的,却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清楚仕良是世上她唯一的亲人。 /NCh/mfTbOuQ6KByTS0t4346bMLwUsduA7pAHiH3JGYQtrel5hyqhO6mB9tkhq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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