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链紧紧勒住了罗瑞宁的颈部,让他突然惊醒过来。他把舞女抓着的吊坠从她手里掰了出来。心形吊坠上是邱曼丽的的照片,正在甜甜地笑着。 罗瑞宁像猛地醒了过来,转身踉跄地奔出房间。
云脑控制室的灯亮着,邱曼丽安静地坐在屏幕前座位里,大屏幕上一排排代码无声地运行着。门打开了,罗瑞宁踉跄进来,看见秋曼丽,放稳脚步,慢慢向她走来,蹲到邱曼丽的膝边,捧起她的手。
罗瑞宁道:“对不起,我差点犯了错误。”
邱曼丽:“你不用道歉,每个人的内心都藏着另一个我,那也许才是真正的你自己。”
罗瑞宁:“我知道,我内心不爱她,但是却禁不住她的诱惑。”
邱曼丽:“人应听从内心的指引,没有对错之分。”
罗瑞宁惊讶地抬起头看着邱曼丽,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般。要是在过去,这样的话不会从她嘴里说出来,一定是今晚的失常举动伤害了她的心。
罗瑞宁脸埋在她的手掌里,吻着她的手指:“我的内心告诉我,我不能背叛你,爱让我变得理智。”
邱曼丽把自己的手从罗瑞宁的手里抽出了,她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清冷的月光,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建造云脑的初衷吗?”
罗瑞宁站起来走到邱曼丽的身边,说道:“为了给你和邱明宏老师做脑神经元移植手术。”
“谢谢你还记得。”邱曼丽主动把头靠在了罗瑞宁肩膀上,“是该开始的时候了。”
罗瑞宁搂住邱曼丽的肩膀,说道:“我来安排。”
三天后,被剃光了头的邱曼丽躺在手术台上,被推到了手术室内。罗瑞宁一直握着她的手,把她送进了手术室。
负责手术的方医生拿着一个文件夹走动邱手术台前,公事公办地说道:“邱总,虽然你已经谨慎地审阅了实验协议并签字,但是在手术前我们仍有必要跟你在再次申明,你是云脑系统第一例自愿接受截取脑神经元编码实验手术的人,虽然这样的手术多次在动物的脑上实验成功,但是在人脑还没有过先例,只是理论上可行,有很大的风险。你知悉其中的风险,如果有什么不测,你放弃一切法律上的追究。 你为生命科学做的贡献将铭刻在科学的丰碑上。”
邱曼丽点点头:“我明白。”
方医生也点点头,把文件夹递到邱曼丽手里:“你签字吧。”
邱曼丽抽出文件夹里的签字笔签了名字,把文件夹还给了方医生。罗瑞宁抬起邱曼丽的一只手吻着。
邱曼丽抬起另一只手摸着罗瑞宁的耳朵,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把云脑系统管好。”
罗瑞宁忍住泪点点头。
“我们出去吧。”方医生对罗瑞宁说道,率先走出了手术室。
罗瑞宁站起来离开手术室来到控制室里。方医生启动装置关闭上了玻璃门,手术台被安置在一个密闭的无尘无菌的空间里。他们在控制室里可以看见手术室的全景。
手术台上升起护具锁住了邱曼丽的头,监测仪也已经启动扫描邱曼丽的脑部,她的脑全息图出现在了屏幕上。隐藏在脑浆内部的一个回环神经网络显现出来。控制台指示灯闪亮着,不停地发出提示声,邱曼丽慢慢闭上眼睛进入深度睡眠。一个机器臂伸到了邱曼丽的头颅上方,一把激光手术刀探出来。激光手术刀切开了她的头颅,进入到了脑边沿。
监测器上的脑全息图更加清晰丰富起来。
另一个机器臂伸出来,前端的犹如一只钢笔造型的提取器探入了邱曼丽的脑部,读取出她脑神经的基因编码。显示在屏幕上的基因编码犹如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它们丝丝入扣,严丝合缝。
屏幕里,无影手术刀开始截取一段编码完整的基因。无影手术刀刚从邱曼丽的颅腔内出来,截取的那段基因编码便失去了活力。提示灯和声音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屏幕上邱曼丽的脑全息图活力也慢慢减弱,最后消失不见了,屏幕变成一片黑暗。
罗瑞宁趴在玻璃门上我惊恐看着里面。屏幕上各自指标慢慢变弱最后停止了。机器臂和手术刀收取退出。邱曼丽宁静安详地躺在那里。两名工作人员打开了手术的门,走进去仔细地检查邱曼丽,他们抬起头,对着外面摇了摇头。显然,邱曼丽已经失去了意识,手术失败了。
罗瑞宁霍地站起身来,冲进了手术室内,跑到邱曼丽的跟前。他缓缓伸出手触碰了一下邱曼丽的身体,样子就像是怕警醒她一般。但是其实他是多么渴望她醒来。邱曼丽的脸庞安静祥和,像是睡着了一般,但是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冰凉。屏幕上她的生命指标也都停止了。罗瑞宁双腿一软,跪在了手术台前,泪水喷涌而出,压抑着声音哭起来。
方医生走到罗瑞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吧。”
“她不能就这样死了。”罗瑞宁抬起头来,几乎是朝方医生吼道:“你一定有办法救活她。”
“请原谅,目前我们还没有办法救活失去神经元的病人。”方医生说道,“我们早点把她的身体冷藏吧,也许若干年后,我们能找到唤醒她的方式。”
事已至此,罗瑞宁知道悲痛和意气用事都无济于事,他只能接受现实。他点了点头。两个护工进来,把邱曼丽从手术台上抬下来,放在推床上,推了出去。
“她将被冷藏在零下290℃以下的温度里。”方医生说道:“你要一起来吗?”
罗瑞宁强忍悲痛站了起来,跟着方医生走了出去,他必须送完她最后的一程。他们来到冷藏室里。邱曼丽已经被脱掉了全部衣服,赤身裸体躺在施工台上。她的周围弥漫着一股淡蓝的气体,把她的身体应村得异常神秘。虽然没有了生命气息,她的身体仍然散发着一股夺人心魄的性感。
那两个护工正在抽去她体内的液体,再将氮气液注入她体内,才能够放入冷藏柜中。过去,她的身体只在他的面前展露过,现在却要接受别人的处理,这让罗瑞宁一时无法接受。但是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
他们很快处理好了邱曼丽的身体,冷藏柜慢慢被拉出来,那是一副玻璃制成的四方柜子。邱曼丽被放在了里面,柜子缓缓向冷藏库慢慢推进到底部,柜门关上了。
罗瑞宁再次强忍着要夺眶而出了眼泪,他明白,把云脑系统管护好,经营好,才能对得起邱曼丽所付出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