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学家根据解剖学上的相似性,而不考虑心理、智力方面的因素,将哺乳动物纲分为若干目,如狐猴、猿、类人猿以及人类在内的灵长目,这些都位于哺乳动物纲的前面。
灵长类动物的历史,很难凭借地质记录解释清楚。像狐猴、猿等绝大多数灵长类动物都生活在森林里,只有狒狒等少数生活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所以它们被淹死的概率很小,自然地,也就不大可能被沉积物覆盖而形成化石。而且灵长类动物的种类也相对较少,远不如马、骆驼等祖先那样繁盛,因此,它们的化石实在少之又少。但我们知道,在大约四千万年前的新生代早期,原始的猿和狐猴类动物已经出现,只是大脑还不甚发达,远不如它们的后代已有专门的分工。
继石炭纪沼泽期和爬行动物时期之后,生物演化史上的又一个盛夏——新生代中期也结束了。地球又一次进入了冰河时代,严寒笼罩大地,之后还经历了短暂回暖又变冷的间冰期。在那段温暖的间隙,河马在茂密的亚热带丛林中翻滚打转,牙长如剑的剑齿虎在记者们来往的弗利街 (在伦敦附近) 附近寻找猎物。现在又到了寒冷荒凉的时代。寒冷之后,是更为严酷的寒冷;荒凉之后,是更为寂静的荒凉——大灭绝开始了。在此期间,一大批动植物从地球上永远地消失了。披毛犀适应了这样寒冷的气候,还有大象的近亲猛犸象、北极的麝牛和驯鹿,它们都成功渡过了这次劫难。然后,一个又一个世纪过去了,在这死寂的冰天雪地中,北极的冰盖不断向南延伸,把英国的泰晤士河和美国的俄亥俄州都覆盖在下面。当然,其间也可能有过数千年短暂的温暖时期,但很快便又会回到更严酷的寒冷之中。
地质学家将这冰天雪地的年代分为第一、第二、第三、第四冰河期,而介于每两个冰河期之间的回暖时期则被称为间冰期。而我们现在所生活的地方,正是经历了冰河时代严酷寒冷摧残的满目疮痍的世界。第一次冰河时代出现在六十万年前,而第四次冰河时代在大约五万年前达到最严酷的时期。正是在这漫长的冰天雪地中,第一批类人动物在我们的星球上出现了。
新生代中期出现了多种猿类,它们的颚骨和腿骨与人类颇为相似。但是,直到冰河时代来临前,我们才发现可以称之为“类人”的生物遗迹。必须指出,这些遗迹并不是遗骸,而是工具。在欧洲,在大约五十万年到一百万年前的沉积岩中,人们找到了一些特殊的燧石和石块。很明显,这些石头是被手工磨制出来的,边缘非常锋利,是用于锤打、切削或战斗的,被称为原始石器。在欧洲,制造这些原始石器的动物遗骸一直都没有发现,所能找到的只有石器本身。尽管我们完全可以说,制造这些东西的并不一定是人类,也可能是某种聪明的猴子。但是在爪哇岛的特雷尼尔,从这个时代的沉积岩中,人们成功找到了某种猿人的一块头盖骨和各种各样的牙齿、散骨。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猿人的头盖骨比任何现存的猿人的头盖骨都要更大,似乎已能直立行走。这种生物现在被称为直立猿人,意思就是会直立行走的猿人。而在爪哇岛发现的这一小堆骨头,也成为我们猜测原始石器制造者样貌的唯一依据。
在距今二十五万年的砂岩层中,我们终于找到了原始人的蛛丝马迹。从岩石记录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的石器被制造出来,且质量较以前有明显改善。与此后出现的真正的人类工具相比,这些石器明显要大得多。后来,在海德堡的沙坑中发掘出一片形似人类颌骨的骨片。与智人相比,这块骨片要更重、更窄一些,这种动物很难自由转动舌头而发出清晰的声音。科学家们根据这块颚骨的强度推断,这种类人的动物必定体格非常强壮,身躯高大,四肢发达,毛发浓密,后来被称为“海德堡人”。我认为,这块颚骨是世界上最能激起人类好奇心又最令人烦恼纠结的东西了。这种感觉就像用一架破旧的望远镜去窥探过去的场景,模模糊糊、隐隐约约中,我们看到它们在寒冷的旷野中缓缓前行,为躲避剑齿虎而四处攀缘,警惕地防备着丛林中出没的披毛犀……在我们还没能仔细分辨出模样的时候,它们却倏忽不见,只留下这些残存的石器,徒然让我们怅惘不已。
英国肯特郡出土的阿舍利手斧,这是直立人使用的燧石器。
更意外的是,在萨塞克斯的皮尔当沉积岩里,一种距今十五万年到十万年的动物遗骸被发现了。有的科学家认为,这些遗迹比海德堡人的年代更早。科学家们从中发现了一块原始人的头盖骨,比现存类人猿的头盖骨更厚、更大。而其中还有一片与黑猩猩颚骨相似的骨头,目前尚不明确究竟属于它身上的哪个部位。除此之外,还有一块蝙蝠状的大象骨,显然,它是被加工过的,上面留下了一个被钻出的孔洞。更值得一提的是,科学家还发现了一块刻着神秘符号的鹿大腿骨,很像是祭司们常用的符杖。
这种坐在地上给石头打孔的,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动物呢?
科学家称之为原始人。原始人与海德堡人、现存的类人猿及其亲支近脉都不相同。除此之外,我们也没有关于原始人的其他发现。但是在此后十万年的沙砾层和沉积层中,各种石器越来越多地出现了——而且它们已不再是“原始石器”了,考古学家已能够区分出其中的刮刀、钻子、小刀、矛、标枪、投石和斧头了。
我们已离人类越来越近……在下面的内容中我们将会介绍人类先驱中最为奇特的尼安德特人,尽管它们还没能真正进化成人,但已经相当接近了。
但是,在此我们不妨明确指出,没有任何一个科学家认为海德堡人或原始人是现代人类的直接祖先,这些不过是与人类最接近的亲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