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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谈《月亮与六便士》的创作灵感来源

我想恢复安宁,因为我被一连串意外事件折腾得极度疲倦;加上我还想为自己构思的一部以保罗·高更一生为基础的小说获取素材,便决定去南海。

我去了,怀着期待。当我被一汪海水将我和困扰我的烦恼隔断,我找到了美和浪漫,也找到了期望的东西。

我认识到了新的自我。

离开圣托马斯医院后,我渐渐认为世上没什么比艺术更重要的了。我为我的生存寻求一种意义,而我发现唯一有意义的东西,是人类在世界各处创造的美。

从表面看,我生活不错,时有收益,但往下深入便进入死胡同。

好在现在我走进了一个新天地,我身体里作为小说家的本能雀跃而出,吸收到新奇的信息。

我不再自恋。

塔希提岛上的这些人,仿佛比我过去认识那些人更有活力。他们所发的光,并非宝石表面摇曳的光泽,而是来自熊熊烈火。他们当然有自己的局限,有自己的偏见。他们也显得乏味而迟钝。但没关系。他们与众不同。

在所谓的文明社会里,人们的特征被合乎公众的行为规范磨平了。文化成了掩盖本性的面具。

在塔希提,人们赤裸展现自我。这些依然处在原生状态的奇异生命,从不觉得有必要调整自己去适应什么文明标准,他们的特别之处因此有机会不受控制地发展。

在大城市,人们就像装在一个口袋中的很多石子,棱角都被磨掉了,光滑如弹珠。但岛上这些人的棱角还在,特征尚存。

他们似乎比我半辈子一起共同生活的任何人都更接近人性本原。

我在笔记本上描绘他们的相貌,写下对他们性格的分析,记下他们说的话。而现在,我的想象力因这些记录而活跃,而兴奋——很多故事围绕其中最生动的记忆而形成了。


摘自:《总结:毛姆写作生活回忆》韩梅 译

毛姆手迹

《月亮与六便士》中主角查尔斯·斯特里克兰德,以印象派画家高更为原型。为此毛姆调查了高更在巴黎期间的生活,并追随高更足迹前往太平洋小岛塔希提,最终形成了《月亮与六便士》的创作思想。在《月亮与六便士》中,随时隐约可见因为高更的事迹、高更的画作而闪耀的感悟。

高更(左一)与慕夏(左二)等友人在巴黎大茅舍大街的工作室

1890年高更前往塔希提,打算“融入纯粹的自然之中,只与‘野蛮’的人们交往,并要同他们一起生活”。1892年染上梅毒,1893年不得不返回巴黎治疗,并与慕夏等友人交往。不久高更意外接受了伯父的馈赠,有了旅费,立刻再次前往塔希提,从此再也没回来。

“我感觉这样生活着,做大多数人中的一分子,一些东西却失去了。我认清了它的社会价值。我看到了它的秩序井然的幸福,但是我的血液里有一种狂躁,要求一条更宽阔的通衢。”(《月亮与六便士》)

高更凝视着自己的作品

从巴黎到塔希堤岛,高更的绘画风格也随之转变。“他对金钱漠然处之。他对成名毫不关心。我们大多数人都为了和这个世道和睦相处而做出让步,你却不能因为他抗拒这种诱惑而赞扬他。他根本就不会有这样的诱惑。他脑子里压根儿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妥协。”(《月亮与六便士》)

高更自画像 Self-Portrait with Halo and Snake 1889年

高更常常因为不安而审视自身,表现为频繁画自画像,此为他最知名的一幅。

“我估计斯特里克兰德在物质上隐约地看见了某种精神上的意义,这种意义是那么奇怪,以至他只能用残缺不全的符号暗示出来。”(《月亮与六便士》)

《向日葵画家——凡·高肖像》

The Painter of Sunflowers 1888年

高更前往塔希提,另有一说法是因为他与凡·高关系的断裂。曾有一次,他和凡·高约定各画一幅对方肖像赠送给对方即分手,此画即为高更的履约之作。画中为正在画向日葵的凡·高。

“我看见了一个饱受折磨的灵魂拼力寻找表达的释放。”(《月亮与六便士》)

《再也没有》 Nevermore 1897年

在毛姆小说中,以高更为原型的画家查尔斯,有一个崇拜者斯特罗伊夫。斯特罗伊夫发现自己的妻子被查尔斯诱拐并画了裸画后,依然因“爱惜天才”继续庇护查尔斯。毛姆小说中对该裸画的描述,与高更这幅画惊人相似。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幅画上是一个裸体女人,躺在沙发上,头枕在一条臂膊上,一条臂膊沿着身体展放着;一个膝盖弯起来,另一条腿伸展出去。这个姿势是经典的。斯特罗伊夫脑袋天旋地转起来。画上是(他的妻子)布兰奇。”(《月亮与六便士》)

《野蛮诗》 Savage Poems 1896年

高更在和凡·高共同作画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区别,他认为凡·高是“浪漫”,而自己是“野蛮”,为此他将这幅画作命名为“野蛮诗”。

“画出这幅画作的人,已经挖掘到造化的隐蔽的深处,发现了既美丽又恐惧的秘密。画中某种东西是原始的,可怕的。它不是人类的。它让他的脑海出现了模糊的黑色魔法的记忆。它是美丽的,也是污秽的。”(《月亮与六便士》)

《雅各布与天使搏斗》

Jacob Wrestling With The Angel 1888年

这幅以宗教典故为题材的作品,实际上以象征主义为特点,描绘了布列塔尼半岛上农妇在教区牧师讲解教义时,眼前产生了幻象。农妇和农妇脑海中的幻觉同时出现在画面中,非常意味深长。

“他对他所做的事情都从来没有感到满意过:好像在他来说,与迷住他心灵的幻象比,他的画作无足轻重。”(《月亮与六便士》)

《两个塔希提妇女》 Two Tahitian Women 1899年

高更1899年在塔希提创作此画,是他最为知名的两幅作品之一。另一幅为巨幅油画《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这幅画在1949年由威廉·丘奇·奥斯本捐给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成为该馆永久藏品。

“在我看来,塔希提岛上原住民似乎比我长久以来一直共同生活的任何人都更接近人性的本原。”(毛姆) QizXhN2+VpG0GHTcsW2aRJLnv6Uh7IXjPtoY1Kc3kAzTIIAY+B1r6Kclq7W0TWi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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