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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本:天使、鞭子还是门口的野蛮人

野蛮人与鞭子

大量互联网新贵的崛起,与其说是新技术的成功,不如说是资本与技术嫁接的成功。风险投资替代了原始积累,资本成为企业实现跳跃式成长的助推器。有很多企业,因搭上风险投资的快车道,以股权置换投资,借助外力起家。

不死法则小贴士

最早将风险资本概念引入中国的张朝阳

最早的民营企业家,启动资金多来自家庭积蓄或亲朋好友的资助。后来,国外风险投资与互联网领域的珠联璧合,让中国的富豪们见识到资本的魅力。

1996年,美国波士顿,留学生张朝阳拿着一份商业计划书四处寻找投资,此时的他几乎身无分文,所有的谈判砝码只有这份薄薄的商业计划书。几经辗转,张朝阳终于遇到了他的财富贵人——尼葛洛庞帝和爱德华·罗伯特教授,拿到了第一笔融资——22.5万美元。利用这笔钱,张朝阳创立爱特信公司,成为中国第一家由风险资金建立的互联网公司。1997年年底,张朝阳手中的22.5万美元已经所剩无几。这家在商业模式上摸索了一年的新公司,全年下来颗粒无收。青黄不接时,张朝阳再次向VC求助。1998年3月,张朝阳终于从英特尔和IDG公司(一家美国风险投资公司)获得了210万美元的风险投资,公司转危为安。此时的张朝阳已雄心勃勃,将商业模式定位为搜索引擎,艾特信也更名为搜狐。

然而,资本与企业的故事并非总是一团和气,资本往往被贴上“嗜血”“冷酷无情”“贪婪”的标签,尤其让企业家们解气的是2016年12月底证监会主席刘士余的“妖精论”,“你用来路不当的钱从事杠杆收购,行为上从门口的陌生人变成野蛮人,最后变成行业的强盗,这是不可以的。这是在挑战国家金融法律法规的底线,也是挑战职业操守的底线,这是人性和商业道德的倒退和沦丧,根本不是金融创新。有的人集土豪、妖精及害人精于一身,拿着持牌的金融牌照,进入金融市场,用大众的资金从事所谓的杠杆收购。”

资本是野蛮人,2016年万科与宝能系上演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大戏”成为很多人用以佐证资本野蛮的猛料。

2015年下半年,宝能系旗下钜盛华、前海人寿频频举牌万科,取得万科10%股份,一举跃升为万科第一大股东,王石公开表示“不欢迎野蛮人”,但“野蛮人”已“杀”到家门口。昔日被王石称为“股东好模范”的华润集团,从一开始态度暧昧不明,到万科引入深铁的重组预案后,与宝能联手正式提请万科召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王石在内的所有董事、监事。王石在朋友圈指责华润:“当你曾经依靠、信任的央企华润毫无遮掩地公开和你狙击的恶意收购者联手,彻底否认万科管理层时,遮羞布全撕去了。好吧,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还能说什么?”曾被王石看作固若金汤的“真爱”,原来只是一块遮羞布。

除了“发难”有情怀的王石,宝能系也曾盯上做事雷厉风行的格力空调总裁董明珠,被董明珠斥为“如果成为中国制造的破坏者的话,他们是罪人”。

资本是不少企业家、有情怀的观察家眼中的“野蛮人”,而对于筚路蓝缕的创业者而言,资本成了为逐利驱使企业亡命奔跑的鞭子。

2016年10月5日晚,春雨医生创始人张锐因突发心肌梗塞在北京去世,其爱人在其去世一周后发表题为《一个人,和他的爱》的悼文追忆亡夫,字字饱含深情、不舍与悲伤,回忆起张锐的“人民即吾荣耀”的情怀与创业时的破釜沉舟,“我记得你决意以移动互联网力量改变中国医疗难问题时,问我:‘小宝,我去创业可以吗?’我说:‘你不创业,老了会后悔,我不想你后悔。’你使劲点点头。沉默一下又问:‘那我们把家里全部存款拿出来创业,老公要是赔了怎么办啊?’‘赔了我就当我们买了一辆大奔,一出门撞墙上报废了!’你于是心安。”

斯人已逝,创业维艰可见一斑。不过,很快有人把这笔账算在资本头上,有人撰文《创业者张锐之死的悲情,无法掩盖他被资本逼死的残酷现实》,尖锐地指出,“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了张锐的英年早逝?仅仅是创业的压力与艰难吗?不。这只是表象。真正逼死张锐的元凶,是躲在张锐背后,支持和主导张锐创业,却又与他的价值理念根本不合的风投和资本逻辑。”作者分析,“张锐去世时,春雨医生正处于分拆上市的关键节点。对于一个已经实现线上问诊盈利,2015年线上问诊业务收入已达1.3亿元,盈利3000万元(春雨医生公布的数据)的创业公司而言,从企业正常发展的角度,并没有上市融资的必要。张锐接受采访时也曾坦言,作为春雨医生的创始人和管理者,他本人并无上市意愿,上市是资本方的需求。而据腾讯科技报道,在春雨医生准备将赚钱的线上问诊业务分拆上市的背后,是投资人向张锐施加的比较大的压力。原因是,春雨医生创业已经五年,投资人需要看到回报,分拆上市便成为一种折中的解决方法。”( 引自:行研军,《创业者张锐之死的悲情,无法掩盖他被资本逼死的残酷现实》,http://mt.sohu.com/20161017/n470509870.shtml,2016年10月

不死法则小贴士

张锐的焦虑

张锐也曾公开表示,创业多年,“最焦虑的事情都跟钱有关,不是在找钱,就是在愁赚钱。尤其在2012年B轮的时候,最难熬的两个月,常常失眠,半夜两三点给人发邮件,探讨产品设计或商业模式。一大早,又跑到各大投资现场,唾沫横飞地跟人阐述春雨的商业价值。同样的内容,每天至少要讲两遍,还要回答各种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每天吃不好睡不好,晚上睡前会担心资金链断了怎么办,早上又打起精神鼓励自己说,自己的产品解决了那么多人的痛苦,这么有价值,一定会拿到钱,只是‘缘分不到’。”

以资本逐利为目的的商业逻辑,与希望实现社会公共价值的梦想,包括诸如王石的房地产梦想,诸如董明珠的“中国制造”梦想,诸如张锐的互联网梦想,两者是否真的背道而驰?

资本无疆

资本,这个从华尔街跑出来的邪恶精灵,被辱骂为促使人类本性堕落、“区分好人与恶棍的界限”,也有着可爱、正直的一面。它不在乎门第,不在乎有形资产与账面盈亏,只在乎人的智慧、激情、能力、魄力与远见。它们喜欢与默默无闻的草根尤其是年轻人打交道,它们不在乎眼前什么都没有,愿意给新技术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擅长为企业家们“排排坐”的胡润兴奋地判断,“年轻一代投资家的特质,是开放、敏感、预见性很好、执行力强。这一代投资家是旁观者眼中的大佬。有的时候你发现了一个投资良机,但创业者并没有兴趣融资,你就必须拿出耐心,拿出热情去争取。”

在中国互联网企业十余年的发展历程中,资本从未缺席,从初创时的种子资本、天使投资,到快速成长时的风险投资,即使公司上市,也是为了募集股市资本。以互联网为代表的新技术,天生嗜血,几乎没有哪个互联网新贵是靠原始积累滴水穿石地长大。在资本的驱使下,互联网企业迅速成长。互联网经济中一大批优秀企业,如新浪、网易、百度、腾讯、盛大、阿里巴巴、京东、滴滴的崛起与辉煌,只用了短短十余年的时间。互联网领域的剑舞笙歌,得益于具备摧枯拉朽般力量的资本的涌入。

“饿了么”自2008年创业以来,从一间宿舍、一部电话和十几个学生兼职外卖员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速成长,经历过烧钱竞争、巨头碾压等多轮生死劫后,一跃成为中国最受瞩目也最有价值的初创公司之一,甚至是时代精神高度凝聚的符号:创业热潮、O2O风口、残酷竞争与补贴大战、巨头格局下的合纵连横,当然也成为被创业者追逐的标杆故事,这与资本乐此不疲的高达20亿美元的投资息息相关,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血肉相连。饿了么的快速成长,恰恰印证了资本越来越成为将一个商业模式催化为从0到1,再从1到N的强大推动力。

投资人徐小平说,“资本的本质是什么,给有才华的人,让他去帮你赚钱。”这话并非是投资者的自我标榜。

短短十几年间,互联网企业的模式不断创新,规模越来越大,但不变的是,在互联网企业的背后,始终伫立着资本的身影。

不过,资本拥有两面,有时疯狂有时保守,有时与创业者亲密无间,有时又水火不容。创业者与资本的博弈,从未停止。

友谊的船翻到哪个阴沟

资本与创业者关系微妙,友谊的小船没准儿哪天说翻就翻了。轻则撤资退股,分道扬镳,“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重则血腥肉搏,企业被撕得面目全非,只剩一地鸡毛。

当然,也有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不显山不露水,创业者就已经出局,在看客看来,创业之哀,莫过于此。互联网企业创业者“被抛弃”的名单,远可追溯到张树新,近可细察至于刚与秦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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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资本踢出局的创业者们

被资本“杯酒释兵权”,最终挂印而去的中国创业者可列出一长串名单。

2001年6月1日,段永基等新浪5位董事在董事会上宣布免除王志东在新浪的一切职务,1998年创办新浪网的王志东出局。

2007—2008年,由于与高盛等三大投行签订对赌协议,公司资金链断裂,李途纯失去对太子奶的控股权。2010年7月27日,李途纯因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被捕,15个月后被无罪释放。

2012年3月12日,优酷土豆以100%换股的方式合并,2012年8月20日,优酷土豆集团正式成立。2012年8月24日,土豆网创始人王微发微博宣布,“七夕夜晚,七年土豆,今晚正式退休”。

2013年3月4日,尚德电力宣布,由原独立董事Susan Wang(王珊)接替施正荣担任公司董事长,回国一手创办无锡尚德并推动尚德上市的施正荣彻底出局。

2015年10月26日,携程网与百度达成股权置换交易,百度将拥有携程网普通股可代表约25%的携程总投票权,携程将拥有约45%的去哪儿网总投票权,去哪儿网创始人庄辰超出局。

2015年11月25日下午,58赶集集团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杨浩涌将卸任58赶集集团CEO一职,但保留集团联席董事长职位,并任独立公司瓜子二手车直卖网CEO。

创立瀛海威的张树新是中国第一批互联网企业中被资本踢出局的代表。20世纪90年代末,张树新创立瀛海威,曾有过这样气壮山河的宣言,“互联网离中国有多远——向北1500米。”那是瀛海威的路牌。作为中国网络意识的启蒙者,瀛海威在中国互联网发展史上打下了深深的烙印,并获得了中兴发投资。然而,由于转型屡屡失误,张树新被踢出局。

有人说,1号店或许创造了电商圈创始人最早失去控制权的纪录。2008年年初,于刚和刘峻岭在上海张江创立1号店,2010年5月,深圳平安以8000万元购买了1号店80%的股权,还不到两年时间,于刚成为1号店的职业经理人。2012年,全球最大的零售企业美国沃尔玛正式控股1号店。2015年7月,沃尔玛宣布于刚和刘峻岭就地解职,全资控股1号店。

还有人说,2016年没有最惨,只有更惨。王石被股东宝能系和华润集团搅得焦头烂额;汽车之家CEO秦致则因原大股东澳洲电讯退出,竞购失败,平安信托正式入主汽车之家成为最大股东,旋即秦致走人。早在2015年就离开汽车之家的创始人李想公开发文称,“秦致和管理团队一定很痛苦,因为他被真爱抛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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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之家天使投资人黄明明看汽车之家股权变更:中国商业文明的一种进步

“我认为汽车之家高管团队、创始人团队在整个股权变更处理的过程中,是中国商业文明的一种进步。汽车之家从一个最大的汽车媒体平台,进入到汽车的交易平台和后服平台,前景很好。之前包括现在正在上演的一些股权纷争,我们看见的是携员工、携供应商以要挟董事会或者是要挟股东大会,甚至至少要请很多著名的枪手发同情文,博取大众的同情。但我们看汽车之家的高管团队在这点上做得非常专业,就是所有的竞争,都是在现代企业制度这个框架下,遵守游戏规则的玩法。如果有成功的可能就尽全力去争取,如果没有,正如李想所写的那篇文章,秦致非常平静、非常职业化地交接了汽车之家的所有的业务。”

“电商大嘴”李国庆说过一句煞风景的话,“虽然因为有了一个有钱的爹,他们成了富二代,但不是亲爹,都是干爹”。商业中的“父子关系”,维系他们的是利益而不是人情。这意味着,企业顺风顺水时双方还能一团和气甚至亲密无间,一旦风云突变,分歧立现。孰对孰错,如果一味站在道德、情怀的角度权衡,未免有失偏颇。

企业家抱怨资本“嗜血成性”,投资者们也叫屈。朱啸虎根本不承认存在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的博弈,“如果是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有博弈,这很难成功,我们投资人一般都是创业者后面的辅助。一开始可能坐在副驾上看着风景、看看路,然后后期就坐到后座上去了,再长大,我们可能就下车了。所以创业者和投资人之间没有博弈,如果有博弈,就是双输的结果。”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原当当网首席运营官、天猫创始总经理黄若感慨:“投资者是养猪的心态,这个猪养肥了我就要把它卖了。企业家做企业是一个养孩子的心态,他是有感情的,我希望这个孩子长得有个性,我希望这个孩子出类拔萃,我希望这个孩子健健康康。”

投资者与经营者坐在同一条船上,他们的目标都是到达彼岸。然而,由于对航线、船速等要求的不同,他们之间并非都能皆大欢喜。两者利益共存,却又各打各的如意算盘。当企业失败时,投资者会“恨铁不成钢”,并相当自信,认为如果经营者听从他们的建议或者他们自己运作企业结果会好很多。而企业家却认为投资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剥削者,“他们除了赚钱什么都没做”,合作初期的相敬如宾已随风而逝。相互抱怨还不是最糟糕的,如果他们背道而驰甚至剑拔弩张,才是一个企业灾难的开始。

投资者与经营者的背道而驰,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变革的压力。

一个企业家即使把屋子打扫得再干净,等到资本入驻时,也会被他们挑剔的眼光发现灰尘。所以,很多风险投资者需要通过大刀阔斧的变革,将他们眼中的灰尘清扫干净。变革,势必要产生阵痛,甚至会损害创业者的利益,于是矛盾与摩擦不期而至。

有不少创业团队,在合作初期还是风投面前的红人,但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就成为一块抹布了。企业要成长,必须脱掉管理的旧衣,如调整管理团队、重组构架,这样的代价很有可能是企业家大权旁落甚至被架空,这当然是企业家所不愿意看到的。但投资者非常清楚,如果还固守原来的管理模式,他们的投资就要化为泡影了。

作为企业的发起者,如果能够随着企业规模的扩大,适时进行转型,并出让一部分权力,自然皆大欢喜。但是,很多企业家不肯变革,更不会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部分甚至全部权力拱手让给他人。投资者如果为公司前途坚持变革,冲突与不快在所难免。冲突最激烈时,创业者被扫地出门。徐小平从投资者的角度分析,“在少数情况下,如果CEO太弱,那么资本就会开除他。或者CEO玩忽职守,故意违反董事会决议也应该开除他。所以既然投资者接受了资本,那么就得按照游戏规则来玩儿。”

二是投资者利益或预期利益受损。

如果企业盈利率下降甚至为负,远未达到投资者的盈利预期。有不少企业,由于沾了概念创新的光或者率先发现了某个领域的金矿,轻而易举获得大量投资。然而,到后来却因为找不到合适的盈利模式或者没有实现合适的转型,企业开始出现亏损。企业家向风投家解释,“亏损只是暂时的,再等等。”风投家说,“好,再等等。”然而,当企业前景日益黯淡,企业家屡屡拿出的时间挡箭牌恐怕就不会管用了。

到2014年,1号店在电商行业的烧钱厮杀中已经显露出劣势,主打消费品的1号店,始终无法克服消费即时、渠道分散、平均客单价亏损的模式缺陷,除了价格策略,譬如“剁手价”、“1贵就赔”、“低50”,1号店似乎没有构筑更好的商业护城河。而到2015年,随着大润发、家乐福等零售消费巨头也发力电商,1号店已经强敌环伺,处于攻守两难的尴尬境地。此外,于刚与沃尔玛在战略上也存在分歧,沃尔玛电商CEO称,“要在中国取得成功,必须要了解、关心中国的消费者,这是我们投资1号店的原因,它是一个了解中国消费者的本土公司。”以1号店为进入中国的窗口,并不意味着沃尔玛不计得失,沃尔玛入股后的第一次会议就宣布以后的目标就是止损。止损,意味着对大规模扩张的忌惮。但在中国电商界烧钱肉搏,在以规模换成长的白热化竞争中,不扩张的“小而美”平台几乎不可能。所以,以上海为根据地的1号店,北上北京,南下广东,品种也从原来的几万种翻了番,低价、扩张战略的代价是烧钱,这显然是以止损为目标的沃尔玛不愿意看到的。

盈利遥遥无期,投资者眼看投资打了水漂,自然拍案而起,要么按照我们的要求经营,要么企业家走人。企业家也不示弱,“树是我栽下的,我更熟悉它的习性,凭什么要在你们的资本大棒下屈服?”于是,就出现了天鹅、梭子鱼与虾的故事。企业就在投资者与经营者的东拉西扯中失去了发展的良机,而投资者与经营者还互相推诿责任。

投资者与经营者的分歧往往在他们做出抉择时,就埋下了祸根。一个迫切寻找资金,另一个迫切需要收回自己的资金,而忽略了他们之间的裂痕。随着企业的不断成长,裂痕日渐增大,直到他们彼此谁也不能再对这种裂痕熟视无睹。 fhk3nFiLZR4gB6ahVkVIEV3oRmT/pOCimJWeuGgjB/CWNDsBQ0epinekuaKWoO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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