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祥瑞（2）

“什么，向老佛爷报祥瑞？对对对，应该，应该！”余大鸿顿时被巨大的幸福给击中了，马达，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招呢。看来，自己与朱巡抚之间还是有差距的呢。

“这个，是不是把你的外甥善于练兵一事，也一并上报？”朱家宝问道。

“这个啊，只要老大人不嫌麻烦，这样上报，当然没问题啦！”余大鸿颇有些惊喜地味道。余大鸿虽然此前因为利益关系而放弃了岳山，但并不表示有顺手推举岳山的机会时他会不去推荐。

不一会儿，最后一轮成绩出来了。

“左营后队岳不群，成绩100环！”报喜声响彻整个校场。

首先被这个成绩惊呆的，还是巡抚朱家宝，因为他突然想到“好事成双”一词，有一个祥瑞当然好，但有两个同样的祥瑞呢，而且出自一个营队，这传出去也是一个佳话啊，哪怕在列强军队里，要找这样的两名士兵也不容易吧。

而岳山则是哭笑不得。后世的人没人不知道岳不群的大名，这位华山派掌门，就一个伪君子。本来，自己队里有一个士兵叫岳不群，就是一个极其喜乐的名字，而且岳山已经给全队的人讲了有关自己这个本家的另一个身份：在江湖传说里，岳不群是华山派掌门。

现在看来，这个故事不能再讲下去了。岳不群如此厉害，自己得好好培养一番，那种“自宫”的事儿还是不说也罢。

同样欢喜的，是参与比赛的士兵，六个人比赛完了，纷纷走到岳山面前，恭敬地叫一声“长官！”然后等着长官训示。

现在人多，岳山当然不会说什么，只是说“发挥得不错，回去再详细总结”，就给放羊了。要是在后世，这些人再怎么说也得享受一番明星待遇接受记者采访什么的吧。

但是，整个比赛现场也有一股不合谐之风，那就是很多人不服岳不群等人的成绩，认为裁判方做了假，差点没说岳山给他们吃了“兴奋剂”了。

“反了，反了！”余大鸿与巡抚朱家宝正沉浸在“双祥瑞”的极端喜悦之中，竟然有人怀疑其成绩是假的，马达，千人瞩目之下，造假有那么容易么？

“大人，其他士兵的心情不得不考虑啊。”副协统张德福此时巴不得士兵们闹将起来，这个，可不是他在其中煽风，而是明明别人可以得到奖励的，结果被全体排出在外，这个，任谁也有意见啊。

“这个……每个队，是不是只取一人的成绩？”张德福如此和着稀泥。

“这个，怕不好吧，毕竟此前说了6人参赛。此时只取1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针对岳山的队啊！”余大鸿说道。

“幼肪，我有个主意，可解疑难。”站在一边的巡抚朱家宝本来是不干涉暂编第三十三协内务的，但这事儿绝不能只取1名或2名，而是必须取6名，一个队冒出全协前6名的射击成绩，这本身就是安省之功啊，如果只报1名或2名厉害人物，这岂不是自废武功么。但这话，朱家宝却不会说，他换一种角度。

“老大人，请说。”余大鸿此时对朱家宝，那绝对是尊敬有加，言听计从。当然，两人本来就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嘛。

“可将66标左营后队6人成绩设立成特别奖，不占其他射手的奖励名额！这样，既表示了对左营后队的表彰与肯定，同时又不损失其他人的利益。只不过……”

“呵呵，老大人，这个策略很好。这样，别人什么话也没说的了。另外，奖励也很简单，我们此前是商量过的，即个人第1名给100大洋奖励；二等奖给60大洋，三等奖给40大洋，四等奖给20大洋，现在，增加6个特别奖，每人也给100大洋吧。”

“呵呵，你在宣布的时候，就说本巡抚也奖励他们6人600大洋！”锦上添花之事，朱家宝也是愿意做的。

“那就多谢老大人了！”余大鸿拱拱手。

众人喧闹一会儿之后，余大鸿出来宣布奖励，当把“特别奖”设置说清楚后，全场欢呼。这事儿，没有反对。别人厉害，该得钱，但不能挤下自己的钱不是？

只是，这些参与闹奖的人压根没想过，如果由左营后队打头一轮比赛，这个奖真有他们的事么？说白了，这是中国人的劣根性，不患寡，而患不均。

“马达，谁啊，竟然还有脸闹奖？有本事，来与兄弟们对练啊！我将自己的100大洋作为赌注，来啊，看谁有本事敢来对练！马达！我见过不要脸的，可就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你们的脸皮如此之厚，还好意思在人前晃荡？”

突然，一阵骂声从66标左营后队传来，而骂人之人，则是那个著名的岳不群。此时，岳不群绝对是岳山的贴心豆办，因为他清楚地看到，当余大鸿宣布另设特别奖时，岳大人的心情就不爽了。而岳大人自然不会是因为特别奖不爽，而是因为有人闹奖而不爽了。

“好了好了，你们吃肉，总得让别人喝口汤吧。”岳山哭笑不得地出来制止。他不爽，只是不爽中国人这种劣根性，对于现场的士兵，却没有任何不爽的理由。实际上，他还在想，找机会把这些苗子抓到左营后队来，组建一支全大清最有射击实力的队伍。

但是，高潮还没到来。高潮是巡抚朱家宝穿着二品官服上场的讲话。朱家宝说得比较罗索，但意思岳山还是听明白了，那就是此次射击比赛大获成功，说明余协统带兵有方；同时，他很高兴地看到了几个特别好的射手的出现，他决定从巡抚府拿出600大洋奖励6名特别射手。最后，他讲到，要将两名成绩100环的选手成绩以“祥瑞”上报朝廷和皇上，相信朝廷和皇上对两名100环成绩的取得者还有特别的奖励！

“哇——”众人喧嚣了，祥瑞啊，皇上奖励啊，天啊，这世界到底怎么了？刚才那些闹奖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自己怎么能够与带来祥瑞之人争奖励呢。别人能打100环，这本身就是不得了的事啊，即便有人做假，他难道不会做个96环或97环，为何要做98环、99环和100环呢？哎，真想打自己的脸啊，果然，自己的脸皮真的太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