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击比赛以站、跪、卧三姿射击,标靶距离刚好是100米。
看起来这个标靶的距离有点近,但实际上并不近。因为汉阳造的有效射击距离不过200米左右,虽然其标尺距离也有800米,但打出300米外,已经不知子弹飞向何方了,盖因国内的生产工艺、钢铁材料都不过关。如果是原装进口的1888委员会步枪,打400米一点问题也没有。
后世有资料分析抗战时,中国士兵在战场上不敌日本士兵的原因,一是因为士兵训练及素质整体不如日军,二则是因为装备不行,汉阳造明显不如三八大盖。三八式,在400米距离上可以准确击中敌人,而汉阳造,则只能在200米距离上有这个保证。
也因为这个原因,进一步造成了日本军人训练有素,中国军人训练不行的假想,至少是夸大了这一情形。当然,中国军人确实训练不足,能在200米距离上击中敌人,已经是中国部队的尖兵了。
至于后来传闻出来的神枪手,那都是缴获日本的三八大盖之后,使用三八式步枪才打出来的。
想到这些,岳山心中就冷笑不已。一个腐败的时代,一个烂透了的时代,难道还能指望他们做好一件事情?抗战区间,海外华人那么多捐款,除了宋美龄把持的航空兵还买回过几架飞机外,整个八年抗战,中国连几门像样的大炮都没有。
就算自己造不出来,难道还不能买?
在岳山的印象中,抗战自1937年起,虽然美国一直在向日本出售废旧钢铁等材料豢养着日本,但当时德国等国对中国也还非常友好啊,可是,除了买回一些75毫米山炮外,其他几乎没有,据说58毫米高射炮,只以数十论数。庞大的国土,仅靠数十门高炮,就能守卫?
虽然比赛分为4组,但每组却只有10人同时比赛,而全部参赛的人是240人,所以其比赛其实是24轮。
比赛时,由统一的发令员举旗发令“开始——”,在最后结束时,再发令“停止——”这时,如果还有人射击,其成绩将会被清零。
在比赛发枪这一边,每个选手后面,同样站着三名裁判,叮着大家的一举一动,譬如说好了的用汉阳造,你就不能用德国原装的1888委员会步枪,否则,就是作弊。暂编第三十三协有没有1888委员会步枪?答案肯定是有的。这么大个协,几支原装进口步枪肯定是有的,不过多在余大鸿、张德福和几个标统手上。
至少岳山此时也没有1888委员会步枪。
射击比赛共用三姿,从站姿入手,然后跪姿、卧姿,以站姿最难,卧姿最为容易。
站姿,脚下的姿势不管,但手上的姿势却是固定的,即左手前举托枪,右手稳定并扣动扳机,身体不能依靠岩石、他人或木棍等,必须独立站立。
跪姿则一支脚跪着,另一支膝盖可以作为手臂的支撑,在此基础上射击。当然也可不用膝盖支撑,跪姿相对于站姿来说,重心较低,费力较少,射击列为容易一些。
卧姿不用说,影视里经常见到。卧姿最为轻松,因为整支枪的重量都可以架在战壕、石头或某个支架上,即便架在手上,因为手臂是放在战壕或地上的,其用力也极少。
也因为这种差别,每个人的射击成绩,都以卧姿成绩最好。
暂编第三十三营,三姿射击都是教过的,但平时训练,大家多是练的卧姿,另两个姿势也练过,但练得比较少,更没有人特意去总结其中的经验。
所以在射击比赛中,每一轮报上来的成绩就很好玩了。
总计10枪,站姿3枪,跪姿3枪,卧姿4枪。站姿3枪射击完的,有的士兵一脸沮丧,看那样子,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子弹飞到哪儿去了。
跪姿3枪,也好不了多少,如果没训练,其成绩可能还不如站姿。
惟有卧姿,众人脸上才有点笑容,毕竟那是经常练着的,最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各队里选出的神枪手。
比赛是以10环论成绩的。对于这些神枪手来说,最后4发卧姿也是有那么一两发能打出10环成绩的。百米打10环,等于是打中小铜钱正面大小的物件,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最早岳山射击5个铜钱那个更难,因为那是五个移动靶,但因为大钱面积要大一些,所以岳山的射击也只是难得有限]。在10环以下,因为技术原因,再没有小数点了。如果是跨环弹着点,一律以“伤线”为准,只要伤着线了,就判定为少1环成绩。这个判定,其实是比较严的,一般比赛,是看弹着点是占着内圈多一点还是外圈多一点,并以此决定是大环还是小环。
因为训练不足,因为比赛有一定难度,所以前三轮的各位选手成绩公布出来,让岳山都颇为汗颜。因为前三轮180名选手,上了95环的人,只有3人,分别是1人96环,2人95环。
上了90-94环的,到有差不多20人,但这些人只能说是好手,或许94环的人能够获得三等奖?
60-89环者为最多,最低环数者竟然只有39环,要知道这不是普通士兵,至少是十选一选出来的吧。就连岳山听到这样的成绩也是一阵无语。
奇特的是,95环以上的三人,均是65标的士兵。当然,66标刚才只有一个队,也即左营前队参与了第三轮比赛。
所以,第三轮比赛一结束,连标统易平武也来到了比赛的士兵之间,当然,易平武并没有来到岳山面前,而是来到了中营前队。
根据顺序,第四轮吸有9个队参加,依次是左营后队(岳山之队)、中营前队、中营左队、中营右队、中营后队,右营前队、右营左队、右营右队、右营后队。
也就是说,易平武是站在中营前队后面的,但却紧挨着岳山之左营后队。不过,左营管带李定北却是岳山不折不扣的支持者。
因为刚才左营前队、左队、右队已经上去比赛了,只有左营左队石治宝队官手下,有一名棚目打出了94环的好成绩,但94环,却有3人之多。也就是说,如果不计岳山队的成绩,以此前的比赛看,左营在任何意义上都进不了前三,不要说前三,就是前六都没多少希望,而以营为单位,整个暂编第三十三协只有12个营。
进不了前六,等于是后半段,等于是拖后腿了。
左营后队参与比赛的第一个士兵名叫武兵。岳山在看到这家伙的名字后,曾暗自感叹了一句,马达,这么标准的名字,不当兵真是暴殄天物啊!
因为每个人射击完毕后,都要全协通报成绩。所以,岳山派出了以心理素质最好的武兵。
武兵出场时,看了岳长官一眼。岳长官只是默契地点了点头,意思是你正常打就行。
一排9个士兵,站在射击位上。
“比赛开始——”远处,发令兵旗帜一挥。
“砰!”武兵虽然是站在左首第一,但他却是位居中段开枪的。开了第一枪之后,余下的事,岳山更不会操心了,比赛进入正常节奏。
“砰砰砰砰……”比赛的枪声颇有些急促。
“比赛结束——”,远处,发令兵再挥旗帜。
实际上,在发令兵附近,有专门示意射击发数的裁判,譬如挂上一张大写的“壹”字,表示第一发射击开始;依然到“拾”,拾挂出一分钟左右,整个一个人的比赛就正式结束了,然后是略等成绩。
“通报各位射手成绩!”发令兵在远处挥旗道。
“左营后队武兵,成绩98环!”一个声音突然高吭地吼叫出来!
“98环?啊——”众人惊呆了,马达,这是最高成绩啊!
“中营前队李泽明,成绩92环……”易平武寄以厚望的中营前队,虽然李泽明的92环成绩还不错,能够进入前二十名,但在98环面前,真心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