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手把手

“张秋舫，你了解到的情况呢？”对于船帮的事，岳山决定不露声色。岳山穿越而来，虽然时间短暂，但因为继承了此前身体的记忆，知道这船帮的背景很不简单。

船帮是纵横整个长江上的一个帮会，沿岸码头都有他们的一个据点，虽说帮会里各个堂口也有这样那样的利益纠葛，但如果帮会遇到外力侵略，他们也会借助其他堂口之力联合对入侵者反击的。

对付这种帮会堂口，最好的办法是一击必杀！然后自己躲在暗处，或远飙他方。用后世的语言表述，那就是让敌人找不着北。

“报告长官，安庆地区的各类洋人，包括传教士、教官、教师、洋行老板等，总共有137人，其中东洋人有89人，人数最多；此外则是西洋诸国人物。洋人在安庆开办的洋行，数量并不多，只有12家，他们的业务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向安庆销售各类洋货，另一部分则是收购当地土产，主要集中在蚕茧、棉麻、猪鬃、矿产等。”

“董德兴，说说你的情况？”

“长官，您所说的恶霸我到是调查到几人，有的人甚至还欠有命债，但您说的土豪劣绅，我却不知从何入手？”德德兴说道。

“就这些？”岳山问。

“就这些。”董德兴答。

“你们三个呢？”岳山又问。

“都说了。”三人齐声答。

“好吧，我来说说你们调查的不足。先说刘渝的调查，我刚才表扬了刘渝说得不错，但刘渝的经验同样不足。这个时代的民党，有很多特点：第一，他们大多有过留学日本的经历，可以说，凡是留学日本的，在相当比例都加入了民党；第二，民党人士隐藏的地点，以新军、警察、报社、学校、官府为主，当然民党也善于利用帮派的力量，但在商业上，民党反而相对较少。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说吗？”

四人摇摇头。

“因为民党的人擅长于破坏，但却不擅长于经营。所以刘渝下一步的调查要将平均使力转向我说的那些行业里，重点调查重点研究。”

“是。”众人有些惊异。长官是留学德国的，怎么对留学日本的民党那么清楚？这会不会是长官对留日学生有仇啊。

“再说陈继云的调查，调查乞丐，一是数量，二是来源，除了这两点外，乞丐其实也是有地盘有帮派的，乞丐之间并不是铁板一块，要注意找到乞丐头儿。而社会闲散人员，特别是帮派人员，要理清他们是哪个帮派的，安庆存在着哪些帮派，各自的地盘、势力如何？”

“长官，你是不是要对付他们？”陈继云问道。

“你们是不是也有这种想法？”岳山听到陈继云的说法，心头一愣，这事儿，似乎真还该讲明。

“是的。长官。”

“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对付整个社会闲散人员，我们并没有那个能力。我之所以让你们做这件事，是锻炼你们的能力，培养你们的做事习惯。如果你们能按照我说的继续调查下去，以后，你们面对同样的问题时，不需要我说什么，你们就知道该怎样入手。”

“谢谢长官。”四人答道。

“至于张秋舫了解到的情况，也是有所欠缺的。先不说洋人，因为语言不通你可能没多少办法。但这洋行，你的调查却不太够。洋行的规模有大有小，不同洋行属于哪个国家的人开办的，这些个要了解都不难，但你都没问清楚。”

“是。”张秋舫默然。

“至于董德兴的调查，完全是没有。我叫你了解的恶霸，并不是指那种动不动就打人的，那种人最多称之为打手，恶霸以及土豪劣绅其实是一个概念，换个词你就明白了，叫‘为富不仁’，譬如将人逼得卖儿卖女啊，将人命逼死的啊，六七十岁的人还强迫纳十几岁的小妾啊，以及拐卖妇女儿童等，这些人，往往并不直接出手，而是由他们的狗腿子出手。这些人不要说调查，就是随便找家酒馆、茶馆坐上两天，就能听到好多。虽然这种道听途说的未必准确，但作为线索了解也是不错的。”

“长官教训得是。”董德兴突然发现他钻入了死胡同，此前他对于土豪劣绅这个词义定位不准确，岳山一个“为富不仁”就打开了他的思路。

对于为富不仁的人，不要说岳山，就这张秋舫几个秀才那也是深恶痛绝的。如果秀才们有办法，他们就会继续去当秀才老爷，哪个会来当这个随时都有可能掉脑袋的兵呢。虽然几个秀才严格地说也是绅，但却不是豪绅、富绅，更不是恶绅、劣绅，而只能称之为穷绅，属于破产富农或地主之类的人物。

“好了，除了上面你们各自负责的调查内容外，从今天起，我再给你们一个任务。你们知道，我手上还有约5000个大洋，我准备拿出来做生意，接下来你们的任务是做一个调查，看哪一行适合我们去做，注意是我们去做，赚了钱我们左营后队每个人都是可以分红的。你们用十天时间调查，然后再用十天时间写一个经商的方案给我。谁的方案最有可行性，我将启用他来管整个后队的钱粮！”

“是。长官。”四人齐声答道，胸膛不自觉地挺了挺。

张秀舫四人，被岳山选择到直属棚，其中张秀舫但任副棚目，等于是另外三人的头，四人本也一心一意，想要在岳山面前挣些表现。毕竟，他们的军事素质虽然不很强，但眼色、见识等是有的，他们知道岳山岳长官在重用他们，他们也想为岳山长官多做一些事。但是，从此前一个月的情况来看，四人其实还是有些不适应的。

原以为后队的抄抄写写可以给他们，但岳山手下却并不缺抄抄写写的人才，就是岳长官自己，一手毛笔字，也不比几个秀才弱几分。四个家伙是学文的，以文见长，但事实上在后队里，他们的文却长得有限，这让四个家伙颇有些窝火。这不，当他们把调查的情况作了汇报后，果然都存在着不足，没有一个人所做让岳山满意。

岳山似乎也感受到四人的情绪不高，于是话风一转：“我的要求与别人有些不同，你们不适应也很正常。在我看来，不懂不要紧，你们也不用急，慢慢学习，慢慢体会，最重要的是一旦我有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

“是，长官！”四人又挺了挺胸膛，因为岳山这话，让他们找回了一些感觉。虽然他们比较笨，但长官依然对他们充满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