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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法则

我把法律职业比喻为不同的进化路线,因为它们的规则差异现在越来越大,输出的人才类型和人格特质也越来越迥异,就像不同的司法物种。

既然是物种,就要遵循进化的法则,才能避免被淘汰,才能在自然选择中胜出,而从总体看法律职业越来越呈现饱和状态,法科生就业困难,法律专业已经不是热门专业,进入司法机关的路很窄,每年招不了几个人,进去了也很难入额,入额了也很难遴选到上级司法机关。

律师行业也不好干,大的律所也不好进,真正想出名是很难的,很多都过得很疲惫很挣扎,还要面对与司法机关离职人员的竞争。

而大公司里的法务及相关部门,也逃脱不了大企业病,晋升困难,而且永远属于边缘性行业,很难进入公司的管理层,成为企业家更是难上加难。

学法律的人没有什么高科技可以用来搞发明创造,无法成为真正的创业者。很多挣扎来挣扎去,还是要回到律师岗位,但是律师的人数已经很多了。

真正有价值的案件,那些大案子早就垄断了,这个行业也呈现一种金字塔型,作为塔基的小律师很多,但是塔尖很窄,很多人就挤在去塔尖的路上,但是他们知道可能永远都无法到达。而且在通往塔尖的路上,你还要忍受司法不尽完善的现状,竞争规则的不尽公平。

所以在这篇文章中,我就谈一谈这些进化的规则,看看是否对你的职业发展有所帮助。

1.如何理解适者生存?

首先永远不要指望规则是绝对公平的,因为这是不可能的。规则都是相对公平的,都有它不完善的一面。而你看到的就是规则的相对不公平,你的抱怨有道理,但并不能解决问题。

你的确可以改造规则,但你要先经由这个相对不公平的规则达到一个位阶,然后才能拥有改变规则的话语权,而且也不是绝对的,只是可以施加更多的影响而已。但你能确信那个时候,你还有改变规则的动力吗?因为那时你可能已经成为规则的既得利益者。

无论你是年轻的时候,还是拥有了一定地位的时候,对规则的完善推动都需要有一种公益的精神,因为你不是唯一的受益者,而其他的受益者也未必会领情,你必须有着很强的奉献精神和理想主义,这样的人不是没有,但是不多,成功的就更少。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讨论如何适应规则是更加现实的事情。不要仅仅看到规则的不公正,事实上就我的经验而言,再不公正的规则都有公正的一面。你原来以为那些充斥潜规则的地方,其实也有明规则。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任何机构、组织想要发展都要由真正的人才来推动,不可完全都用自己人。尤其是竞争比较激烈的行业,为了确保自己的竞争优势,更要强调人才选拔的公正性。

而竞争越不激烈,也就越不用强调规则的公正性,因为它没有外部压力和危机感。但是仍然不可能是完全不公正的,因为即使是领导为了进步,也还是想干点事的,而干事就需要人才,越想干事就越是需要人才。

而你要做的,就是要尽量利用这些公平的规则,利用这些明规则,实现自己的发展。在体制内外,在不同的组织之间,这些规则的表现形式是不一样的,你必须自己去探寻。

很多时候这些真正有用的规则并不是以文件规章的形式出现,有些时候就是一些不成文的习惯、惯例,甚至领导的一种价值取向,正因此这些规则也具有一定的不稳定性,可能随着每一届领导的变化而有所变化,随着一些重大的改革而有所调整,因此你必须在动态中去摸索和把握。

把握这些规则,适应这些规则,就相当于适应这个特定组织体的生态环境,这就是所谓的适者生存—并不是强者生存,而是适应规则的人生存。虽然恐龙很强大,但是环境一旦发生改变,如果不能适应环境也就无法生存,人类没有尖牙利齿,为什么适应能力反而更强?就是因为人会进行主动调整,去适应环境,而不是上来就妄图改变环境。所以我们最佳的策略,仍然是动态地把握规则,并调整自身去适应这个变化的规则,在特定的环境中实现尽量的发展。

当然规则里边有明有暗,我的主张还是要适应明规则,而不是玩儿潜规则,因为后者会让你付出道德和法律的代价,虽然可以实现一时的进步,但是无法为社会规则真正接受,到头来可能是得不偿失的。

当然也不能因为有潜规则的存在,就对整个规则体系完全失望,还是要尽量从缝隙去看到光,向着有光的地方尽量地发展,因为即使你要走,也不是马上就能走成的,在现有的条件下尽快发展也是为适应新环境打一个基础。

2.自然选择的方法不只有一个

即使你尽量适应,也还是无法适应一个地方的规则。这有可能是因为你个性太强,也可能是这个地方的规则太不好,到底是什么原因其实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你无须坐困愁城,就完全可以换一个环境。

因为人生不是只有一套游戏规则,一套进化法则,不是封闭式的博弈,而是开放性的博弈,并没有特定的规则,而且你还可以在规则之间游走。而法律和社会保障制度为你的选择提供了基本的保障,比如体制外的人也可以交社保。

到底如何能够成就一番事业,其实并没有一定之规。

你不适应一个地区的环境,不能在那个地方脱颖而出,不能得到当时当地自然法则的拣选,这并不要紧,重要的是你不能把它视为自己仅有的世界,钻入牛角尖,甚至导致心理疾病和生理疾病。这很大程度上是一个眼界的问题。

世界很大,不仅一城一池。

重要的是,不同的环境有着不同的规则,总有相对适合你的规则。而且越是市场化的规则,越是竞争激烈的环境,就越能体现出相对公平的一面,就越容易使真正的才华显露出来。而当你脱颖而出,在一个行业得到充分的发展之后,实际上你也获得了更加宽阔的发展道路,更容易获得其他行业的认可,因为法律职业共同体其实从上层更容易打通。因为规则之间也不是完全封闭的,它们之间总有或明或暗,或深或浅的联系,而且由于人数相对较少,这种联系也不关乎大局。

但是前提是你还得有真才实学,这才是关键。光抱怨是没有用的,如果你在一个地方干不好,是因为你没有学到本事,那在下一个地方也未必能干好。

跳槽并不是注定成功的,它只是给了你一种新的可能。

因此无论在任何环境中,走好自己的每一步,让自己获得更快的成长,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不是一定能够发展起来,但是也都不会白白付出,所谓技多不压身,这些都会成为你的积淀,为真正的机会积蓄力量。但是如果只是抱着投机心理,在这边不好好干,在那边再碰碰运气,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成长的。

因此,不管你是在一个规则之下坚守,还是在多个规则之间切换,在每一个规则之下都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在适当的时机,知道切换赛道,才是最佳的生存策略。

作为一种开放性博弈,很多时候就是在不同的规则之间跳跃,这是一种蛙跳战术,就像人生的虫洞,能够躲避冗长而不公正的规则束缚。

3.发展是一个缓慢的过程,要坚持长期主义

虽然我们知道了人生的虫洞效应,但是我们也必须知道的是,这种赛道切换是要耗费巨大时间成本的,因为很多时候的切换都要从零开始,要重新适应规则。也不要对自己的适应能力过于自信,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自如地适应不同规则的。

很多时候,你发展不起来,真的不是规则的问题,而只是你不够努力。你打过很多井,但每次都是要出水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也是一种人生的无用功。

事实上,不管在哪个行业,想干出点名堂,没有个十来年的努力都很难。但是你的真正黄金发展时间能有多少?一般也就是二十年。事实上,你算一算,你真正的择业机会,大的行业转变,一辈子可能就只有一次,而不是很多次。当然在部门之间调整,在律师事务所之间的调整,还不能叫作大的行业更换。

所以我们有改变人生轨迹的权利和机会,但是并不多,可能就一两次,因此要极为慎重。

对待自己的每一份职业都要非常认真,它们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

因此我们要保持一定的耐心,不要想着一定、马上就会出成绩,出成绩马上就会有说法,这有规则的问题,也有偶然性的问题,但都不是你放弃努力的理由。

因此,对于当下的职业一定要秉持一种长期主义的精神,不管它是不是会成为你的终身职业,干的时候都应该把它当作终身职业来投入。晃晃悠悠地干也是干,好好干也是干,那就应该好好干,因为你并不会因为好好干有任何损失。

而只有把一份职业当作长期职业来对待,才能舍得投入,才能全力去付出,才能专研业务,才能增长才干,也才有可能脱颖而出。即使在这个规则体系下不能脱颖而出,也会成为下一个规则体系下脱颖而出的基础,甚至就是你能够进行职业选择的能力。如果连第一份工作都不好好干,可能连下一份工作都找不到了,也找不好。

而且我们知道,任何的成功都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如果要真正的成功,一定要付出一些辛苦,一定要经历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没有成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所以,长期主义才是性价比最高的理性主义,是纷繁复杂社会的一丝静气。

4.自律和他律

很多人都知道长期努力的价值,但问题是没有多少人有这种持续的动力,毕竟自我驱动的人格是极为罕见的。

自我驱动的最大问题是,在长时间得不到有效激励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强迫自己不断地努力。

理想往往是宏大的,但是实现理想之路往往过于漫长,是什么促使我们走过这漫漫长路?

事实上,自律来自于两个方面:一方面是对未来的想象,对成功的想象越是逼真具体,越是能够延迟满足,越是能够甘于付出,这是伟大理想的目标作用;另一方面是就是给自己创造他律的环境。

有些他律的环境是规则确定的,你必须遵守,比如上下班考勤制度。但是具体上班干什么,就不好约束,所以很多人是出工不出力,拖延症是普遍存在的。

这就需要我们给自己创造一些规则约束。比如跑步这件事,很多人都认为很枯燥,但是跑到一定程度,身体会分泌内啡肽和多巴胺,产生内在的激励机制,所以长期跑步其实可以获得快感,不跑步都不舒服。而且为了督促自己跑步,给自己设定一些任务,比如一些半马和全马的任务。为了完成马拉松,让自己能跑下来,不至于很难受,很受伤,那提前几个月就要制订训练计划,强迫自己跑步。一些半马就相当于全马的准备。有了这些任务倒逼,就相当于产生了一些他律的效果,让自己有了一定的约束。然后为了完成这些马拉松任务,自己定期跑步的任务也就坚持下来了,而且越是养成跑步的习惯就越是容易坚持下来,整体来说就进入了一种良性循环。写作也类似。

事实上,所有的自律都是一种他律,都是将外部规则内化于心的过程,以及自己对规则的想象、设定和执行的过程。

而当你达到一个阶段的时候,外部还会对你产生期待:跑友会督促你,问你最近怎么不跑了;读者会对你下一篇文章产生期待。这些期待就会产生荣誉绑定效应,你被自己之前的付出绑架了,你无法停滞,你的停滞不仅会让自己失望,也会让身边的人失望。当你背负了这么多期望的时候,你的努力就更多了一份道德义务,你不再是为自己活着,你也在为其他人活着。你不仅仅是使自己做得更好,甚至你的工作也会帮助其他人。这些都会成为你前进的不懈动力。

事实上,无论是对进化法则的适应,还是对进化法则的挑选,目的都是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我们要感谢那些压力、困难和挑战,它们既是阻碍,也是我们人生晋级的阶梯。而且我们还可以选择改变路线,从而跳开这些不公正的规则。但是我们知道,总有一些规则是我们无法跳开的,那就是我们自身真正的成长,它们只有经由汗水、苦工和咬牙坚持才能达成。

任何职业都是一趟艰难的旅行,不爬过山坡,是看不见风景的。 szqwyQPaZDGazBB5BmLNPsD/jrueI3iHWzfY8dg9Usi+HC2212IIGCrshviGQh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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