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弃顺道而效法逆道,背离近亲而攀附疏远
弃顺效逆,背亲向疏(背弃顺道而效法逆道,背离近亲而攀缘疏远)
周卫石碏 曰:“君义臣行,父慈子孝,兄爱弟敬,‘六顺’也。贱妨贵,少凌长,远间亲,新间旧,小加大,淫破义,‘六逆’也。弃顺效逆,所以速祸也。《书》曰:“惠迪吉,从逆凶。”又曰:“顺天者昌,逆天者亡。”顺则为忠为孝,为圣为贤,逆则为狂为暴,为变为贼。举意在一念之顷,祸福判霄壤之分,可不慎欤?
春秋时代卫国大夫石碏说:“君义臣忠,父慈子孝,兄爱弟敬,这叫作‘六顺’。卑贱妨害尊贵,年少欺凌年长,疏远离间亲近,新交离间旧友,以小凌驾于大,以淫邪破坏正义,这叫作‘六逆’。若背弃‘六顺’而效法‘六逆’,只会加速招来灾祸。”《书经》说:“顺应天道招来吉祥,倒行逆施招致凶灾。”又说:“顺从天意的必会昌盛,违逆天意的必定灭亡。”能顺天道的人,就能尽忠尽孝,成圣成贤;违逆天道的人,就会狂暴多变沦为盗贼。起意就在一念之间,但祸福却有天壤之别,所以做人怎么可以不谨慎呢?
霸州文安县赵风子者,有勇力,与刘六刘七等,分道为寇。掠河南,入泌阳,尽发焦芳 先世冢墓。曰:“使吾手诛此贼,以谢天下。”已而为官军所败,转寇六安,官军复追击之。风子夺一僧度牒 ,削发诈为僧,为部将赵成所执,寸斩之。刘六、刘七至通州狼山,忽飓风大作,贼尽歼焉。
夫逆有二等:一是臣子背违君父;一是盗贼扰害乡里。臣子悖逆,上文“不忠不孝”,法戒已详。故此专以乱贼为言,欲人之安分循理,保全身命也。
河北霸州文安县赵风子,勇武有力,和刘六、刘七等人,分别纠结匪寇到处抢劫。他们攻打掠夺河南,攻进泌阳时,把焦芳祖先的坟墓全部挖开。还说:“我要亲手杀这老贼,来向天下人谢罪。”后来他们被官军击败,转向安徽六安打劫,官兵又再追击。赵风子夺取一僧人的度牒,剃掉头发假扮僧人,却被部将赵成抓到,被碎尸万段。刘六、刘七逃到江苏通州狼山时,忽然飓风大作,因此全都被歼灭。
“逆”有两种:一种是臣子违背君父,另一种是盗贼扰害乡里。有关臣子背逆君父的案例前面“不忠不孝”文中已有详细说明。此处专门述说乱贼危害之事,就是希望世人要安分守己依理行事,这样才能保全身家性命。
“背亲向疏”,不止一端。如瞒背父母,私托妇家;待父母之亲则泛常,而厚于妻党;兄弟锱铢必较,而处朋友外人独慷慨;不顾本族贫寒,而冒认他宗。凡薄其所当厚,厚其所当薄者,皆是也。孔子曰:“不爱其亲而爱他人者,谓之悖德;不敬其亲而敬他人者,谓之悖礼。”今背亲而向疏,非因恩怨徇私,即从炎凉起见。悖德悖礼甚矣!此根本重罪,报必甚焉。
“背亲向疏”的罪过不止一项。如欺瞒背逆父母私自托付妻家;对待父母的亲戚很平常,却厚待妻子的亲族;对待兄弟姊妹分毫必较,但对朋友外人却非常慷慨;不照顾本家亲族贫寒人,却冒认他人为自己族亲。凡是薄待本应厚待的人,却厚待本应薄待的人,这都是“背亲向疏”。孔子在《孝经》中说:“不爱父母而去爱别人,这叫作违背道德;不尊敬亲长而去尊敬别人,这叫作违背礼节。”现在的人背亲向疏,不是因为恩怨徇私,就是人情冷暖起了分别。这种悖德、悖礼的行为,已经非常严重了!这是根本重罪,果报必定很惨。
周聪以累举不第,遂往谯郡,拜都吏 周吉为父,日处诸子之列,三代名讳,一切用焉,明年藉此得举。不归家,其父以诗责之,聪惭愧而死。
周聪因多次参加举人考试都未考上,于是前往谯郡(今安徽亳州),拜都吏周吉为父,每天排列在他的儿子们中间,连周吉三代的名讳(人的名字,生时称名,死了称讳)全都跟着称呼,第二年果然考上举人。从此以后周聪都不回家,他父亲作诗谴责他,周聪因此羞愧而死。
明白希无子,不以侄继,抱一屠家子。后希死,有客宿于其家,夜闻奔走声。起而从门隙视之,见男妇数辈,徘徊顾盼,若有饥色。又见一人,腰插屠刀,踉跄 而进,少顷,鼓腹而出。男妇数辈顿足曰:“苦矣!休矣!又不得食矣!”凄然而退。及明问其仆,云:“昨夜家长祀先。”因悟执屠刀者,其生父,男妇数辈,即白氏祖宗及希夫妇也。其人叹息而出。
明朝白希没有儿子,他不以侄儿来继嗣,却抱养一位屠户的儿子。后来白希死了,有客人投宿他家。客人晚上听到脚步声就起床从门缝查看,看到男女数人在那徘徊观望,好像饿了很久。又看到有一个人,腰间插着屠刀,步履不稳地走进来,一会儿又鼓着肚子走出去。先前在外观望的男女数人,跺着脚说:“这下可苦了!完了!又没得吃了!”于是都带着凄然神情离开。到了天亮,客人就问仆人昨晚怎么回事,仆人说:“昨晚我家主人在祭祀祖先。”客人因而悟出,带着屠刀的人是主人的生父,而那些徘徊观望的男女数人,就是白家祖先以及白希夫妇。客人叹息一声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