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史》卷七《梁本纪·中·武帝纪》云:
勤于政务,孜孜无怠。每冬月四更竟,即敕把烛看事,执笔触寒,手为皴裂。然仁爱不断;亲亲及所爱愆犯,多有纵舍,故政刑弛紊。
《梁书》卷三八《贺琛传》略云:
是时,高祖任职者,皆缘饰奸谄,深害时政,琛遂启陈事条封奏。其一事曰:今北边稽服,戈甲解息,政是生聚教训之时,而天下户口减落,诚当今之急务。虽是处凋流,而关外(《通鉴》卷一五九“梁武帝大同十一年十二月”条胡注曰:谓淮、汝、潼、泗新复州郡在边关之外者)弥甚,郡不堪州之控总,县不堪郡之裒削,更相呼扰,莫得治其政术,惟以应赴征敛为事。百姓不能堪命,各事流移,或依于大姓,或聚于屯封,盖不获已而窜亡,非乐之也。其二事曰:今天下宰守所以皆尚贪残,罕有廉白者,良由风俗侈靡,使之然也。淫奢之弊,其事多端,粗举二条,言其尤者。今之燕喜,相竞夸豪,积果如山岳,列肴同绮绣,露台之产,不周一燕之资,而宾主之间,裁取满腹,未及下堂,已同臭腐。又歌姬舞女,本有品制,今虽复庶贱微人,皆盛姬姜,务在贪污,争饰罗绮。故为吏牧民者,竞为剥削。其余淫侈,著之凡百,习以成俗,日见滋甚,欲使人守廉隅,吏尚清白,安可得邪!
《南史》卷六二《朱异传》云:
异博解多艺,围棋上品,而贪财冒贿,欺罔视听,以伺候人主意,不肯进贤黜恶。四方饷馈,曾无推拒,故远近莫不忿疾。起宅东陂,穷乎美丽,晚日来下,酣饮其中。每迫曛黄,虑台门将阖,乃引其卤簿自宅至城,使捉城门停留管钥。既而声势所驱,熏灼内外,产与羊侃相埒。好饮食,极滋味声色之娱,子鹅炰鳅不辍于口,虽朝谒,从车中必赍饴饵。而轻傲朝贤,不避贵戚。人或诲之,异曰:“我寒士也,遭逢以至今日。诸贵皆恃枯骨见轻,我下之,则为蔑尤甚。我是以先之。”
同书卷五三《梁昭明太子统传》云:
帝既废嫡立庶,海内噂 ,故各封诸子大郡以慰其心。岳阳王詧流涕受拜,累日不食。
同书同卷《附统子欢传》云:
欢既嫡孙,次应嗣位,而迟疑未决。帝既新有天下,恐不可以少主主大业,又以心衔故,意在晋安王,犹豫自四月上旬至五月二十一日方决,欢止封豫章王还任。
《周书》卷四八《萧詧传》云:
中大通三年,进封岳阳郡王,官东扬州刺史。初,昭明卒,梁武帝舍詧兄弟而立简文,内常愧之,宠亚诸子,以会稽人物殷阜,一都之会,故有此授,以慰其心。詧既以其昆弟不得为嗣,常怀不平。
《魏书》卷九八《岛夷萧衍传》略云:
绍宗檄衍境内曰:“大兴寺塔,广缮台堂,鞭挞疲民,尽其筋骨。废捐冢嫡,崇树愚子,朋党路开,彼我侧目。”
初,城中男女十余万人,及陷,存者才二三千人。江南之民及衍王侯妃主世胄子弟为景军人所掠,或自相卖鬻,漂流入国者,盖以数十万口。加以饥馑死亡,江左遂为丘墟矣。
《隋书》卷二四《食货志》云:
晋自过江,凡货卖奴婢马牛田宅,有文券,率钱一万,输估四百入官,卖者三百,买者一百。无文券者,随物所堪,亦百分收四,名为散估。历宋齐梁陈,如此以为常。以此人竞商贩,不为田业。
又云:
梁初,唯京师及三吴、荆、郢、江、湘、梁、益用钱。其余州郡,则杂以谷帛交易。交、广之域,全以金银为货。武帝乃铸钱,肉好周郭。文曰“五铢”,重如其文。而又别铸,除其肉郭谓之女钱,二品并行。百姓或私以古钱交易,有直百五铢、五铢、女钱、太平百钱、定平一百、五铢雉钱、五铢对文等号,轻重不一。天子频下诏书,非新铸二种之钱,并不许用。而趣利之徒,私用转甚。至普通中,乃议尽罢铜钱,更铸铁钱。人以铁贱易得,并皆私铸。及大同以后,所在铁钱,遂如丘山,物价腾贵。交易者以车载钱,不复计数,而唯论贯。商旅奸诈,因之以求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