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有数位杰出的研究专家,包括麻省理工学院(MIT)的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在内,写了不少关于有效市场的文章,但是必须承认,在股市行为的精深理论发展方面,尤金·法玛是功劳最大的一位。
20世纪60年代初期,法玛便开始关注股价的变化。法玛是一个如饥似渴的阅读者,他遍览了当时所有能够得到的有关股市行为的著作,其中对他影响最深的是法国数学家伯努瓦·曼德勃罗(Benoit Mandelbrot)的作品。曼德勃罗发展了分形几何学(Fractal Geometry),他认为,由于股票价格的波动是没有规律可循的,所以不可能对其进行基本面或统计学意义上的研究。此外,股价不规则波动的模式一定会加剧,并导致出乎意料的、巨大而剧烈的变化。
1963年,法玛的博士论文《股票价格的行为》在《商业杂志》(The Journal of Business)上发表,后来该文的部分节选又在《金融分析师杂志》(The Financial Analysts Journal)和《机构投资者》(The Institutional Investor)上发表。此时,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法玛引起了金融界的关注。
法玛的观点非常清楚:股价无法预测是因为市场太有效。在一个有效市场中,一旦有信息出现,就会有很多聪明人(法玛将这些人称作“理性的最大利润追求者”)尽情利用这个信息,这就导致股价瞬间做出相应的调整,从而没有人可以从中获利。在一个有效的市场中,预测未来是徒劳的,因为股价的调整反应太快。
法玛承认,从经验上对有效市场理论进行验证是不可能的。他指出,替代性的验证方法是,找到一些可以跑赢大盘的交易系统或交易者。如果这类交易系统或交易者存在的话,那么就明显说明市场不是有效的。但是,如果没有人能够证明自己拥有战胜大盘的能力,那么就可以推断价格反映了所有可获得的信息,因此,市场是有效的。
这些现代投资组合理论千丝万缕地交织在一起,引发了发展它们的理论家和研究学者们极大的兴趣,但是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华尔街却视而不见。对此,彼得·伯恩斯坦指出一个原因:在此期间,投资组合管理属于“全新的未知领域”。然而,到了1974年,这一切全变了。
毫无疑问,1973~1974年的大熊市迫使投资界的专业人士认真思考来自学术界的著作,这些著作推荐了可以控制风险的新方法。过去数十年的疏忽大意造成的自我经济创伤已经深入骨髓,伯恩斯坦说:“1974年的灾难让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好的方法来管理投资组合。即便我可以让自己对来自学术界的理论无动于衷,但来自各个主流大学的理论已势不可挡,以至于我无法接受同行们的观点,他们认为这些理论都是‘一派胡言’。 5
由此,历史上第一次出现这样的景象,金融的命运不再掌握在华尔街手里,也不再掌握在华盛顿手里,甚至也不再掌握在企业所有者手里。当我们不断前行之时,会看到金融世界的景象被一群大学教授来定义,金融界专业人士纷纷登门请教。教授们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现在他们成了现代金融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