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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不想打女人，别磨叽，快点打电话找钱。”黑胖子一攥拳指向倒在床上的林佳茜。
“我打，我打。”林佳茜忍着痛坐起来，纤细的手指在已经浮肿的脸颊上轻轻滑过。
她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呆呆地凝视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名字，却久久没有拨出任何一个号码。
“赶紧。”黑胖子的耐心似是消耗殆尽，咬着牙瞪着眼，恨不得一口把林佳茜吃了。
林佳茜知道再耽搁下去还将是一顿皮肉之苦，无可奈何得长长一叹用自己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只是忙音还没传来，手机就被夺了过去。
“想死啊！你要是发个定位，我他妈这趟白忙活了，用那个手机打！”黑胖子将手机一倒手，顺势在林佳茜的脸上重重拧了一下。
林佳茜疼得头皮发麻，咬着牙忍住没有发声。
“小琳，我遇到点困难，能不能…”
“不能。小茜，你不用再换着号码打电话了，之前欠我的钱啥时候有啥时候还，实在还不上就算了。咱俩的交情到此为止吧。我还有自己的生活，我挣钱也挺辛苦的。”
“老孔，是我啊，小茜。”
“谁？你打错了吧。”
“诶，不是，我这是拿别人的手机…诶，别挂。”
“嗯，是啊。真得是没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这么晚了打给你。你看着吧，我知道你也不宽裕，有多少算多少，等我发了工资一定先还你的。”
一圈电话打下来，林佳茜的账号里也就收到不到三千块钱。一旁的黑胖子都看不下去了，瞅着显示的账户余额一个劲儿吧嗒嘴。
“大哥，我真的尽力了。你也看到了，亲戚朋友都打了，挂电话的挂电话，断交的断交。实话跟你说吧，自从跟着我爸借了高利贷之后，我的社交圈基本就黄了。”
林佳茜失魂落魄得摇着头，她知道跟劫匪讲世故纯粹是痴人说梦，更猜想到自己要不来钱将会面对怎样的后果。想想自己这一年多来经历的事情，林佳茜便锥心的疼。
“妈的，咋这么背运。”黑胖子全程跟听，知道她也是无计可施，垂头丧气得凑到林佳茜跟前抓起电话在她的脑门上敲了敲，“微信支付宝都打开，还有关联的银行卡、网银，全部哈，别跟老子耍心眼儿。”
“行。”
林佳茜无力的应了一声，不多时，黑胖子突然咆哮起来，“骂的！这么穷！你连点私房钱都不攒吗？活该过成这个样子。都别睡了！滚过来看看怎么弄！”
这声吆喝把余下三人都给喊了过来，小屋里几个人围了一圈，都低着头抽着烟。
“所有的号码全打了？”瘦长脸瘪嘴看向黑胖子。
“打了。”
“她爹妈怎么说？”
“爹妈？”这话不但让黑胖子愣了一下，也把林佳茜吓得不轻，因为她在翻找电话号码的时候，偷偷把父母的电话号给删除了。
她何尝不想现在立即马上回家见到父母，可她更清楚，如果父母知道她被绑架的消息，恐怕会直接崩溃，因为他们根本拿不出十万块钱的赎金。
瘦长脸看出其中的端倪，叼着烟瞪了林佳茜一眼，突然一个勾手将林佳茜提到了半空，铁钳一般的手指狠狠向两腮扣下去，疼得林佳茜只得趔趄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跟我玩心眼呀妹子，不应该啊。”
说着瘦长脸一撅嘴把没有熄灭的烟头吐到了林佳茜的嘴里。
痛苦的挣扎，像一只被套住脖子挂在半空中的土狗，这就是此时林佳茜表现出来的状态。
“她真没钱。”一旁的司机看不下去了，可他也只能发出这种无济于事的声音。
“哦，这你也知道？你睡过她？曾经？哈哈。”瘦长脸猛地撒开手，林佳茜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与此同时，她的右手近乎整个塞进嘴里，不断的干呕声成了此刻的主旋律。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都老话了，你怎么就是听不进去呢？”瘦长脸凑近司机，抬起手拿开他嘴上的烟头弹到地上，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这才回头瞟了眼地上的林佳茜，“去吧，人是你带过来的，能要到多少要多少，总不能让弟兄几个白忙活吧。”
司机犹豫了一下，又重重点了点头。道上的规矩他懂，为了眼前的女人搭上自己的家里人，不值得。
“你们到外边等我一会儿。我再想想办法。”
“呦，你俩到底是有一腿呀，行，但是规矩别忘了。”
瘦长脸瞪过司机一眼后，抬腿从林佳茜身上跨了过去。
“真的弄不到钱了吗？实在不行，就给你父母打个电话，3万5万总能拿得出来吧。”
“你猜，哼。”林佳茜在司机的搀扶下坐起来，目光呆滞得看向他，“我爸我妈所有的卡，都在那些放高利贷的手里拿着呢。”
“你男朋友呢？他总该管你吧。”
“我没有男朋友。”
“撒谎。”司机的眼神中跳动着不信任，与林佳茜对视片刻突然问道，“两年前的那个男朋友呢。”
“哈，我都不记得了，你居然记得？”说这话的时候，林佳茜的眼角已经抑制不住的闪动起泪花，“分手了。你认为一个做小姐的会有男朋友吗？”
两人在里屋对话的这档口，门外的三个人也没闲着。
黑胖子一个劲儿辩解说自己刚才确实看着林佳茜排着把通讯录里的号码拨了一遍，还反复提示，林佳茜全家都背着高利贷和他们的遭遇近乎一样。瘦长脸自始至终一脸鄙视，却不言语。
“要不卖了吧，两万块钱总值吧？”一直没咋说话的那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长得还挺斯文的人慢悠悠吐出一口烟气后嘟囔了句。
“卖哪儿，你家呀？这是个小孩么，抱着就走了。长个人脑子吗？”瘦长脸不悦得怼了一句。
“卖山区呀。”
“滚吧，我看你是公粮没吃够，还想再回去呆两年。”黑胖子也跟着怼了一句。
“废物，商量的怎么样了，最低两万，啥时候凑够了啥时候放人。这趟哥几个卖你个面子，赶紧哈。”瘦长脸听里屋没了声音，扭头喊了一嗓子，之后便去到了隔壁。
“听到了么？还有谁没打电话赶紧打吧。这事儿你既然赶上了，就按倒霉处理吧。”司机点上烟，靠着墙蹲了下去，见林佳茜直勾勾盯着自己，便把手里的香烟比划了一下，“你要啊？”“要。”接过烟，林佳茜并不熟练的吸了两口。她坐在地上，双腿蜷在身前，一只胳膊支着脑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林佳茜的叹气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减弱，盯着手里的烟头已经很久，她突然松动了下手指，烟头无声落到了地上。
“我再打最后一个电话。”林佳茜说完，眼神中便放出熠熠的光，像是胸中已经酝酿好了一个可以扭转乾坤的计划，“要到钱，放我走。要不到，我跟着你们干。”
“疯了吗？”司机一听这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