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杠子凑到老沙跟前时，小郭小赵几人已经等在那里。老沙双手撑着警车的机盖，看着上面铺开的一张道路管网图，小郭指着上面对应的位置正做着分析。
“只能是往前或者右转，否则不可能瞬间从视线内消失。小田正在调取这条路上的监控，如果他们是跨区作案的话，我们还要联系邻市的同志协助。这条路的已经看过了，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小路呢？”老沙攥着拳头看向小赵，“倒查的情况怎么样？”
“小田那边还没给信息。”
“找人过去帮忙，要快点确认车辆和驾乘人员的情况。大晚上的开辆黑车，还不开灯，他们也够有经验的，肯定不是第一次作案，所以行进路线应该早就踩点儿了，会尽可能少得暴露在探头下面。你俩各负责一个方向找出所有可以过车的小路以及最长的延伸位置，再标记出那些废弃、闲置的工地或者季节性开工的作坊工厂什么的。”
说完，老沙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年轻人问向杠子，“问得怎么样了？有什么有用的内容吗？”
“我们为什么不撒开网沿路追下去？”杠子把目光从图上移开看向老沙。
“交界，郊区，最关键的是方向不明，往哪儿追？漫无目的得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寻找，只会事半功倍，还有可能刺激那些人，一旦狗急跳墙岂不是那啥。”
“沙叔，小田说那条路也没发现可疑车辆。”小赵放下电话冲这边喊了一声。
“挂了么？”
“没挂。”老沙跟进一步接过电话镇定说道，“田儿，安排所有人往回找，他们既然在这条路上出现过，又没在这条路的监控留下影像，那肯定是从某一个岔口上来的，咱们这边查不到的话赶紧联系一下附近的街道办，总之就是必须找到这辆车。”
“你俩把区域缩小。”把电话塞给小赵，老沙再次打量着那张图，“既然在这两条主路上没有发现这辆车，那肯定是在探头前面拐下去了。”
“探头的位置分别在这两个地方。”小郭蜷起手指在图上圈了两处。
“那好，在这三点之间，能过车的小路，找，快点。”
安排完，老沙瞟了眼杠子手里的记录，“那人刚才还说啥了？”
“没了，他就发了点牢骚，嫌接警的问题太啰嗦。”
“一个女的，三个男的，四个，还有一个开车的。车子停了之后女人下了车才喊得救命，也就是说在遇到路边那三个男的之前，女的并没有遭遇危险，或者危险可控。那这三个男的是控制了女人之后又上车胁迫司机开车的呢，还是说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
“如果女的和司机认识，是不可能这样的时间在这样的地方停车，而且报案人之前也看到有三个男人蹲在路口，司机和那女的不可能看不到。”老沙问完，杠子急忙说出了自己的推断，“这女的应该和那三个男的认识，打黑车过来见面，然后被胁迫进入车内，同时威胁司机开车离开。”
“为什么开车的不可以和那三个人是一伙儿的？”杠子的分析倾向于第一种推断，而老沙却更侧重于第二种，“别忘了，司机隐藏了行车路线，他的嫌疑也很大。”
“要不怎么说是黑车呢，不但车有问题，司机也有问题。”
“黑车的话，是熟人还是网上找的？”
“不管司机有没有问题，车肯定是黑车，也不会是熟人或者网约车，我感觉像是桑塔纳，那车款式很老了，不可能注册网约车，估计是报废车吧。”两人正谈论着，不远处那个报案的年轻人凑过来搭上一句话。
“黑色的，款式很老，你确定是桑塔纳？”
“诶，差不多，那种车内部空间很大。”
“那为什么不能是熟人呢？”年轻人话音未落老沙紧跟着又问一句，掠过的眼神中却夹杂着一丝嫌弃。
“跟熟人出门，不应该穿成那样吧。”
“哪样？”
“上抹胸下包臀。”
“小姐？”
“不好说，解放天性嘛，我等凡夫俗子岂敢惘议。”
“沙叔。”几人七嘴八舌说了一通，老沙突然紧锁眉头沉默不语，稍停了一会儿杠子喊了他一声，“接下来怎么弄？”
“人口失踪要超过48小时才能报案，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要等到家属报案，至少是两天以后。”老沙重重叹了一口气抬手搓了搓下巴看向杠子。
杠子眨眨眼回道，“难说，真是小姐的话，家不一定在这里。而且很可能是独居，所以这条线的价值也不大。”
“如果是绑架勒索的话，最晚明天家属就会得到消息。”年轻人一直歪着脑袋听着，冷不丁又插进一句，“但他们肯定会威胁家属不准报案。”
“绑架小姐？有赚头么？”老沙又瞥了眼年轻人，不认同得摇摇头。
杠子紧跟着也是眉头一皱，掂着本子在掌心拍打两下，“啥呀就小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非得要我明说吗？现在不是只有小姐才会穿成那样。”
“富家女会打黑车？红杏少妇会网友遭遇绑架陷阱？反正你要是说这个女人是正经人我绝对不信。正经人就不会穿成那样！”对于杠子的辩驳年轻人反倒急了，两个眼珠子瞪得溜圆。“你刚才眼珠子要是能瞪这么大，就不会害得我们到现在还在这儿瞎琢磨。她穿成那样不正经，你穿成这样就正经了？”杠子不愿和年轻人怼上，毕竟他是报案人，但后尾这句，是他替老沙说得。
说完，杠子看向老沙，“沙叔，怎么办呐，就这么一直耗着？”老沙没搭理他，扭身走向小郭小赵那里。
“要是电话不那么啰嗦，你们可能会早点到，兴许还能追上那辆车，这事儿也就结束了，现在好，大海捞针上哪儿找去。从打电话到现在一个小时了，人家那边该干的早就干完了。这要是毁尸灭迹的话，恐怕袋子都封好口了。”
见老沙不言语，年轻人絮絮叨叨嘟囔了一句，可这话杠子不爱听，他转过脸挑眉看向年轻人，“没完了是吗？就不会说两句好听的是吗？”
杠子的态度让年轻人心里很是不舒服，等都没等直接怼了一句，“我说的事实！那边非问我和那女的什么关系，你让我怎么回答？男女关系？不正当男女关系？我和她不认识，你说我和她什么关系？这重要吗？不认识，没关系，还不能报案了是咋了？”
年轻人一吵吵杠子就没辙了，他不能当着老沙的面和他怼呀，只好悻悻回了句，“你也就知道这么两儿词？”
“诶，我想起来了，你要是非让我说我们之间是啥关系，还真有这么个关系。我们都是普通公民呐，我们之间是同志关系啊。哈哈，我要是这么说，肯定骂我脑子有病。”
“别吵吵了，小田来电话了。”正当杠子被年轻人怼的哭笑不得时，小赵不悦得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