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未开是最美,情未动是最真。有些话含在嘴里,放在肚里比说出来保险。
又是一季春来早,满树的梨花开的像用金线绣在枝子上一样,密密麻麻,层峦叠嶂。
彩凤爸说,你看这么多蜜蜂来传粉,今年又是一个好年景。
梨花开了,去年撞见的那波学生又来了。他们是美术学院的学生,过来采风写生的。
彩凤在地里忙活,盼着再遇到那张戴了副金丝眼镜的脸。她听村里人说,这波学生几乎每年这个时候都来,就像过境的候鸟一样,只是每年都会换人。
彩凤的心又飞了,她还想看见那天晚上月光下发生的一幕,幻想着自己就是那个被“他”拥进怀里的姑娘,于是便早早吃完饭等在河边的梨树下。
一等不来,再等还不来,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优哉游哉躲到云里不再出来,便彻底泄了气。
这天晚上她久久没有睡去,她想明早去坐开往城里最早那班车,或许在车上还会遇见“他们”。
可半夜的时候,彩凤爸突然咳嗽的厉害,吵得四邻八舍都亮起了灯。
彩凤下床给她爸泡冰糖水,泡蜂蜜水,可就是不见好,于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用三轮车载着她爸去了镇上的医院。
大夫说彩凤爸的病没大事,非要给个说辞,那就是急火攻心了,打打消炎就好了。
可彩凤爸打了两天都不见好,彩凤也不敢挪地,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第四天天刚亮,彩凤趴在床沿还没睡醒,彩凤爸就把她拍醒,说要回家。
只隔了三四天,梨花便谢得差不多了,满地一片素白,像是在祭奠一份忘却的记忆。
彩凤蹲在河沿上看着水面上渐行渐远的落花絮叨着,“你们是不是梨树落下的眼泪呀,是不是也在替我惋惜。”
七月底的一天,彩凤接到宝强的电话,说想约彩凤见个面,地点是他俩小时候常走的小路。
彩凤说地里忙。
宝强说,“这次是有很重要的事儿。”
彩凤说,“上次那事不也很重要么?”
宝强说,“要是以后再也见不着我了,你也不去么?”
彩凤说,“之前欠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
日头老高,把地上的树啊,草啊都烤的抬不起头。
宝强蹲坐在树荫底下抽烟,抽得很凶。都过晌午了彩凤也没来,或许真就不来了。
宝强看着手机上彩凤的名字打算再拨最后一遍,可声音却在不远处响起,彩凤还是来了。
“干嘛不接我电话?”宝强略带着怒气的问。
彩凤不屑得回道,“上午放家里充电了,找我啥事,我爸睡完午觉我们还得上山呢。”
宝强说,“我毕业了,打算去当兵,可能会死,怕以后见不着你。”
彩凤笑笑说,“滚吧,哪有那么多仗打。”
宝强问,“彩凤,上次那事儿你还恨我吗?”
彩凤回,“啥事?早忘了。”
宝强挠挠头说,“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喝酒那天我说的那个谁就是彩霞,因为她,我和第一个女朋友分手了。”
彩凤愣了一下,木讷得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