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准备走上作家这条道路前,可能最忐忑的问题是:“我适合做一个作家吗?”都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万一自己并不适合当作家,而非要去走这条路,一旦蹉跎了岁月,将来岂不是一事无成?
在某种程度上,如果一个人在开始做一件事情时,过于瞻前顾后,往往很难做成一件大事。而理想主义者都会奋不顾身,所以最终往往也是理想主义者才能成就一番事业。我想当张艺谋和贾樟柯选择导演职业作为自己毕生的理想和追求,他们最初踏上这条路时,可能内心对自己到底能不能成功,也不一定完全有信心。只是,那份对电影的热爱驱动着他们,所以他们才能一往无前。
不过,理性地去想一想,自己到底适合不适合当作家,我觉得这样的职业测评,还是非常有必要。在你准备把当作家作为自己的人生方向时,我想你可以问自己这样一些问题:
这个问题,我无论是在采访时还是在日常生活中交往时,都问过许多知名作家。他们的回答几乎无一例外: 如果你想成为一个优秀的作家,天赋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作家严歌苓甚至说:“我记得我跟王安忆有过这么一次讨论。她说作家30%靠天赋,70%靠后天的努力。我说我认为正好相反,作家要靠70%的天赋,30%的努力。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想法有改变,我认为作家50%靠天赋,然后还要加上20%的职业训练。”
我确实认识一些有志于写作的人,好像他们再怎么努力,写出来的东西都差那么一点火候。比如,我在鲁迅文学院上学时,有个同学非常勤奋,不管写作讲座大小,他抓住机会就去听,书也读得很多。但只要他一落笔,写出来的东西就非常“平”,缺少那种叫作灵气和韵味的东西。在我看来,这样的人就不太适合当作家。
归根到底,人生的路千万条,不一定非要挤在写作这条道路上。就像土豆网创始人王微,很有才华的一个写作者,在该放弃时也勇于放弃,转型成为一个成功的创业者。没有当成作家,在别的道路上同样可以成功。
当你开始写作时,真的就是一个人与自己的对话。你写不下去时,没有人可以帮助你。你在电脑上或者纸上开始创作前,就是开始了一段孤独的旅程,你将与自己的内心对话。长期独坐在家里写作时,你会感觉这个世界好像抛弃了你。这时候,你是否有强大的耐得住孤独与寂寞的心智?现在的诱惑那么多,手机、互联网、各种游戏等,你能否坐下来,心无旁骛?
曾经有一个大学生来找我拜师,希望学习写作知识。我给他布置了一个题目,让他先试写一下。结果在写作的过程中,他一会儿忍不住刷下手机,一会儿又忍不住站起来看看风景,完全是一副安静不下来的样子。这样心不能安静,耐不住寂寞的人,真的无法想象以后如何能长期坚持坐在桌前写作。
所以,你会发现,那些大作家,他的作品仿佛都是活灵活现,文采斐然。但你见到他本人,却发现他显得有些木讷甚至呆板时,一点儿也不要觉得奇怪。那种呆板、木讷的样子,可能正是长期安静写作塑造出来的一种气质,就像一个佛教徒,长期修行后,会给人沉默、内敛的印象一样。
有一年,我在全国两会时采访作家贾平凹,当时我和他在一个饭桌吃饭。只见他连吃饭时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有一种自成一体的气场。
所以,要想当作家,首先要练好坐功。当作家,要先坐得住;坐都坐不住的人,还是趁早去转行。
很难想象,一个对生活如同一潭死水的人,如何去当作家。
过于理性的人,适合去当科研工作者。但作家不一样,作家就需要对生活和这个世界充满好奇和热情。
所以,作家在谈恋爱时,不要怕受伤,要始终对爱情怀有初恋般的热情。即使一次次受伤了,也仍旧要以飞蛾扑火般的姿态奔向爱情,在痛苦中去体验爱情的深邃和真正的意义。有些作家真的如同一部法国电影《巴黎野玫瑰》中的女主人公那样,具有一种疯狂的气质。我认识的不少优秀的女性单身作家,或许正因为她们具有一种神经质式的敏感,一种疯狂的气质,一种写作者的偏执,才很难具有和谐婚姻中恰恰需要的对一个人的忍耐和包容。但婚姻情感的不幸,往往有时反而成就了她们写作的幸运。
一个钝感的人,当然当不好作家。你的感受力不能比常人更敏锐,那你如何能写出更深刻、更细腻的作品?
这种表达,并不是指公开演讲,或者像外向型人士社交那样,而是指,你的内心是不是常常有话要说,要对这个世界有所表达。就像有些诗人说的:我常常希望向这个世界温柔地诉说。
有时候,作家可能正因为充满了一种压抑的在现实世界中无法诉说的孤独,才渴望通过写作去传递自己内心最真诚的声音。
说到表达,有些人喜欢用音乐,有些人喜欢用画画。但作家,就应该是那种喜欢用文字来表达的人;而且,愿意为更好地表达而不断去学习,去寻找,去思考。
我把这一条也列为一个人是否能当作家的自测条件之一,是因为很难想象,一个内心充满恨的人,能够写出好的作品。只有内心充满爱的人,他笔下的人物才会让人温暖和感动。
如果你决定开始当一个作家,并且希望将写作当成毕生的理想和追求时,不妨问一问自己以上这些问题。如果你的回答都是肯定的,那真的不要犹豫,勇敢地去开始你的写作之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