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很难受吗?”
“不会,这是回光返照,他会觉得除了身子虚弱一点,几乎没有什么病痛……”
冷不防沈玉香又跪倒在地,深深伏下身体:“我想把他带回家里,再请恩人施针……”
世间总会有许多生离死别,不得不去面对,即便是与自己无关,看着也总让人生出无数的感伤来。
在镇外河边的柳树下,秋疏影衔着棵草根,发起了呆,直到这静谧伤感的氛围被打破:
“这位兄台,我们又见面了!你也是来帮王大娘找猪的吗?”
回头一看,又是卓亦然!怎么他什么闲事都管!秋疏影扭头就想走。
“哎、哎、哎,兄台请留步”,没想到卓亦然跑得也挺快,几步就赶了上来,抱拳行礼,“上次的事情,确实是对不住,请容在下向你道歉!”
秋疏影气不打一处来:“我也把你吓个半死,然后向你道歉,你接不接受?”
“咦?”卓亦然有些迷茫地摸了摸头。
秋疏影这才反应过来,糟了,卓亦然肯定不知道义庄那个也是她!连忙补救:“反正你过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以后也不要一起抓贼了!”
想到刚才卓亦然说的话,连忙又加上一句:“也不一起找猪!”
说完,好心地指了指远处正悠哉啃青草的小猪仔:“去吧!不用谢!”
然后,转身就往猪的反方向走。
这么一闹腾,秋疏影倒也没有那么伤感了,看看了天,估摸着也差不多,便去了沈家。
沈玉香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跪地哀哀哭泣。
从朱家拿的金银都让她找贫困区给散了出去,还剩了几锭,都给了沈玉香:“丧事之后,你怎么打算的?”
本来想提一句张小二,但是沈玉香陷入困境之时,张小二虽然愤恨,却也并没做什么,所以话到嘴边,又不想说了。
沈玉香双手捧过银子,跪地叩首:“恩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惟愿今后为恩人做牛做马,报答一二!”
秋疏影连忙摇头:“这只是一件小事,不管谁遇见都会帮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
沈玉香咬着唇又拜了下去:“求恩人不要嫌弃,成全玉香。”
秋疏影扶起了她,帮她擦干了眼泪,叹了口气:“我行走江湖,不可能带着你的……再说,你的父亲,也希望看你以后幸福和乐,而不是江湖漂泊。”
沈玉香见邱疏影很坚决,也知道自己如果执意跟着,只会成为累赘,只能不顾阻拦,再次拜了下去,口里说着:“恩人,办完父亲的丧事后,玉香准备去投奔在岭南的姨母,如果他日得见恩人,一定、一定……”
虽然沈玉香没有说完,但是秋疏影都懂,点了点头,见有邻居前来,不愿再见这哀戚的,就和沈玉香告别,走了。
耽搁了这么些时日,想来盗画的风声多少也过去了一些,是时候可以折返回山了。
想到师傅的四十大寿,想到自己的大礼,秋疏影深呼一口气,元气满满地踏上出镇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