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不对呀!这个影像资料我看过。”凌风杰好奇的走过来,仔细的盯着屏幕看,突然一拍脑袋说。
“你看过还看干什么?欺负我们不是考古队,歧视我们少见多怪是吧!”张晓纯不爽的说,不禁就用手挡住屏幕不让他看。那一刻,她突然有一丝怀疑,凌风杰表现出来的多处异样,是否并非是真正的考古队员,而其真正身份,其实就是个盗墓的。
“唉!你们也知道,这些关乎国家机密,我一个学生,怎么有权利看教授的绝密档案呢!所以我也就是趁教授不备,偷看了一眼,有一丝印象罢了。全程影像资料,我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凌风杰的一番解释,合情合理,让张晓纯不禁一下放松了警惕。唉,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管什么事,一下子就糊弄过去了。真是太不靠谱。
“嗨,你们就别罗嗦了。快好好看看,看看有什么发现。”顾晓磊烦躁的说,他最看不惯的,就是工作的时候,老是议论其他无关紧要的事。
“你们发现了没有,这个‘小河墓地’的‘千口棺材’,值得我们研究啊!”张晓纯又来逞能了。其实,顾晓磊和凌风杰对此早有研究,可凌风杰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闭口不谈,倒是顾晓磊沉不住气,就开始给大家讲解“千口棺材”的历史。
“我对‘千口棺材’也是早有研究,现在我就来给大家讲一讲这个神秘的‘千口棺材’。”
“举世闻名的楼兰古城以西,孔雀河下游的一片无人地带,荒漠、沙漠交集。这里,有一座神秘的死亡殿堂。死者躺在沙地上永远地睡去,木棺像倒扣在岸上的船,将死者罩在其中,隔绝了生与死的时空。
这就是新疆罗布泊小河墓地遗址,被瑞典考古学家贝格曼于1934年发现的‘有一千口棺材’的古墓葬,曾被世界考古学界认为是楼兰探险史、西域探险史上最神秘难解的古迹,也是世界上惟一的至今未能被解释的墓葬形式。
由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伊弟利斯·阿不都热苏勒研究员带领的考古工作者,2002年起数度进出罗布沙漠,终于在2004年3月中旬结束对小河墓地的田野发掘,开始出土文物的室内整理、研究工作。这一考古项目已入选中国‘2004年十大考古发现’。”
“小河墓地位于罗布泊地区孔雀河下游河谷南约60公里的罗布沙漠中,东距楼兰古城遗址175公里。墓地整体由数层上下叠压的墓葬及其它遗存构成,外观为在沙丘比较平缓的沙漠中突兀而起的一个椭圆形沙山。沙山高出地表7.75米,面积2500平方米。这个有‘上千口棺材的坟墓’之称的墓地实际有墓葬约330个。考古队员发掘了全部编号的167个墓葬中的163个。据考古学者初步判断,小河墓地封存了至少3000年历史。
‘看来这死神的立柱殿堂,曾经笼罩在一片耀眼的红色之中。人们将这些木质纪念物涂成红色,缘于对魔法的敬畏肯定大于对美学的追求。红色是血的颜色,即生命的颜色。’贝格曼说。
发掘前,小河墓地的沙山上密密麻麻矗立着多棱形、圆形、桨形的胡杨木桩140多根,在墓地中部和西端各形成一排保存较好的大体呈南北走向的木栅墙,以中部的木栅墙为界可将墓地分为东西两区。
这些木桩大都高出地表2—4米,直径多为20厘米以上,从6棱体到20棱体都有,尤以9棱居多。‘7、9和11是小河墓地常出现的数字,这些数字很神秘,似乎大有深意。’伊弟利斯说。
贝格曼曾猜测立柱上面可能会有屋顶,并且在很久以前就被风吹离了。69年后,当考古队向下挖掘的时候,推翻了屋顶的推测,他们的结论出乎意料又匪夷所思──所有的木柱都是死者拥有的纪念物。
‘高贵的衣着,中间分缝的黑色长发上戴着一顶装饰有红色带子的尖顶毡帽,双目微合,好像刚刚入睡一般,漂亮的鹰钩鼻、微张的薄唇与露出的牙齿,为后人留下一个永恒的微笑。’――70年前,贝格曼这样形容他在小河墓地的发现,他把在这里出土的一具女性干尸称作‘微笑公主’。
在墓地的最深处,4具被厚厚泥土包裹的“牛皮棺材”中,考古队也发现了几位各具特色的“微笑公主”。4位女性墓主戴着金耳环、毛线绳项链,身披毛织斗篷,‘安睡在像船一样的棺木中,棺内甚至没有一颗沙粒进入,原始但安全的设计使数千年后的我们得以窥见她入睡的那一时刻(伊弟利斯语)’。
考古人员还在小河墓地发现了目前新疆最小的婴儿墓葬。‘估计这是个出生后不久就死去的婴儿,葬在一个船形木棺内,这个船棺只有55厘米长’,伊弟利斯说,‘婴儿干尸全身裹在一个淡黄色的毛织斗篷里,仅有面部露在外面。’”
“小河墓地奇特的“船形棺材”引起了考古队的重视。研究发现,‘船棺’是这样做成的:先将两根胡杨树加工成一对“括号”形木条,成为棺木侧板,棺盖是十多块小挡板。一头活牛被当场宰杀,立即剥皮,整个棺木被新鲜牛皮包裹,因此不需要棺底。
木棺中沉睡的逝者只带着简单的随葬品。除随身的衣帽、项饰、腕饰外,每个墓里必有一只草编的小篓,死者身上大多覆盖大量的麻黄草枝条。考古学者正试图解释这种独特丧葬的寓意。
小篓用植物的茎杆、根茎纤维密实绞编而成,有鼓腹形、圆柱状,有圆底、有尖底,形态各异。每只小篓上都有提梁,意味着小篓始终提在小河人的手上。当年的人们巧妙地利用草的不同光泽和质地,编出明暗相间的三角纹、阶梯纹。最为神奇的是这些最易腐朽的草编,历经几千年却崭新如初。小篓内通常都有麦粒、粟粒等干结的食物。
除了棺木、形状独特的木柱、木质的人像雕塑(全部都用胡杨木制成),这里出土的木器还包括用红柳枝制作的冥弓,将红柳杆削尖插入芦苇杆制成的箭,红柳枝做的木别针,以及木梳、木祖、木雕人面像等。
‘这个墓葬在国内独一无二,在世界上也没有任何墓葬与之类似。要准确地揭示小河墓葬的秘密,仅仅依靠考古和历史学的知识是不够的,应该请包括考古、环境、人类学、植物学、动物学、原始宗教学等多学科专家参与,只有这样发掘研究工作才能进行得更快更好。’伊弟利斯说。
墓葬为何要层层叠压?那些胡杨木柱有多棱形、圆形、船桨形,多棱的从6棱到20棱,这些形状、数字有什么深意?这些木柱被涂成红色,为什么?木柱上刻着的横向装饰纹又代表什么?周围都是沙漠,为什么这里出现一个墓地?这些大量的木柱从哪里来?那些把木柱加工成多棱体的工具是什么?在哪里?按常理,这么大的墓地周围应该有人类生活的遗址,但为什么在墓地周围5平方公里都找不到这样的遗址,孤零零的只有坟墓?
‘我们将尽快编写考古发掘报告’,伊弟利斯说,‘尽快公布正式的报告,将有助于人们对这个世界惟一的墓葬形式,对这个涉及新疆史前时代、并将对新疆周边广大区域的史前考古产生深远影响的课题的研究。’
‘发现如此众多的古老墓地,更进一步增强了现实的罗布荒原的凄凉与孤寂。’这是当年贝格曼的感觉。这种孤寂一直延续到现在,它不只是自然环境带来的荒凉感,更是一种文明的孤寂与荒凉。时间不经意地给我们留下了小河墓地,还有多少人类的文明永远沉沦和毁灭了呢?”顾晓磊说到最后,不免显得有些无奈。
“没想到光一个‘千口棺材’就有这么多的未解之谜,那我们的楼兰宝藏,是不是更难发掘,更难破译呢?因为还从来没有人发掘,甚至可以说还从来没有人接近,触碰到这一至今数不胜数几乎消失殆尽的历史。”张晓纯这次终于认认真真的说了一回话,让顾晓磊和凌风杰都颇为惊讶,认为她终于有了一回政治觉悟了。
“好了,好了,不管是‘千口棺材’,还是‘楼兰宝藏’,都应该由我们这些考古的后辈去一一发掘揭秘,这是我们的职责,也是我们作为新生代考古工作者,必须有的使命和义务。”凌风杰就是凌风杰,正规的考古队队员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的具有政治感,也或说是代表着国家的意志。
“嗯,那我们就加快步伐,赶紧赶路吧。毕竟骆驼的粮草已经不多了。”顾晓磊每次说话做事,总是考虑甚多,让大家都不用担心这些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