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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安王搁下书,动了动被白池初抓住的手。

白池初不但没松,反而抓的更紧了。

安王便由着她,“求什么?”

白池初分明前一刻脑子里还清晰的很,该先说什么后说什么,如今这会却是一团乱,逐渐迷离的眼睛看哪儿都似是带了一层粉雾,根本理不出头绪来。

“求王爷救救我家人。”

理不出来,就不理了,白池初没同他去分析朝廷上的利弊,很直接的求他。

说话时,白池初的手肘抵上了两人跟前的木几上,微微仰目,脸上不见半点往日里的张扬,迷雾不堪的眼睛里也只剩下了渴望和期待。

安王看着她,不动声色。

性子倒是转变了不少。

“你爹不会有事,他若想出来,随时都可以出来,若不想出来,没人能救得了他,除非本王造反。”安王颇有耐心地同她解释。

这道理谁不懂。

白池初也懂,若爹爹肯归顺太子,也不会有这桩事。

问题是爹爹不肯。

白池初咬了一下唇瓣,心口的燥热窜了上来,愈发乱了她的脑子,眉头轻蹙娇声说道,“那王爷就反了呗。”

语气里溢出来的是撒娇。

安王低沉一笑,又看向了她。

脸色比适才进来时要潮红,双目也比来时灵动,整个人多了几分媚色。

安王目光瞥开,端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本王为何要造反?”

为何要造反?

这话问住了白池初。

安王确实是有那个能力反,但不代表他就会反,素闻安王一向淡泊名利,他能为了什么去反。

白池初就算是清醒的,也未必能给他找出个理由来,更何况如今脑子已经彻底糊了。

见她答不出,安王放下了手里茶杯,温声道,“先去休息。”

白池初却没走。

粉嫩的指尖抵着安王搁下的茶杯,沿着那几面缓缓地推到了一边。

安王的视线跟着那只杯子走了一圈后,沉沉地落回了她身上。

白池初眼里禽着泪,泪珠子含着那眼里,憋不下去也掉不出来,楚楚可怜地看着安王,这几日怎么熬过来的只有她自己能体会,他就不能救救她么?

白池初爬向了他。

镶了金丝的浅色水袖一寸一寸地往他跟前移,直到臀,部刚好放在了适才搁茶杯的位置,微熏的烟波一荡,当着他的面便摘下了头上的发簪。

一头青丝瞬间落下,尽数披散在了肩头。

安王抿了唇。

白池初却是勾长了脖子,缓缓凑近了他耳边,撒娇呢喃道,“为了我,可好?”酥软的嗓音几乎是擦着安王的耳边而过。

安王的喉结上下滑动,勾起了唇角,一双深眸顺势垂下落在了她脸上,倒是细细地瞧了一番。

灯火下那张绝色的面孔染上了桃红,迷雾缭绕的烟波轻轻流转,唇角微张,整张脸上荡漾出来的,无一不是媚意。

安王的头缓缓地倾了下去,鼻尖停在了那张诱人的红唇前,四目相视,看了她一阵,安王再次别开眼。

这一身本事,倒是名不虚传,大抵也没想到她能屈服到这一步。

“下去。”

安王的嗓音有些仰止不住的暗哑。

好不容易将自己从悬崖上勒回来,颈项上又被两条胳膊缠上了,白池初的头枕在他怀里,散开的青丝全都铺在了他胸膛上,一股奇香入鼻,安王的眸子愈发黯然。

“白姑娘。”

安王声音渐冷。

白池初抱的更紧了,“嗯。”

一声嗯,声音却打了几个弯,直撩人心坎。

安王索性就抬起了她的下颚,捏着她的脸问,“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白池初点了点头。

然而那双迷离的眼睛,分明已瞧不出半点理智。

安王皱了眉头,倾下身在她的发丝间又闻了闻,怀里的白池初却不安分,水润的粉唇往前一凑,便埋在了他的颈项。

安王身子一僵,铁青着脸将她拉开,“你再这么缠下去,明日定会后悔。”

不过很快安王就明白了,同一个中了相思粉的人讲道理,只会浪费口舌。

灯火通明的东屋,大半夜的突然开了门,候在不远处的凌风听到动静,忙地起身过去领命。

“去问问苏老先生,相思粉如何解。”

凌风看着王爷怀里的白姑娘,眼睛鼓起来,就跟水田里的青蛙无异。

凌风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手里没拿药,拿了一本书和一套银针。

“苏老先生说方法有二,其一屋里有王爷一个大活人,就是最好的解药。”凌风硬着头皮照了苏老先生的原话说完,感觉命已经去了半条。

“其二,就是按照这书上面的穴位施银针,全身一共一百多针,苏老先生说,王爷一定得小心,稍微错一步,明儿早上白姑娘轻则走不了路,重则下不了床。”

说完就将那书和银针递给了安王。

门“嘭”的一声关上。

凌风长舒了一口气,敢站直了身子,跟前门再次打开,接着就见那本书和银针齐齐飞了出来。

又是一声“嘭”的关门声,

凌风直接隐了身影。

**

屋内今儿新添的那盆火似乎永远烧不灭,越烧越旺。

白池初已是迷乱的厉害,半个身子吊在安王身上,粉嫩的指尖揪住自个儿的衣襟,使个劲儿地拉扯。

“王爷,帮我灭了这火可好。”

白池初指着屋子里的那盆炭火。

安王拉着她往里屋走。

她这一身火可不是灭了一盆火就能消的。

将白池初拉到了幔帐床前,安王的手终是搂上了她腰,食指尖勾了她下颚,低声问她,“我是谁?”

白池初用脸蹭了蹭他的指尖后,贴在他胸膛上轻轻吐出了两个字,“王爷。”

这幅模样,没人能抵挡得住,安王也不能。

“嗯。”

安王先取下了她腰间的那块玉佩。

放好后,才伸手去帮她解衣襟上的盘扣。

他并非是个老好人。

银针太繁琐,

他不愿意耗费时间。

相较而言,苏老先生所说的方法一,确实更加简单。

排扣解开,剥了那层锦缎,跟前人就如陶瓷上了一层桃粉,安王的眼眸幽暗不见底,金钩上的幔帐落下,白池初抓着身上人的胳膊,指尖渐渐掐的泛白。

明日天亮,会不会后悔她不知,此时的她,是解脱的。

外屋里的灯芯燃尽,无人再添,终是跳跃了一阵,灭了光线,那份痛楚来临时,白池初饶是迷了神智,也感受的清楚。

夜色太深,几声娇呤唤出,尽数淹没在了润润细雨之中。

安王府门前倚瑶和滢姑正是焦头烂额,门突然被打开。

王嬷嬷一张笑颜将二人领了进去,“还在那外头站着干甚,都进来吧。”

滢姑跟在刘嬷嬷身后,心里忐忑,“嬷嬷可知我家姑娘......”

王嬷嬷回头说了声,“好着呢,今儿不着急,等天亮再过去瞧。”

等王嬷嬷一路将二人带到了后院安置好,三人这回才算是彻彻底底地进了王府。

**

落雨天的天色亮的晚,沙漏里的沙石早已漏完,外面还是个麻麻亮的天。

白池初这几日起得都早。

心头的石头未落定,能踏实地睡上一阵,已算奢侈。 IholVhXCzOUwbFITo1+0TmwRWXzDwJniR7Fk1ldzz7Cb5LYKGvyPcuBGG9xsYS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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