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
穿廊的风一下子把那些纸吹入雨中, 席银忙挽起袖子去捡,却又被张铎一把拽了回来。
“还捡什么!”
席银拧着胳膊想抽身, “你让我写的, 我写了那么久,一句话没说好你就生气来糟蹋。”
张铎一窒,旋即将人扣回廊内。
她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沾湿了, 藕荷色绸料透了水贴在手臂上, 裸透出了她的皮肤,那湿漉漉的模样像一只水里拎出来的猫, 既戒备着他, 又小心的地藏着爪子。
“你也知道是写给我看的, 我人回来了夏菱(二)
上天大多数时候还是眷顾言自由衷的人, 喜欢就大胆地喜欢,修不修得成正果先不说, 好歹不矛盾, 不后悔,赵谦是这样的人,张平宣也是。
席银在太极殿外看见张平宣的时候, 天色正阴。
大片大片的云影落在她身上, 她穿着一身绛色的云纹对襟,沉默地跪在汉白玉阶下。
席银冒着刺骨的北风从太极殿出来, 常侍宋怀玉立在殿门前, 见席银手上提溜着一件鹤羽氅, 忙道:“陛下有话了吗?”
席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夏菱(三)
席银没有说话, 只是搁笔不再写字。
好在她不肯转头,张铎尚得以窥视她的颜色。
她轻轻抿着唇, 松开跪坐的腿, 靠着身后的莲花纹博古架抱了膝。
这是她惯常的姿态,卑微孤苦的人,没有什么聊以自(和谐)安的底气, 所以畏寒的时候, 委屈的侍候,难过的时候她都喜欢这样坐着, 不说话, 也不啃声。
偌大的太极殿东堂, 大定之初千头万绪的朝堂政务, 她的情绪显得渺小又自卑, 张铎原本可以毫不在意, 但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