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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三连反证

尚稚面向与会众人,高声说道:“各位,就算警察总监部的各位同僚中来自原军统和原中统的人员比例不足百分之五,但我们大多数人都很清楚军统对待外派执行高危度任务人员的保险措施,就算有不知道的,我刚才也公开介绍过一次了。按照这份日本特工系统侦察获得来的情报,各位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了吗。”

计国桢看看左右,见是依然无一人答话,觉得也该是由自己这个最高负责人结案定论的时候了。放下手中的茶盏,计国桢开声说道:“那么情况很清楚了,既然徐国器的妻儿已经被软禁……哦?”

韩畏眼见计国桢就要颜面丧尽,轻拉了一把计国桢的袖子阻止再说下去。再见计国桢疑问的视线投在自己脸上,韩畏一眯鱼尾纹深重的双眼、动作幅度很小地快速摇了两下头,意即不是那么回事。

尚稚自然将这一幕收在眼底,高声说道:“各位,为了公平审理此案,所以才把全部涉案疑犯和证据公之于众,进行公开审理。而在公审之前我就已经宣布过会议秩序,只要不阻止疑犯发言,任何一位同僚都可以发出质疑。现在有什么问题的话,请各位畅所欲言,我公开进行答辩。”

如果不让计国桢明确知道自己错在何处,韩畏的这个人情不但是白卖了、反倒是伤及了这个顶头上司的颜面,那才叫个作茧自缚。韩畏快速对高江生耳语几句,高江生起立,大声问道:“如果你不是乌鸦,而是夜莺计划中的夜莺,明知道自己必须要遭受到宪兵队的逮捕,而且宪兵队有极大可能启动潜伏特工在大后方进行调查,那么你是戴笠的话,会怎么应对?”

尚稚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我是戴……”

“你没听明白吧?我没问你,不用你多事。”高江生冷声插断,多少有了点报复的快感,更好象挽回了点面子,兴奋地叫得更大声:“我问的是徐国器!开始时你就说过,你只是负责公审的主持,与座任何人都是主审官,有权询问任何一名嫌犯!”

可能是因为大庭广众之下必须要给韩畏一点面子,更可能是因为尚稚从来不知道丢人是什么概念似的,丝毫不以为忤地面向徐国器说道:“庐生兄,你也知道现在案情复杂难辨,如果你想证明你的供词全为真实,那么请你合作,否则你也知道结局如何。”

徐国器抬起头来,冷冷看着高江生半晌,说道:“按照你的想法,如果我是夜莺,而且我还是戴老板的话,在接到徐国器已经被宪兵队逮捕的消息之后,我可能立即采取一定措施控制徐国器的家属,显示得‘虽然不知道徐国器是否会叛变,但先做个预防措施再说’。如果日本潜伏间谍前来侦察,就会得到‘戴笠不清楚我是否叛变’的结论的佐证,那么徐国器就是乌鸦了,不是夜莺。是吗,高处长?”

高江生反问:“你也知道如果你是夜莺,那么你很可能会这么做,不过是演戏给我们看的,那么这份电文丝毫不能证明你到底是乌鸦还是夜莺,对不对?”

徐国器用一种很悲哀的眼神再次看了高江生半晌,缓缓开口:“很可能以后你是我的同僚,我就不多说别的什么了。高处长,我刚才先说的是:‘按照你的想法。’然后才是:‘我可能。’但是我想清楚的告诉你,截止目前为止,军统在反日活动中被捕的成员何止几百上千,如果每个被捕成员都要对其家眷采取预防措施,军统哪儿有这么多人手去干这事情。事实上……”

高江生大声插断:“事实上,‘团体即家庭,同志即手足。’戴笠家法严厉,严令军统成员在反日复国成功之前不准结婚,根本没有那么多家眷可监视?!事实上,你是军统中层,已经结婚了,并且儿女成双!对你,军统有的是人手采取措施!”

徐国器不知以何为由叹了一口气,反正绝对不是因为精神颓唐:“唉……我想告诉你的是,事实上,正因为我结婚了,正应为我是军统中层的前线实战人员,身担着九死一生的危险,如果我这样的级别被捕,戴老板在第一时间不会把情况透露给我的妻儿,不让她担心。其次,就算透露,也会先对我妻儿安抚有加再说,不如此会让其他人寒心离德。再三……”

高江生:“难道军统的家法只是说着好玩的吗?!”

徐国器再多看了一眼高江生:“唉……高处长,你也是本行中的翘楚,难道不知道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任何法律或者规定都是用来践踏的吗?我要说的再三,就是戴老板就算得知我已叛变,也不会对我妻儿采取什么措施,因为必须还要想着有一天可能把我争取回来,再为党国建立功勋。如果对我妻儿如何,那么就绝无可能了。还可以告诉你个第四,你觉得戴老板如此雄杰伟略,会对自己部下手足的妻儿老小下手吗,哪怕是曾经的?戴老板可不是你们这边的行事作风啊——你觉得呢?”

“这个……我觉得……”高江生讷讷半晌,还真找不到言语以对,不得已下,尽量掩饰着自己的视线是在看向韩畏。

韩畏真心是烦透了,都已经告诉高江生怎么问了,结果性子一上来就连徐国器说的什么都不听完就几番打断,拦都拦不住,完全忘记了说三听七的特工铁律。不过事已至此,见是高江生投来了请示的神色,韩畏也只能闭上眼睛,微微摇了摇头。

“我是审问,你是被审!不过我没有问题要问了!”高江生的黑脸透着红,一屁股墩了回去。

尚稚接口说道:“各位同僚,还有问题吗,直接问无妨。”

计国桢向韩畏投去了感激的一瞥,为作回报,开口打破了局面的尴尬:“徐国器,既然这样说的话,戴笠是造了一个假象,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故意违反了常理这么做,目的是让我方相信,你实际上是夜莺?因为不这么解释的话,戴笠这么做的动机就无从解释了啊?”

徐国器回道:“确实如此。不派人监视我的妻儿,日本特工的侦察所得送回之后,通过分析就会得出这么一个结果:‘无法判断。’派人监视我的妻儿,侦察信息则会判断为:‘他没有叛变。’所以反证过来,我是乌鸦,不是夜莺。”

计国桢连连点头:“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果然是军统之王啊,计算得精到。那么尚处长,这个结果证实了戴笠是想致徐国器于死地,也就是可以说,燕景宗确实是夜莺无疑了吧?”

服部八重藏也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囔:“按照表面证据和戴笠的动机说的话,这样的判断也不是不可能呢。但是好象还是哪儿有点不对……”

饭岛龙马轻轻捣了服部八重藏一肘子:“服部君,没想到你进步得如此之快,真让我欣慰啊。不错,不对之处就在于:如果徐国器是真叛变的话,而且戴笠已经认定,那么以戴笠之能,会想不到徐国器会对这个监视的问题向我们作出解释?”

服部八重藏又懵了:“在下……这……在下实在是愚钝……”

饭岛龙马轻声笑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再虚之——结论又回到了原点,不过是费了番波折而已。”

服部八重藏眼前一亮:“原来如此!”

同时间的尚稚已经应上了计国桢的问话:“计会长问得好,不过在我继续表达我的观点之前,既然是公审,为了体现公平,计会长觉得有没有必要问一下燕景宗?”

计国桢:“也好,他毕竟只是待审之身的警察总监部的处级干部,如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这样结案了,确实对他不公平。燕景宗,你有什么要自辨吗?”

燕景宗不回计国桢,因为知道对这个虚有其表的蠢流氓解释了也不会明白,反倒看向尚稚,很是轻蔑地说道:“这不过就是个心理套、反心理套、套中再套,除了把过程搅得更混乱一点,什么也证明不了。如果这样你就可以下出结论,我还真是白夸你长进了。”

“哈哈哈哈……”尚稚长声大笑:“说得好,戴老板的做法,只在他一心微妙之用,怎么做都有可能,不能算实证。没有实证又怎么能下定论?那么计会长,我可以出具一份实证供各位同僚参考吗?”

计国桢眼见又生变故,侧头看了眼韩畏,见韩畏的眼神中也是透着不明白、不可能提供任何帮助时,计国桢只能说道:“任何对于案情有关的证据当然都应该公布出来,请尚处长出具。”

尚稚抖了抖一直拿在手中的信封,从里面抖出了第二张电报译文稿,举在燕景宗面前说道:“你比我更了解军统内部的一切规章制度,所以这份电报的内容对你有利。基于对徐国器同样的理由,也为了显示一人一次的公平,你来公布吧。除非你觉得你的骨气比子弹硬,自己放弃——说实话,我还挺希望你这么干的。”

“我没那么矫情。”手铐叮铛声大响,燕景宗毫不犹豫地一把扯过电报译文稿,几眼扫完之后,神色复杂地看了徐国器一眼,但又立即收了回去重新投在电报译文稿上,大声读道:“复十四年丙字戌号令:查,此人于中央银行帐号在十三年一年间前十个月每月二十八日军统支领薪金日固定有一百二十八元法币打入,十一月二十八日始无款项打入,同期,此人妻于中央银行帐号于十一月及十二月分别被打入一百二十八及一百四十七元——内容读报完毕。”

徐国器才听得一半,身体就微微一晃,闭上眼睛神情凄苦地笑了一笑。

尚稚朗声问道:“各位同僚,这份电报同样是饭岛队长使用宪兵队的力量帮我从重庆取得,从这份电报内容上,各位可以得出什么结论?”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但韩畏殷石愚等几个老牌中统却已经略为心明了。 GTFDuZlmW5qRs0fq/aCrrj7nBLAIMAuyVcSCmVAY06fVbY9qqeZeH/HfBaXhIx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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